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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尧指指凡哥，跟慕天说：“咱俩抬他上车吧，我不知道他家，送悦姐家吧。”
慕天皱皱眉，还没来得及搭话，就听到凡哥口吃清楚地说：“东江路红星小区6号楼3单元。”
慕尧含着笑，冲慕天眨眨眼睛，慕天瞬间会意，憋着笑架着他上车。
送了凡哥到楼下之后，两个女孩坐在车里，慕天送他上了楼。
之后送悦姐回了她家，慕缓缓准备回去，慕天说什么都不同意，直接开车把人带回他屋了。
慕天知道医院的事情后，生拉硬拽拖着慕缓缓去他家好好歇了一周，晚上就带缓缓出门骑车散步，还请了一天假带她去欢乐谷好好放松玩玩。
慕天太了解缓缓的性格，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根据顾天琪的描述，那天她确是吓得不轻。
这小家伙性格就是这样，自己能抗不能抗的事情都会自己抗，平时看着她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但是有事的时候她就是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
慕天怕给她留下心理阴影，这一周都格外照顾她。
慕缓缓也很配合，极力配合着慕天。
江离这一周去了那里，去干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
再见江离已经是一周之后了，他好像没事人一样。
或者说整个科室里大家都跟没事人一样，没有人再提赵主任的事情，也没有人再用责怪的眼神看江离。
大家见了她都是温和的笑，这笑和以往似乎没有不同，但今日她看在眼里总觉得疏离淡漠。
江离也是。
明亮的眼睛，干净的脸庞，眼神里看不出来一丝疲惫看不出任何端倪。
挺立的鼻子，浓厚的眉毛，他的所有都那么好看让人心驰神往。
可缓缓总觉得哪里变了。
一个大老爷们急匆匆的进来，把挂号条往江离桌子上一拍，着急忙慌道：“医生我洗个牙，您给开个缴费单，我着急有事，快点吧。”
江离看了一眼他，指指牙椅“你先洗吧，洗完去交费直接走就行了，节省时间。”
大汉连忙道了两声谢，往牙椅上躺去。
江离冷着脸，微微一偏头向慕尧示意让她去洗。
慕缓缓反手指了一下自己，江离点点头。
她的心扑通扑通疯狂跳起来。
她今天一点都不想碰病人，一点都不想。
刘睿给她准备好洁牙机，抛光机，橡皮杯，抛光膏，碘甘油，打开一次性治疗盒，拍拍她肩膀，然后放心的去给江离准备下个病人需要的器械。
慕缓缓深吸一口气，之前她也给人洗过，洗的还不错呢，今天算得上是驾轻就熟。
她给超生洁牙机的头拧紧，放在口镜上试了试振幅和出水量都适中，嘱咐病人“洗牙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酸有一些疼，你不用乱动，有任何不舒服的话举手示意我，因为这个东西在你嘴里，你乱动有可能碰到你好吧。”
大汉催促道：“行了行了，知道知道，我之前也洗过，你赶紧的吧，我还赶时间。”
她对于这态度也是不能说什么了，只能心底暗暗问候一边他家亲友。
让他张嘴，口镜扫了全部的牙面，下前牙处的牙石特别多，其他位置倒还好，慕尧心里有数了。
她把洗唾管挂在病人右侧嘴角，口镜牵拉着左侧面颊，洁牙机头从左后最后一颗牙往右边洗。
左脚踩在脚踏上，牙面上的牙石随着超声波震荡瞬间落了下来。
她看到龈下还有一些牙石，超声波头儿往龈下带了一下。
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像是那天透过办公室的门渗出来的血。
慕缓缓脑子里翁的一声。
她的心跳的慌乱，后背开始抽筋，颈椎右侧的筋抽到脖子上，顺着肩甲锁骨肌一路往上，腮腺都跟着疼了起来。
额间细细密密布了一层冷汗。
后背抽着的筋疼得她张大嘴发不出一个音符。
脚抬不起来，右手不断地颤抖，她眼看着洁牙头划过病人的黏膜，划过病人的舌系带，眼看着血液混着水喷涌而出。
大汉一把把她的手推开，翻身把嘴里的水吐了指着慕尧厉声喝道：“会不会洗！！！你给人洗过没！！”
他声音大的震得她耳膜疼。
橡胶手套上全是血，眼前全是血，是她盘着的头发，是她插着的发簪，是她身首分离的景象。
胃里一阵翻腾，嗓子里冒着酸水，她猛地一弯腰，哇哇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血液的味道仿佛还弥漫在地上。
身后是大汉震耳欲聋的骂喊声，他吵骂的声音太大，立刻吸引了刘睿和江离赶过来。
江离一眼便看到她弯着腰不停的干呕着，人还没凑到慕尧跟前，一把被大汉拉住。
那人大约也是着急了，抓江离的力道大了些，江离立刻皱眉一把甩开他的手。
大汉倒是没反应过来江离生气，立刻吵吵喊着“她会不会洗牙你就让她弄！你看看着给我划的！你看看我满嘴的血！”
那男人一张嘴血和水混在一起就往外流，他呸呸几声把血水吐在地上。
科室里经历了上周的事情后，所有人宛如惊弓之鸟，此刻江离这边一闹腾，薛主任连忙带着他的实习生赶过来。
男人一看到主任过来，立马上前指着慕尧跟薛主任抱怨。
江离理都没理直接上前走到慕尧身后，伸手轻轻拍拍她后背，柔声问她：“怎么了？”
他声音本就好听，温柔起来更是宠溺的一塌糊涂，但是慕缓缓现在并没有心情去体会江离的柔情。
盘着的发髻，血肉模糊的脖子，隐约中似乎还记得气管的样子，是动脉流血还是静脉她分不清，是睁着眼睛是闭着眼睛她记不起，脑海里是血海之中女人愤怒的眼神，责怪她没有救她。
“缓缓！慕缓缓看着我，我是江离。”
江离抓着她肩膀，猛地一阵摇，那双时刻含着笑的眼睛此刻眼神涣散满脸惊恐，江离的心梗在胸腔里，卡的他难受。
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她却像是在天之涯海之角。
一起上班的顾天琪赶忙跑过来，病人拉着薛主任，指着自己的挂号条，大声责问主任：“我问你，我挂的是谁的号？我掏钱挂的是他的号还是她的号”他伸手指着慕尧和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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