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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睿不放心似得瞄瞄三诊室，支支吾吾问江离：“真让小尧去？”
江离顺着她的目光往三诊室看看，淡淡问她“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那人多刺啊，来了几回你给做治疗的时候这不行那不行的各种挑刺儿。你让小尧上，等会肯定会被找毛病。第一次补牙应该找个脾气好点的病人。”
江离一边带手套一边低声道：“哪有那么多好脾气的病人给她遇到，遇上了就得做，做的不好就该被患者骂，被骂两次自然就做得好了。”
刘睿无奈摇摇头，还想为慕尧争取一次保驾护航，辩驳说：“她不是刚来么。”
江离手套带好，拿着一次性口镜看着自己手上的病人，无心道：“以后迟早要走，她得自己靠自己。”
刘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麻利去给江离准备热牙胶充填东西。
慕尧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五十多岁的大妈，大妈面向就很不友善。
她长吸一口气，开始撕手套包装。
“哟，你这么年轻会做吗？”
大妈看着她湿透的后背阴阳怪气问她。
会做也得做，不会也得做啊，这种时候就得打肿脸充胖子。
慕尧压低声音，让声音显得粗一点“会啊”
“你真的会做？你确定吗？你今年多大？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毕业几年了？你来三院是正式工还是实习？”
慕尧一脸黑线，真想转头质问一句，但秉着一个中国梦的伟大思想，为了和谐统一为了医患关系，她吞下了到了嗓子眼那句“关您何事”转变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抬手把口罩戴上，这下好了微笑都不用了。
“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啊，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今年多大啊？你是正式工吗？实习生可是不能给人补牙的哟。”
这连珠炮问的慕缓缓应对无力。
“你知道我补那颗牙？你知道怎么补吗，你给我先说一遍怎么补，别别别，你别碰我啊。”
慕尧刚拿了个口镜准备检查一下，立刻被老太太阻拦。
“您张嘴就行，我先看看。”
“这可不行哟。”老太太灵活的从牙椅上一个卷腹坐了起来。“你跟我说说，你准备对我做什么？”
慕尧秉着服务为先的理念“补牙啊，还能做什么呢。”
“怎么补？”老太太鲜艳的嘴唇边说边靠近慕尧“你知道嘛，补牙可不能碰到我旁边的牙，你知道吗一定要用进口树脂，我不要国产的，你跟我说，你这个补了能撑几年？是不是保修的？”
hat！！！
保修？？？
补个牙还保修，真把她当小工了啊。
慕尧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开口器过来，伸出食指勾勾，“来来来，您先躺下来我看看。”
“你哪个学校毕业啊？你都不说你准备怎么给我做，我怎么能躺下。”
“你看这么半天你怎么就是不说你叫什么？”
“你补过多少牙？看你样子挺年轻的吧。有对象了吗？”
“我上次做治疗的那个男医生呢？”
她简直忍无可忍，这人莫不是唐僧转世吧。
深吸一口气，粗着声音问大妈“上次那个男医生烦死了，现在只有女医生了。那您补还是不补了？不补我走了，您再想想。”
“男医生怎么能烦死了呢？诶你这小姑娘什么意思啊？你是说被我烦死了吗？？”
她忙摆手，拽下口罩，那张人畜无害纯良朴实的脸可怜兮兮摆在大妈面前“阿姨，我怎么会说您呢，您呀误会了。来您躺下，您躺下我边给您补牙，您边问我好吧。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问多了我记不住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真诚，大妈居然真的躺下了。
躺下继续问。
“那个男医生呢？诶，是我挂号这个吧，他人呢？他怎么不来看我一眼？”
慕尧趁着大妈张嘴发问的劲儿瞬间把开口器塞进去“来来来咬着这个啊，咬紧了哟。乖，听话啊。”
被大妈一通说她都不紧张了。
补得是右下6。
慕尧拿了高速手机按上钻，嘱咐大妈不要动，这是钻，如果动了伤到自己后果自负，大妈被她一吓唬，高举在空中的手马上放下去。
洗唾管折弯挂在左侧嘴角处，慕尧脚下一踩轻轻用钻祛除之前江离放的暂封材料。
慕尧伸手撕了点棉花过来，往舌侧压了一块，往颊侧放了一块。
大妈鼻腔里居然还在哼哼。
她统一无视。
暂封去干净，她低头看了看江离做的根充，果然是香草美人做的牙，看着都赏心悦目。
吹干窝洞里，调了一些聚羧酸锌水门汀薄薄垫了一层底，随后拿起酸蚀在洞边缘涂了一层。
伴着大妈鼻腔的哼哼声，慕尧心底数到30，拿起喷枪喷水把酸蚀剂除掉。
托着大妈肩膀让她把嘴里的水吐掉漱漱口。
大妈水一吐立马问她“哎，你怎么不让我说话啊？”指着开口器问慕尧“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东西为什么放嘴里我说不了话。”
她一把把大妈按下来，火速将开口器再放进嘴里。
吹干窝洞，用小毛刷粘着粘接剂轻轻刷了一层，拿光固化灯照射10秒，随后用充填器一点点往里堆着树脂。
因为这个洞比较深，所以慕尧按照斜三角形一层一层给她补了上去。
其实吧，除去大妈叨叨的时间，她补个牙还是挺快的。
撤了开口器，想让大妈咬着咬合纸试试高低，这一下可让大妈得了自由。
“诶哟，小医生我跟你说……”
“您先别说，先咬着这个纸前后左右挫，我把高低给您调合适了您再慢慢跟我说。”
她换了金刚砂钻，把咬合纸印出来的深色点全部调了。
大妈等到她钻一离口，立马说：“小医生你这个补牙太慢了，你看你……”
慕尧以光速起身，三个箭步冲回十二诊室。
关上玻璃门那一刹那长出一口气，仿佛看到光明似得渴望的盯着刘睿。
江离眼见她进来，轻飘飘飞出一句让慕尧肝肠寸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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