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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为惧者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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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厉的“女声”,青阳容雪眼睛猛地睁了开来,她对着习远说了声“来了”就冲出门去。

    习远跟着青阳容雪循着叫声来到了一处别院,原来这叫声是正是石家的丫鬟阿花发出来的,阿花本来是来送点心的,此时却是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说道:“死人了,死人了!”

    习远紧张地顺着门往屋里瞧去,这院子里的人却不是石程氏,而是那发云观的道士无忧子。

    也难怪阿花叫得那么凄厉,这无忧子死相着实恐怖,他此时平躺在地上,面色紫黑,淤黑的血水还在嘴角涎着。

    “怎么样?”青阳容雪得意道。

    “什么怎么样?”习远不解地问道。

    青阳容雪用手指戳了一下习远的脑门道:“我一直有一种直觉,这石家的事背后一定有一个推手,而这个推手并不是针对石程氏的。”

    习远心里嘀咕一声马后炮,但是嘴上却是附和道:“青阳姑娘高见呐!”

    青阳容雪笑道:“瞧你那样,是不是不信?”

    “哪里有!”习远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来问你,如果真有人要害那石程氏,直接像对付这无忧子这样不就可以了,何以弄得如此复杂?”青阳容雪一脸正色地分析道。

    听青阳容雪这么一说,习远突然觉得她说得好像是有这么几分道理,他便正了正脸色问道:“青阳姑娘,你是说这背后的人目标不是石程氏?”

    青阳容雪笑道:“自然不是!”

    “那是谁?”习远皱着眉头想着。

    青阳容雪却是双手一抱神秘一笑道:“你等着看好戏吧!”

    青阳容雪话刚说完,就看见王捕头带着人匆匆赶到,只见他上前查看了一下无忧子后就来到了门前对着众人喝到:“无忧子死了!”

    围在门口的石家众人哗地一下砸开了锅,王捕头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把那丫鬟给我架过来!”

    几个帮闲一会的功夫就架着浑身瘫软的阿花来到跟前

    “大人,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呀!”阿花吓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我自然知道不关你事,”王捕头喝到,“我来问你,谁让你送的这些点心过来!”

    “是,是”阿花吞吞吐吐道。

    “嗯!”王捕头睁圆了眼冷哼一声。

    “是少爷,少爷刚刚叫我送些点心过来下酒!”阿花吓得脱口而出。

    “快去,把那石松给也我绑过来!”王捕头对身边的几个帮闲说道。

    几个帮闲如狼似虎地扑了出去,围观的人中也有人觉得大事不好差人去请石家太爷和二爷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叫骂声:“你们几个狗东西,平日里谁没吃爷的拿爷的!”

    一听这叫骂声就知道是石松被绑了过来,石松被捆住手一路骂骂咧咧地来到王捕头,他一抬头就色厉内荏地喝道:“姓王的,你这是要公报私仇!你别忘了,这还是在我石家村!”

    王捕头走上前去就给石松一个大嘴巴:“石松,你的事犯了!”

    石松被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半天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什么事犯了?”

    “你给我进来!”王捕头一把将石松拽进房间里。

    石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正准备开骂但是猛然见得那无忧子七窍流血,顿时他就被吓得连连后退,结果一个站立不稳石松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他嘴里连连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装,”王捕头喝到,“之前是不是你跟这无忧子在此喝酒!”

    “是,”石松答道,随即他失声叫到,“不对,不对,这跟我没有关系呀!”

    王捕头走上前去拿起杯子道:“你约无忧子喝酒,乘机下毒杀了他!”

    “不是,不是,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害他性命!”石松声嘶力竭地喝到。

    “王捕头,你这么说恐怕是有些武断,”二老太爷人未到声音先到,“我家石松与无忧子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他?”

    随着话音落地,二太老太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石松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着:“二爷爷,救我!”

    “那你说是何人杀了这无忧子!”王捕头斜着眼瞥了一下二太爷冷笑道,“如今,这石松嫌疑最大,你们石家村还敢包庇嫌疑,难道都想造反了不成?”

    “官字两个口,真是随便怎么说都有理呀!”青阳容雪突然说道。

    王捕头笑了笑道:“听说这位女侠乃是青阳派的高徒,青阳派乃是名门大派,想来也不至于要包庇这么个嫌犯。女侠如此说,难道是要掺和这等闲事不成?”

    青阳容雪本来还有奚落的话要说,此时被王捕头这顶高帽子一戴反倒说不出口了,她不得不正色说道:“自然不会包庇嫌犯,只是我答应要还石程氏一个清白,所以今天这个闲事我也是要管一管的!”

    “这事跟石程氏的事还有关联?”王捕头故做惊讶道,“那在下倒要听听女侠的高见!”

    王捕头今次出门是得了县令的话,这次出来不但要把石程氏给带回县衙,还要好好地给石家一个下马威,所以一上来就对石松穷追猛打。

    青阳容雪既然说这事跟石程氏有关,王捕头自然也不好再拿官架子。

    “石松,我知道这无忧子自然不是你毒杀的。”青阳容雪说道。

    石松见有人帮着自己说话,他赶紧附和道:“是呀,我与他非亲非故,无冤无仇,这事肯定与我无关!定是有人陷害!”

    听到这里,青阳容雪却是话锋一转道:“我说人不是你杀的,但是要说整件事与你无关我看倒也是未必!”

    石松一愣,敢情这姑奶奶也不是善茬,他心里一紧张又大呼起冤枉来。

    青阳容雪却是不吃他这一套,她继续说道:“这无忧道长与你非亲非故,为何二人在夜里相约饮酒!”

    “这,”石松愣了一下,然后他慌忙狡辩道,“我是主人,他是客人,夜里招待也属人之常情不是。”

    青阳容雪突然脸色沉了下来:“石松,你若还是吞吞吐吐,下一个死的就是你,这毒酒可是准备让你喝下的!”

    “这,这”石松一想脸都青了,他转过头对门口大声喝道,“阿花,你竟敢谋害主家!”

    “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会!”阿花闻听此言吓得脸刷的一下白了。

    “阿花,你送酒的时候可还有遇到其他人?”王捕头眉毛一挑沉声问道,“你可得好好想想!”

    “有,有,二柱子当时还闻了这酒的!”阿花猛然间脱口而出。

    二柱子本来在外围看热闹呢,一听叫到自己的名字,赶紧叫道:“阿花,你怎地胡乱攀咬,这可跟我没关系!我就觉得酒香闻了一闻!”

    “二太爷,这阿花估计是想嫁给少爷想疯了,这开始说胡话了!”二柱子哭丧着脸说道,“我不过是看她这几日从少爷房间出来神情有异,多说了几句俏皮话而已!”

    “你胡说,我跟少爷是清白的!”阿花冲二柱子叫到。

    阿花这一说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众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不过要说阿花和二柱子要毒杀石松,这石家人都是不信,这二人在石家多年,都是小心谨慎的老实人。

    就在众人没有线索的时候,二柱子却是突然一拍脑袋道:“对了,我记得那郭妖道走的时候却说是有人给他下春药。那天,也是阿花给他送的茶水去!”

    二柱子无缘无关被阿花攀咬,这一下也发挥想象力把昨晚阿花的行径和郭妖道说的话联系在一起。

    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这有心的人就是心里有鬼的石松,因此他赶紧大喝断道:“二柱子,你乱嚼什么舌根!”

    “阿花,昨晚是不是也是你送的茶呀?”王捕头讯循循善诱道,“是不是也是你家少爷让你去送的?”

    阿花看了看王捕头和石松,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王捕头见状大喝一声:“大胆石松,居然三番五次下毒害人,来人呀,给我去搜他家!”

    “我看谁敢!”这突然发话的却是石老太爷。

    刚刚一直是二太爷在出面交涉,早先也是他劝下石老太爷就在隔壁厢房候着,就是怕他跟王捕头正面冲突。

    石老太爷一直听着下面的人禀报着,但是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随后便不顾家人的阻拦就出了厢房。哪曾想刚走到别院就听到王捕头说要搜石松的房间。

    “石老太爷,你这是要包庇你家这杀人犯!”王捕头从腰间拔出刀杀气腾腾地指着石老太爷。

    “你,你意欲如何?”石老太爷却是梗着脖子道,“老夫当年土匪和逃兵都领教过了,还怕了你这小小的县衙班头不是,有本事今天你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捕头见状却是呵呵一笑收起了钢刀:“老太爷看来是勇武不减当年呀,只是这石家后辈嘛,就是一代不如一代咯。石松的房间等我禀报了老爷再带人来搜,不过这石松我却是明天一早就要带走!”

    “太爷爷,可不能让他带走我,如今这面子都撕破了,我这一遭进了县衙的大门不死也会脱层皮!”石松哭丧着脸道。

    “没出息的东西,”石老太爷用拐杖猛敲着地板,“我来问你,你到底有没下过毒!”

    “爷爷,我怎么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绝无此事呀!”石松辩解道。

    “那好,”石老太爷用拐杖猛敲着地板,“王捕头,石松的房间你尽管去搜,若是搜出来东西,人你带走,若是搜不出来,你让县太爷管我要人来!”

    见石老太爷如此坚决,王捕头也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既然石老太爷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我王某人就给了。”

    “太爷爷,不能让他们搜我房间呀!”石松这下知道要坏了,要是让他们搜出来房间里的东西,他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你,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不管了!”石老太气得胡子眉毛都在颤抖,他甩开了旁人的搀扶,随后战战巍巍地拄着拐杖就离开了。

    如狼似虎的衙门捕快和帮闲冲到石松房间一通乱搜,果然搜出来几包药粉来。

    王捕头晃着手里的药粉得意地说道:“怎么样,现在是青阳女侠还坚持刚才的想法?”

    “你!”青阳容雪见不得王捕头这副嘴脸最正准备反唇相讥,结果却被习远拦了下来。

    习远小声说了句:“跟他对咬,小心咬到自己一嘴毛!”

    青阳容雪杏眼一瞪:“你说我们是狗咬狗!”

    习远嬉笑道:“你若真跟他一般计较,不就是拉低自己嘛!姑娘,最后我们拿结果说话,事实胜于狂吠。”

    青阳容雪顿时哑口无言,经习远这么一说她虽然还是觉得气不过,但是她却没有了在这口角上争个输赢的心思了。

    王捕头搜查了如此重要的证物,此时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石家,这一夜石家是好不热闹。

    青阳容雪和习远见识完这场闹剧后就回到房间休息,见习远已在地上铺好了东西,青阳容雪便问道:“臭小子,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怎么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习远想了一下,回话道:“是感觉哪里说不清楚,不过这个石松肯定脱不了干系!”

    青阳容雪想了一下道:“哦,这话怎么说?”

    “经过你提醒,我突然发现整个事件好像就是针对这石家的,你想想一开始这石程氏不是说她好像被鬼附身后拿起剪刀是要去刺石松,只是石松命大偏偏躲了过去,后来才闹出了石程氏火烧石家大院的事。”习远边说边回忆道,“后来石家搞出要将石程氏沉湖一事,这石程氏本就是县太爷的外甥女,如果她被沉了湖这石家是脱不了干系,偏偏这个王捕头还姗姗来迟,你说如果石程氏被沉湖,这石家老太爷和石松是不是会被县太爷记上一笔!如此一来,这石家谁最得利?”

    “你是说这是石家二太爷搞得鬼!”青阳容雪悚然一惊道。

    ”你别着急呀,我只是有这么个怀疑,这中间还有很多事情的细节有待再琢磨琢磨!”习远在嘴边竖起食指示意青阳容雪放低一下声音。

    青阳容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低了声音:“可是这石程氏本是石家太爷要沉塘的,是二太爷想了个祭湖神的法子这才没让那石程氏立马被沉塘,而且,还是二太爷差人去县衙找的王捕头过来!”

    习远笑了笑道:“可是偏偏这样我反而更怀疑二老太爷。你想,若是石老太爷立即将那石程氏沉塘,这县太爷估计就记恨上所有石家人了,二太爷这真是一石二鸟。”

    青阳容雪恍然大悟道:“这二太爷好算计呀,他只要故意拖上一拖衙门的人,这石程氏被投湖一事自然就算到石家老太爷那一房,县太爷还会记二太爷这一房的好!”

    看着青阳容雪咬牙切齿的样子,习远忙说道:“这也就是我的猜测,我看那二太爷和刘先生也不像坏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青阳容雪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即她站起来大喝一声道:“最为惧者是何?”

    没想到这件事让青阳容雪反应如此之大,习远本想安慰两句也不知从而说起,他只得附和道:“姑娘说是何?”

    “最为惧者,是为人心!”说完这句话,青阳容雪腾地取下了挂在床边的剑。

    眼看青阳容雪提剑就要去找二太爷理论的架势,习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拦道:“你这是要干嘛呀,这事情只是我的猜测,你让我把话说完!”

    “好,我就听你说完,不过你要是说服不了我,你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青阳容雪气呼呼地说道,她没想到自己一心行善还被人给利用了。

    习远不知道青阳容雪如此火辣的性格,他刚刚也只是想到哪里说道哪里,现在他也只能对青阳容雪采取缓兵之计了:“刚刚的这些猜测却是解释不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无忧子之死跟整件事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石松为何要给那郭妖道下春药!”

    青阳容雪想了想,心中的怒气被疑惑取而代之,她着急地问道:“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会知道?我又不是石松!”习远心里此时一万个后悔呀,他之前看青阳容雪行事还算老道,此时才领教了她风风火火的个性。

    “那我们去问石松就好了!”青阳容雪喝到。

    心里大呼一声姑奶奶,习远赶紧劝导:“明天我们去县衙看看,这件事自然会水落石出!”

    青阳容雪许久才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她沉默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才一声长叹解除了心里的郁结。

    习远见状出言安慰道:“青阳姑娘不要多想了,明天也许就会真相大白了!”

    然而习远还是低估了青阳容雪的怒气值,她右手紧了紧手上的剑道:“让他们的脑袋在脖子上多寄存一天!”

    听到这句话,习远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自己以后不要得罪青阳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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