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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您看在弟子以往诚心诚意办事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就绕过弟子这么一次吧。”磕头如捣蒜，为了能活着，赵志敬是真下了血本狠力气，几下便把额头磕得青紫中泛着血红。
“有些错可原谅，有些错不可原谅。你此等行为已经不是错了，而是罪，万死难恕之罪。”看着跪在眼前，这个痛哭流涕，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子。王处一的心痛的都快抽过去了，出家人清静无为，却也不是丝毫没有感情。
“那就多谢道长了。道长救了龙儿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日后道长如有差遣，纵使上刀山下火海，杨过也万死不辞。”杨过和傅之恒之间也算有恩有怨，虽然傅之恒从没有这么想过，可至少在杨过的角度来看是这么一回事。现在傅之恒还能出手救治他最心爱的人，对杨过来说这份儿心胸简直是宽阔如海，所以此时此刻，他对傅之恒倒也算是心服口服了。杨过这些人只有些自我邪性，但绝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言重了，治病救人本是积德行善之事，倒是不必你为我做什么。”他又不是杀人名医平一指，出手救治小龙女，也不过是不想让他二人分别十六年。日子终究是一天一天过去的。对很多人而言，十六年这个概念也只是显得很遥远，细想想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然而对那些满怀着希望等待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期待，忐忑，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煎熬。
“杨过还有一事想在道长座前请教。”杨过似是又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儿，顿了顿后，用一种期待中带着忐忑的话语跟傅之恒说道“你是想问你父亲的事儿吧？”一个孩子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受尽别人的欺凌，也没有一个坚实宽厚的臂膀来给他遮风挡雨，故而杨过对于父亲有着一种特殊执念，倒也是可以理解，甚至是值得人怜惜的。
“道长果然料事如神，还请道长能如实相告。”杨过眸中一抹喜悦之色一闪而逝，此事在他心头已然郁结了十多年，问了好多人，可每个人对他都是含糊其辞，不肯说清楚。这些人越是不跟他说清楚，他心中的疑惑就越多，疙瘩也就越大。
“我虽然辈分比较高，可就年纪而言，跟你也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你就能肯定，我会清楚当年的事儿呢？”傅之恒用一种饶有兴致的姿态问道。
“直觉。”杨过直愣愣吐出了两字，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认为傅之恒知道当年的事儿，可心中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告诉他，傅之恒就是知道当年的事儿，知道他的父亲究竟为何而亡。
“呵呵，倒是一好直觉，我先来问你，你得老实回答我。这些年来你是不是怀疑郭靖黄蓉害了你父亲。”傅之恒的文化顿时让杨过沉默了，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既然道长相问，我自是实话实说。这么多年来，我心中一直存着这么个怀疑，然而前些日子在桃花岛上，我和伯父伯母已然解开了这个心结。”
“你能这么想，也算没有浪费郭靖对你的一番心血。至于你父亲的事儿，虽然当着你的面这么说你父亲，一时间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我还是要说，你父亲的死纯属于多行不义必自毙。若你一定要追究一个结果，那我不妨直白的告诉你，他是在嘉兴铁枪庙内，死在了你义父欧阳锋的蛇毒之下。”这番简单直白痛快的话语，霎时间又让重阳宫大殿，陷入了一种特别怪异的安静之中。于杨过而言，这是不亚于晴天霹雳般的震撼。于丘处机等全真七子而言，既是一种缅怀，毕竟当年的事儿，他们都亲身参与过。又是一种疑惑，这些事儿自当年之后，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剩下郭靖黄蓉夫妇还有当年杨康身边的沙通天，彭连虎等人知晓，师弟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你说什么？”过了好半晌，杨过才似是从惊厥中苏醒过来一般，面色如雪，哆嗦着嘴唇儿再次向傅之恒确认道。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叫我怎么相信。”杨过像是疯了一般狂甩着自己的脑袋。父亲这个词对他的含义相对来说是有些复杂的，因为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所以他对自己的父亲是既好奇又有几分痛恨，但更多的还是渴望，渴望自己能如同别的小朋友那般，能有父亲的疼爱。欧阳锋虽疯疯癫癫，可杨过却在欧阳锋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父爱，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愿意认欧阳锋做义父的缘故。现在傅之恒却告诉他，给了他父爱温暖的人，实际上是他的杀父仇人，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过儿······”小龙女性子向来淡然，即便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没有什么过多担忧。可看着杨过那般痛苦的样子，小龙女却是有些难以控制自己了。而在情绪的引动下，她的伤势也再次发作，虽不到毒气攻心的散命之地，却也让危机再次加深了一重，也亏得傅之恒见机反应都很快，瞬间出手点了小龙女周身大穴，才算是缓和了下来。
“从出生成长到现在，你也算是几经风雨，这世上的恩仇对错，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直观判断。”傅之恒看着因为担忧小龙女而神情逐渐冷静下来的杨过说道。
“师兄，并非师弟要揭你旧日伤疤，而是我须得马上为这姑娘疗毒，实在分身乏术，所以麻烦师兄带他去铁枪庙看看。不管杨康当年做过什么，对他而言，都是赐予了他这一身血脉的父亲，这份儿血缘之亲，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无法改变，身为人子，他有权知道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师弟，我带这孩子走一趟倒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我担心他这么小的年纪，能否承受。”丘处机面带几分犹豫，当年的事儿，连他这个方外的清净之人想起来都会时常作痛，何况是身为人子的杨过。
“能受得住他就是一顶天立地的英雄，受不住他就是一永远长不大的奶娃娃。”过去那些事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并不是仅靠着闭口不言就能将过往的这一切全部抹除。
“杨过，你所要知道的一切，邱师公带你去铁枪庙自会明了。可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受不了发狂，伤了你邱师公一根毫毛，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饶不了你。”听这话语是师弟关心自己，心中发暖的同时，丘处机面色也是禁不住有些发黑。他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长春子，全真教数一数二的高手。难不成还打不过杨过这个毛头小子不成，你以为每个人都有你那般变态的武学资质啊。
“这毒伤我可不可以不治了。”小龙女抬眸看着傅之恒道，她从未担心过自己的生死，可她担心杨过这次是否能挺过去。
“不行，龙儿，你且在此随道长安心疗毒。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控制住自己的。”杨过断然拒绝，现在没什么事儿能重的过小龙女的毒。他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的了，若是小龙女也弃他而去，这茫茫世间可就真没有什么，是他所留恋的了。
“就是在这铁枪庙内，你的父亲因为偷袭黄蓉，被原本欧阳锋沾染在软猬甲上的剧烈蛇毒，浸染血脉而毒发身亡。他所做的那些事，虽然让我痛彻心扉。可他终究是我的弟子，没有教好他，我也有责任。”丘处机先是带着杨过带到了铁枪庙，然后又把杨过带到了他当年为杨康所立下的坟前。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坟茔，丘处机似乎又想起了当年，杨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痛哭，哭得像个孩子。
“哈哈，为了报父仇，险些错杀好人。为父的行事如此，此仇不报也罢，不报也罢。”哭，前所未有这般肆无忌惮的痛哭，让杨过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太多东西发泄了出来，哭完了，发泄完了，人也就冷静下来了。
“还以为手握师门绝密的师妹能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徒弟，也好光大我古墓一门。没想到却是一个连杀父之仇都不敢报的废物。”哈哈大笑声似是魔女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了。
“李莫愁，你怎么会在这儿？”杨过眼眶中的泪水未干，看到此身影的出现，眼眸中尽是浓浓的仇恨。
“小杨过，不管怎么说，我跟你也算是师出同门，我还长你一辈，见了面好歹也要叫一声师姑吧。要不传到江湖上，人家还说咱们古墓一门的人不懂礼数呢。”自从败在傅之恒手上之后，她就躲在一僻静之地苦练武功，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溺，现如今这个赤练仙子的名头，是愈发强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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