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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王国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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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大图书馆,卡米拉扶着陶德来到了道路尽头,这里与西恩城内的主道路相连。

    前去王宫的马车就等候在这里,二人在马车前停了下来。

    陶德一路走来,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此刻他确定了心中所想,便开口说道:“卡米拉,我有件事情想要托你去办。”

    “老师,您请说吧。”卡米拉一边扶着陶德上了马车,一边说道。

    “我想让你去找伯特。”陶德在马车上坐下,右手一直在搓着手指。

    “那个光明法师?”卡米拉回想着说道。

    “对,就是他。”陶德眼神飘忽不定,他微微颔首,看着对面的空座位,脚后跟不停地点着地。

    “那我该如何找到他呢?”

    “三**师并非圣贤,他们也是凡人。城东渡西寺(duxi temple)的法明(faming)住持是一个拥有着非凡智慧的异国人,我跟他有过深刻的交谈。他曾告诉我说,凡是人,皆会产生**,我觉得他说的很对。”陶德右手放松下来,拿过左手的拐杖:“伯特也是如此,他非常喜欢美食。上次他跟我告别时,提到自己要去参加一场慈善性质的拍卖会,是由罗若一家名为海员之家的餐馆举办的。”

    “您是想让我去罗若参加拍卖会?”卡米拉不禁有些开心,虽说找人很麻烦,但是这种拍卖菜品的慈善会她倒是很有兴趣。

    “不,拍卖会应该已经结束了。”陶德很明确的说道。

    “结束了?”卡米拉有些失落。

    “想要找到伯特,就得先去找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王国上下很有名气的大厨,名叫哈维。”

    “哈维大厨?这个名字我倒是听母亲大人提起过。”

    “哈哈,王后是一位难得的贤妻良母啊。”陶德说了句客套话,接着说道:“伯特每次去罗若,必定会去找哈维,而哈维是海员之家的厨师,所以……”

    “所以,只要我找到海员之家,就找到了哈维,找到哈维之后,也就找到了伯特。”

    “对。”陶德欣慰的笑了笑:“陛下那里我会替你去说的,你最好马上动身,拿好那个木偶,交给伯特。”

    “我马上就去。”卡米拉关好马车车门,提醒车夫可以走了。

    马车渐渐远去,卡米拉站在路边徘徊了一小会儿,她本来打算先去找哥哥艾斯的,这种出远门的事情自己还是第一次,总觉得需要找些依靠。可她随后又开始埋怨自己的懦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于是她给自己加了把劲,坚定的点了点头,朝着西恩东部的银辉江码头走去了。

    来到王宫前,陶德一人下了马车,他的脚有些发软,险些踩空,门口站岗的守卫连忙走上前来扶住了他。

    “大学士,您没事吧?”

    “不好意思啦,年轻人,能不能帮帮忙,扶我到陛下那里去。”陶德尴尬的笑了笑,他左手拄着拐杖,右臂搭在卫兵的脖子上。

    “没问题。”卫兵叫来帮手,两人双臂交叉搭成了人架:“您坐上来吧,我们马上就送您到陛下那里。”

    “那就多谢了。”陶德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脚坐了上去。

    两位年轻力壮的卫兵慢慢的站起来,年老体弱的陶德轻的就像一片树叶。

    三人很快就到了艾瑟尔的卧室前。

    “多谢了,放我下来吧。”陶德拍了拍两位卫兵的肩膀,向他们表示感谢,而后走进了卧室:“陛下。”

    “大学士,这么快就回来了?”雷吉诺德回头看了看陶德,黛安娜正在给昏迷中的艾瑟尔喂东西。

    “陛下,我有事找您。”陶德走到近前。

    “查到了吗?”雷吉诺德坐在床边,他抬起头来看着颤颤巍巍的陶德,询问道。

    “还没有。”陶德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后,他对国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说话。

    雷吉诺德心领神会,他向黛安娜说道:“亲爱的,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黛安娜点了点头,继续给艾瑟尔喂着食物,艾瑟尔虽然神志不清,但还好吃得下饭。

    “走吧。”雷吉诺德站起身来,他招呼着陶德出门。

    陶德紧随其后,两人来到了楼下的花园。

    “看样子,情况很糟糕?”雷吉诺德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陶德就站在一旁,他动了动嘴唇,但始终不知如何开口。

    “没事,坐下说吧。”雷吉诺德看着远方的云彩,叹了口气:“还有什么能比我做父亲这件事更糟糕?”

    “陛下。”陶德知道雷吉诺德已经有些阴郁了,他开这个玩笑,是为了让自己有话直说:“那……我就直说了。”

    “说吧。”雷吉诺德弯下上身,双肘撑着膝盖,用手捂住了侧脸。

    “艾瑟尔……被献祭了。”陶德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雷吉诺德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疾病的名字,可没想到陶德说了这么一句,他猛地直起身来看向陶德。

    陶德见国王忽然朝他看来,略微一惊,而后也觉得刚才那句话有些奇怪,便接着解释道:“陛下,艾瑟尔被选定为第九个沙漠圣童,献祭给一头远古怪物——哆珈母了。”

    “圣童?怪物?”雷吉诺德脸色复杂,他催促着陶德继续说下去。

    “在西北荒漠,沉睡着一头远古怪物,她是已经消失灭迹的沙行族一族的主母。”陶德用手指在空中画着图案:“那个木偶上的图案您还记得吗?”

    “隐约记得一些。”

    “那个图案,就是沙行族的图腾,而图腾所象征的,就是哆珈母。”陶德放下手来接着说道:“哆珈母的完全形态是有着九个蛇头的蝎身怪物,每过几百年,她就会长出一个蛇头,当她长出一个新的蛇头时,沙行族的大祭司就会制作出两个人偶,然后找到圣童,吸食其灵魂,为哆珈母提供营养。”

    “那个木偶!”雷吉诺德一惊:“那东西就是用来吸食灵魂的人偶?”

    “没错。”陶德接着说道:“那个木偶已经被卡米拉带走了,她去罗若找一个人,需要那个木偶。”

    “我还以为她在大图书馆查资料呢。”雷吉诺德连忙站起身来:“你让他一个人去了?”

    “陛下,请您放心,我让艾萨克(isaac)去护送她了。”陶德带着歉意说道:“眼下艾瑟尔的事情不能拖延,拖得越久,艾瑟尔就越危险。有些事情只能先做决定,再通知您。”

    雷吉诺德缓缓坐了下来:“你做的没错。”

    “卡米拉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她,一定没问题的。”陶德微笑着安慰道。

    “你说的对,请接着讲刚才的事情吧。”雷吉诺德摸了摸手背,他最近被各种烦心的事情所缠绕,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些崩溃的迹象了。

    “如今,哆珈母已经长出了第九个蛇头,也就是说,艾瑟尔被选定成为了第九个献祭灵魂的圣童。一旦艾瑟尔的灵魂被吸干,那么,哆珈母就会完全苏醒,那个时候,我们在西北荒漠的城市安德马特(adamant),恐怕就是第一个要遭殃的了。”陶德不敢将九一的意思完全表达,他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他相信,王国并没有那么软弱,是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什么远古怪物给毁灭的。

    “那么,你有什么对策吗?怎么样才能拯救艾瑟尔?”雷吉诺德摇了摇头,他想理清思绪,但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艾瑟尔,卡尔又不在,他也分身乏术。

    “陛下,目前,只能等卡米拉回来才能知道了。”陶德也无可奈何:“您需要休息,陛下,请不要独自一人承担所有事情,哆珈母尚未完全苏醒,安德马特尚无危险,眼下还是艾瑟尔的事情最为重要。若是她醒来之时,您却倒下了,那她该多伤心啊。”

    雷吉诺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有些事情,我现在也实在是不愿意去想了。就听你的,我去休息一下,在此期间,其他事务就先交给你了。”

    陶德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雷吉诺德站起身来,他感到浑身酸痛,每走一步都显得艰难。

    陶德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悲伤,上一任国王留下的烂摊子,丹德兰平原的旱灾,艾瑟尔的病情,安德马特的安危,还有种种其他的事务,他想一想都觉得头痛,然而这一切,就压在眼前的那个男人的肩上,看着国王远去的背影,陶德站起身来,看着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绿湖城内,首相大人的马车缓缓的前行着,保罗的卫队在两旁开路,卡尔坐在窗边,注视着车外的一切。

    绿湖城的居民们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不知是什么人到了这里,但从先锋骑士所持的彩虹旗帜来看,应该是位了不起的大人。

    年轻的女人抱着自己幼小的孩子坐在帐篷下面,默默地看向这辆缓缓驶过的马车。她的嘴唇显得干裂,却一直在笑着,孩子在她的怀中尽情地允吸滋润的奶水,对这个世界所发生的灾难,他还一无所知。

    “看那个孩子,躺在母亲的怀里,多么幸福。”阿诺德看向卡尔,从抵达绿湖城的那时起,卡尔就变得沉默了许多。

    卡尔一直注视着车外,他好像没有听到阿诺德说的话,金耀的光芒照射在他的脸上,一条条因过度操劳而印下的皱纹,显得异常扎眼。

    阿诺德也不想再打扰卡尔,他知道,卡尔很容易变得专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每当这时,卡尔是听不到任何外界声音的,他会屏蔽掉与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无关的其他东西。

    不过这次不同,卡尔把头转了过来。

    “你说的没错。”卡尔稍稍舒展了一下眉头。

    阿诺德微笑着看着卡尔,他便不再多说什么。

    马车缓缓的抵达了内堡大门口。

    门口的卫兵立马走上前来,拦住了马车。

    “首相大人到了,请维达城主出来迎接吧。”保罗翻身下马,拿出自己的骑士徽章:“彩虹骑士团——橙阶骑士保罗,负责护送首相大人。”

    “首相大人到了?”卫兵显得有些吃惊。

    “喂!快去叫醒城主。”另外一名卫兵喊道。

    “慢,不用了。”卡尔已经下了车,他朝大门口走了过来。

    “首相大人!”门口的卫兵全都行礼致敬。

    “让维达休息一会儿吧,我要先去一趟监牢。”

    “你要去监牢?”阿诺德也走了过来:“不歇一下吗?”

    “不用了,你先去吧,我有些事情向问一下马里奥。”

    “猎鹰大人!”卫兵们又向阿诺德行礼。

    “行,那我就先进去了。”阿诺德朝卫兵们回以微笑,他拍了拍保罗的肩膀,嘱咐道:“你可要跟紧首相大人啊。”

    “请大人放心。”保罗点了点头。

    就这样,卡尔带着保罗,两人朝监牢方向走去,阿诺德率领其他人,往内庭主楼走去。

    走了不多久,二人便来到了监牢大门前。

    “守卫,带我去见马里奥。”卡尔见一名守卫正在门口站岗。

    “您是?”守卫看来人气度不凡,说话态度很像是一位大人。

    “哦。你是新来的吗?我是首相卡尔。”卡尔指了指自己胸前佩戴的辉耀之心胸章。

    “首相大人!”守卫吃了一惊:“那个,我之前一直在后勤喂猪,没什么机会见过大人。”

    “哈哈,没关系,来,带路吧。”卡尔和蔼的微笑着。

    “是!大人。”守卫连忙把门打开,请卡尔和保罗先进,然后自己跟在后面。

    经过几个走廊,守卫带着卡尔来到了关押马里奥的地方。

    “首相大人,就在前面。”守卫笑呵呵的指着走廊尽头的一间监牢。

    “谢谢你了,去忙吧。”卡尔摆了摆手说道。

    守卫行了个礼离开了,保罗走了过来,卡尔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模样。

    “你就在这里看着,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卡尔说道。

    “是!大人。”保罗说着便直挺挺的站在了拐角处,他右手摸着剑柄,注视着来时的方向。

    卡尔看了看走廊的尽头,周围的烛灯已然枯竭,监牢里的光线显得昏暗而阴沉,他拉了拉衣领,缓步朝马里奥的监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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