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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门口,碰上了匆忙前来的宋依斐。
赵令仪坐在他的马车上回赵府,从出来到现在,宋依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看够了吗?”
“一辈子都看不够。”
别人听到这直白的情话定会羞涩欣喜,可赵令仪却没法高兴。
“你明知道我不会入宫,为何还要帮我安排?”她生气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若她不愿入宫,谁也勉强不了她。
宋依斐自知理亏,没有辩解,只是忍不住嘟囔一声。“我也是担心你,宫里是个是非之地,我怕有人逼你。”
赵令仪得知他的心意,便释怀了。其实刚刚若是嬛贵人不说,她也会说的。
今日她敢如此淡定,是因为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服下冰山雪莲,就算是周嫮生也查不出为何她的病情一落千丈。这么做虽然有碍健康,可身体能慢慢调养,选秀的事却缓不得。
装晕是可以轻松躲过去,但她不想让自己赢得那么不光彩。
这一次,虽是躲过了,可也惊险万分。
没多久,她便在车上睡着了。
待她醒来,才发现自己被某人‘绑架’了。
车外是一片湖,风景秀丽。湖面上有船只驶过,也有白鸥掠过。
美景如画,犹如天然雕饰的景致。
“我觉得你更像是一副风景。”
听到声音,赵令仪回眸望去,惊艳了本就痴痴望着的某人。
“那艘船上的标志是什么意思?”赵令仪指着湖中心最大的那艘船问道。
之所以好奇是因为那上面的画着一个图案,如果她没看错,那是一条龙。
一般人们会把族徽刻在船头上,或则是能代表一个人象征的物件,为的是让其他人知道坐在船上的是谁。
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将龙刻在上面,除了皇族。
“奇怪,那艘船好像是我家的,可是母亲在家中,是谁坐在船上呢?”宋依斐眉心蹙起,显然也是不知情。
船舱两边各站着十几名侍卫,船尾的小木箱里探出不少黑点,那是一个个人头。
赵令仪收回视线,嘴角微微倾斜,她大概已经猜到船上是谁了。
“你怎么知道船上是他?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选秀才对。”
回去的路上,宋依斐缠着她非要知道理由。要说她母亲的船上是他外公,他信。
可是今日是特殊的日子,皇上怎么可能放弃选佳丽而出现在这儿呢?
“这很容易猜,这是你外公送给你母亲的船,其余人她不肯借。再者,皇上若在宫里,为何让皇后等人主持选秀?”
宋依斐听完恍然大悟,难怪他刚才就觉得那些侍卫像宫里的禁卫军。
目光直勾勾盯着那张脸,即使闭着双眼,也能想象到它的璀璨与夺目。
“你若是再继续盯着,就要错过顺天府尹了。”
宋依斐刚才说过,他还要回顺天府尹把剩下的公事处理完,让车夫送她回家。
可他现在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闭着眼睛是怎么知道到了府尹,难不成你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宋依斐不舍就此告别,可也知道公务要紧。下车之前,他忍不住打趣道。
赵令仪睁开双眼,给了他一记白眼。“破案不能只凭眼睛,有时候听到的比看到的还有用。”
府尹外不远处,一个卖红薯的老公公在对着大街上叫唤。
不论刮风下雨,他都会在那儿卖红薯。
“聪慧如你。早点回家休息,我这两日可能没时间去看你,你……”
宋依斐还没说完,马车就从他眼前驶过了。
赵令仪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顺带去了三间店铺,将账本带回家审查。
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就算再累也要查账,决不能懈怠。她得准备大量的银两,才能在日后所需之时不用向别人乞讨。
车夫将她送到赵府,就回府尹向宋依斐报告此事。
他倒不另外,赵令仪要强他一早就知道,本她就不是普通女子。
只是心疼她太过劳累。
三日后,宫里传出消息,此次选秀只有五人入列。
其中,许颜秋得到皇后赞许,最终成了婕妤,其余几位都只是小主。
赵令仪听到这个消息时,派管家给许颜秋送了些礼。当初她前来攀附,曾送来不少礼。
这个时候去送礼,大抵是会被人误会成贪慕女子,不过这与她无关。
范府。
赵令仪坐在厅内等候,手边放着一只木盒。
她知道范廉去上早朝了,所以指明来见范秀禾。没想到出来的却是一个总年妇女,身材壮硕似蛮牛。
“赵小姐是吧,我们家秀禾正在打扮,你先喝茶。”范夫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盒子,脸上红光满面。
早就听闻范廉自死了发妻之后,皇上为他赐了一门婚事。可见,那段时间,皇上是有多么不待见他。
须臾,范秀禾走进厅内,先是向范夫人行了礼,又像赵令仪见礼。
自上次见面后,她比之前更加瘦弱,锦衣裙装套在她身上根本就不合身。而且,她看向范夫人时,眼底布满胆怯。
“范夫人,我与秀禾妹妹有些体己话要说,你可否借个地方?”赵令仪开口了,范夫人也没为难,扭着肥腰回房了。
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范秀禾一眼。
赵令仪原本只想来叙旧,顺便送些礼物给她,权当是做做样子。
但此时,她改了主意,只因为她不想看到范秀禾懦弱的目光。既然阴差阳错认了这个妹妹,她就不能看着她受欺辱。
“你若怕她,她会变本加厉。看来之前在我府上对你说过的话,你全都忘了。”
“不敢,我、我只是……”范秀禾吞吐难言,一看就是被人欺辱惯了。
“你若弱,别人强,你就得受着。否则,变强了自然没人敢欺负。”赵令仪将盒子交给她,起身准备离开。
说再多,若是她听不进去,也是废话。
“姐姐留步。”范秀禾拉着赵令仪到了竹林里,那儿四处开阔无藏身之处。
赵令仪见她这般,觉得她还有救。
“她在我的膳食里下一种慢性毒药,我每次都将东西晒干收起来。一个月前,我将她枕头里的麦草掉了包。今日我趁着她让我换上锦衣来见你,将东西换了回去。最多七日,她便会得重病。”
此时的范秀禾根本不似刚刚那般较弱,眼底的扈气叫赵令仪十分熟悉。
就连手段,都十分相似。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虽然证据可能已经被毁,但她若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范廉,他在派大夫一查,马上就会水落石出。
范秀禾的回答让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防备。
她说:“若你刚刚没有说出那番话,或许这件事我会一个人烂在肚子里。我确实是一个弱者,但这都是表象,其实像她那种只知享受的女人,这么惩治她算是轻的了。”
从范家出来,赵令仪一路上都在想。若自己与范秀禾不是干姐妹,而是亲姐妹,她会对自己下狠手吗?
她不想知道答案。
凤来阁小院内,春分刚端起箩就被铁甲卸了,又去拿扫把也被他抢了。
“你干啥呀?”
“你坐着,我来。”
赵令仪坐在阁楼上品茶,看着底下两口子打情骂俏,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
管家拿着一张请帖,在底下禀告。再过半月是皇帝寿辰,那份请帖就是请她进宫赴宴。
能参加皇上寿宴的可不是一般人,几人都为赵令仪感到高兴,可她却没什么兴趣。
她对皇宫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再说哪次宴席不是争宠斗艳,她如今树敌不少,去了恐怕没什么好事。
但圣旨不能违。
“小姐,皇上寿辰不能穿白色,你想穿什么颜色,我帮你做?”春分心急如焚,只有半月时间准备,得加快手脚才能赶制出来。
“你就不怕铁甲把你的针线夺过去,说他帮你做?”赵令仪从书上抬头打趣她,看她一脸娇羞的模样,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他做的您敢穿吗?反正我是不敢。”春分反过来取笑她,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小姐,你的生辰是八月初九,皇上寿辰也是八月初九,这么巧?”
赵令仪放下书籍,陷入深思。皇上生辰在十月,为何提前那么多些日子?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没事。”赵令仪心中有了一个答案,但不是很确定。
这天,宋依斐前来蹭晚膳,赖在赵府很晚才肯回去。
春分背着赵令仪,悄悄告诉宋依斐八月初九是赵令仪生日的消息。
初九那天,赵令仪早早起床,对着母亲的画像聊了许久。
刚想去院子里锻炼一会儿,一出门就差点撞上硬墙。
“你怎么来了?”就算来接她进宫,也用不着这么早吧?看着眼前目光深沉的男子,赵令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今天来是有一句话想告诉你。”宋依斐一脸悲伤忧郁,与他整张脸都不太搭调。“我……”
“停!如果不重要的话,待会进宫再说,我现在很忙。”
宋依斐没想到她会打断自己,见她真的有事要做,就点头答应了。
反正只要是今天说,就不会晚。
见他真走了,赵令仪倒觉得有些别扭,早知道还是让他说吧。
直到坐上马车,赵令仪还在猜想宋依斐刚刚想对她说的到底是什么话,这感觉就像有根刺梗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宫门外,赵令仪想着这件事心无旁骛地走在前面,却不知道自己将身边的四人全都无视了。
“这赵小姐如今是真不可一世了,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后台才敢在我们四人面前放肆!”叶柔儿气得直跺脚。
“人不可貌相,她连选秀都可以当成玩耍,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纪芙蓉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眼底的愤恨却愈演愈烈。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害得她一朝之间成了全都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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