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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悲催兄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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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走进这家店铺,杨大官人再次被恶寒了一下。

    原本以为刘铁柱的这家商铺应该是卖各类海产品的,没想到进来却看见其实是一家餐厅。

    还是一家里里外外都骚气得不得了的餐厅。

    好不容易选择了一张桌布颜色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空位,还没等坐下来却又看见这桌子上的摆件,居然是操蛋的一具具芭比娃娃,粉色的。

    杨大官人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调转脑袋立刻回去?因为这家看起来是商铺,其实是餐厅的地方。实在令人忍不住起白毛汗。

    “刘峰,去。给大哥弄点你的拿手好菜上来!”刘铁柱满脸堆笑。拉开一张紫绿紫绿的椅子,邀请杨汉坐下。

    杨汉撇了撇极不情愿的刘峰。看见他愤愤不平的往厨房走去。不免觉得这家伙太直了。

    简直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心里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

    “这附近有没有正统的烈阳人?”杨汉努力的克制自己心中对这张椅子的反感。好不容易才做下去。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起了刘铁柱。

    刘铁柱仔细想了想。才摇摇头表示没有。这年头,正统的烈阳人真的太难找了。基本上在塔斯米克平民区的人类都是白人脸,褐皮肤。虽然说的是纯正的烈阳语,也偶尔能够找到点烈阳人的特征。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传了十几代的混血。

    “哦?除了你们兄弟之外,一个都没?”对于刘铁柱的答案。杨大官人并不感到惊奇。早前在赖尔克渔港的时候。他就已经寻找过。但结果却是没有找到过一个真正的烈阳国姓氏。

    更不要说血统纯净的烈阳子孙。

    点点头。杨汉有点失望。不过也算聊胜于无。好歹眼前不就有两个吗?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二人在行为上还需要狠狠打磨。

    “赶紧叫人把鱼搬了。我一会儿还有事。”

    刘铁柱连开口的理由都还没想好。就听见这猛人说自己一会儿要走。心底猛的咯噔了一下。

    “已经叫人去搬了。大哥别急。我弟弟的厨艺不是一般的好,先尝尝再说。对了,大哥您贵姓?”刘铁柱也算聪明。这关系不知不觉间就被他三言两语拉近了许多。完全不像是刚刚才发生过冲突的样子。

    “免贵。姓杨。单名一个汉字。”杨大官人笑嘻嘻的回答。他知道,这刘铁柱下面应该要开始说正事儿了。

    刘铁柱讪笑着点了点头。他觉得这名字比起自己的彪悍多了。起码跟土气不沾边。

    杨汉抓起桌上的一个女芭比娃娃,放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了起来。他在等,等这小子主动开口。

    “杨大哥,你找正统的烈阳人做什么?”

    “哦,没啥。就是随便问问。你没见这里基本上看不到么?”杨大官人两眼一撇,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你这二五仔?

    “哦。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

    “不用。我就是好奇能不能找到烈阳人的聚集地。你也知道,整天待在这一群混血里。有点不自在。”

    “确实,我也深有体会。”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这些没营养的话题。枯燥得杨大官人简直想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杨汉觉得再这么聊下去。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话题继续都是个问题。

    索性单刀直入,直接给刘铁柱点明了。

    刘铁柱被杨大官人这么冷不伶仃的一问。当下尴尬的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被剥光了摆在这猛人面前一样。脑子里有什么想法,估计早就被察觉到了。

    可笑自己还想方设法的将话题往哪个事情上引。

    “唉。杨大哥。我确实有难言的苦衷。希望你能明白。”

    杨汉斜了斜眼。

    就刘铁柱眼神里的那种无奈来说,他感觉这小子还真不像是在说假话。

    “所以,这就是你欺负那些渔民的理由?”一说到这个事情,杨大官人就觉得自己的心里膈应得慌。烈阳子孙怎么能够出现如此败类。

    “不不不,杨大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刘铁柱连忙摆手。希望杨汉平静的听自己说下去。

    “如你所见,我们表面上的确在欺负渔民。但其实,我们也是被逼的。你以为我想这样么?”

    杨汉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脸难受象的刘铁柱。冷冰冰的开口道:“继续。”

    看见杨汉一副冷言冷语的样子。刘铁柱觉得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我们想要活下去。所以必须这样做。但是!我每一次做了这个表面功夫之后,都让我弟弟悄悄给了那些人补偿。你信么?”

    “然后呢?”杨汉抱起膀子,有点生气。

    烈阳国曾经拼死抵御厄瑞科帝国的入侵,全国五亿成年汉子战死到不足三层,难道这种不屈的烈阳气节被一千年的繁衍冲散了?!

    烈阳男人深刻在骨头上的傲气,到底去了哪里!

    刘铁柱低下头。努力的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而杨大官人也静静的等待着解释。刘铁柱一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觉得或许有必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

    究竟是什么理由,让这个人选择成为趋炎附势的恶霸。

    “哥哥,不要说了。”

    杨汉一抬头。发现刘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满脸伤心之色。

    看样子已经站了好久。

    “来,杨大哥。先尝尝我弟弟做的海鲜。”

    刘铁柱拿起筷子,强挤出一丝笑容。为杨汉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红烧鱼。

    “先不急。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得不去欺负渔民?”杨汉一手挡下刘铁柱伸过来的筷子,有点怒意。

    这时候了,还吃个屁的鱼!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老子说清楚!

    杨汉不是没有怀疑过刘铁柱的话。但他捕捉到刘铁柱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悔恨之时,顿时将疑虑打消了去。

    有些眼神,做不了假!

    默默放下筷子,刘铁柱这才一边流泪,一边缓缓向杨汉道出实情。

    “我和我弟弟,并不是出生在这里。”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被父母抛弃了。那个时候我才七岁大。刘峰才刚满月。”

    “我一直以为,父母要我们留在那处广场。会很快来接我们。所以我就抱着弟弟寸步不敢离开,可没想到的是,直到我们等到半夜也不见他们的踪影。”

    “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父母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耽搁了。就那么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等啊等,一直等了好几天。”

    “直到食物吃完,弟弟饿到哭得声音都沙哑了。我才回过神。才反应过来我们是被抛弃了。被亲生父母抛弃了!”

    “我当时很无助,看着弟弟稚嫩的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他哭昏过去。我才焦急的抱着他离开。”

    “为了能够让弟弟活下去,我偷过东西。抢过其他的孩子。更是骗过警察。一直在饥饿与殴打中度过。”

    “当时的我,并没有考虑太多。我只知道,我必须活下去。弟弟刚来到这个世界,他的生命还很长。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能让他夭折。只要我活着,我们就还有希望!”

    “所以,才七岁的我。选择了加入一个帮派。一个恶贯满盈的帮派,一个无恶不作的帮派。”

    “年幼时的我帮他们骗人,偷东西。等到长大了一些之后,就帮他们打架,勒索,敲诈。一直干着违背心意的事情。”

    “等我成了年之后,弟弟也长大了。彼此都有了自食其力的资本。我就想着脱离这个帮派,去过平凡人的生活。等到真的打算退出的时候,却发现我已经深深陷入了这个漩涡。无论我怎么拔,都难逃这个泥潭。他们的势力实在太大了。大到我连去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杨大哥,你相信我么?”

    杨汉平静的点了点头。那一句活着就有希望,深深的触动的他的灵魂,他相信。

    因为他的命运也不比这对兄弟好多少。

    此刻,杨汉终于有一种找到归属的强烈感觉。

    因为一直以来,这句所有烈阳人铭刻在灵魂之上的话,也是支撑着他前进的动力!

    “哥哥,你不要再说了。”

    刘峰呜呜咽咽擦拭着脸上流淌的眼泪,一把又一把。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魁梧的汉子,却哭得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让人揪心。

    “之后呢?”杨汉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刘铁柱。

    刘铁柱接过来,擦了擦同样止不住的泪水。继续说了下去。

    “发现不妥的时候,我向帮派申请了调离。帮派一开始不同意,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又同意了。不过有条件,就是每个月必须上缴一百万联邦币给帮派当做帮派发展资金。”

    “一开始,我还能勉强用自己的积蓄支撑。反正那些钱也不干净。但昨天,我接到消息说帮派把每月一百万联邦币,上调到了每月五百万。”

    “以前抢渔民,都是做做样子,走点过场。为的就是迷惑帮派的眼线。但如今我电子卡上的钱也只有三百来万了,哪里够交这个月的份额?”

    “所以实在没有办法的我,只好领着一帮弟兄出来打算真的抢一次渔民的成果。”

    听到这种离谱的条件,杨汉捏了捏拳头,沉声问道:“如果不上缴呢?”

    刘铁柱凄惨的笑了笑。

    “你知道一群武装装甲碾压而来的那种绝望么?”

    杨汉摇摇头。他连机甲怎么操纵都不知道。

    “如果不上缴,我们就会被帮派的机甲清道夫们扫除。无论你逃到哪里,脑袋里移植的追踪器都会永远暴露你的位置。”

    “砰——!”

    杨汉愤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桌子应声而碎。

    “混账!”

    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对兄弟两居然有着这样悲惨的经历!

    更没有想到,一千年以后的世界居然有着如此残忍的黑暗势力!

    自己真的是错怪了刘铁柱!

    “你打算怎么办?”杨大官人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丝毫不怀疑刘铁柱这番话的真实性。

    “还能这么办?又,能怎么办?”刘铁柱的表情很痛苦,很无助。看得他一阵揪心。

    抬头看了看依旧住不住泪水横流的刘峰,又看了看坐在桌旁仍然一脸死灰的刘铁柱,杨汉突然想起骚老头教官说过的一句话——不管你是谁,有多大能耐,你欺负别人可以,但欺负烈阳人就是不行!

    “哼,以红色尖刀的名义起誓——管你势力多大,我都要让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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