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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天空比较低沉,云层囤积,太阳都被压得躲藏了起来,更是压得人无法喘息。
应武林同道邀请,今日叶问、叶飞要前往金楼,商议明日的中日比武大会。
说是中日比武大会,可这件事在国际上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称之为世界武道大会也不为过。
日本为了筹备这场比武,可谓是国内高手尽出,有船越义珍这样的传奇级人物领头,更是派出了相扑手代表胖虎,柔道手代表骨川等成名高手。
而一些帝国知道了这件事后,也是纷纷派来国内高手凑热闹。
美国代表有现役特种兵王,英国代表拳王龙卷风,法国代表实战王不败金童,俄国代表俄国大力士
中国武术界高手聚会,明明是在中午时间,可叶飞一大早,不自觉地独自一人先出发,来到了金楼前,心中隐隐在期待着什么要见的人。
即便叶飞对李香兰有好感,可是这么多天来,他也没有来过金楼。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次来到这方世界,很难说的定。
金楼面前的大街上,各种店铺和小吃摊都开了起来,车水马龙,有着即便是和平年代也难有的一片繁荣景象。
一些国外的记者有前来,为的是采访马上到来的比武大会。
以前烧杀抢掠的日军,甚至都来维护起了治安,为的是在各洋人面前留个好印象。
朔风劲吹,阴云四合。
金楼前来了一位担柴火的人。
这人寒冬里就穿了件短褂背心,露出了臂膀上的疙瘩肉,挑着两堆小山似的干柴,压得粗大的榆木扁担嘎吱作响。
人们看到这大汉挑着千斤重担,却健步如飞,纷纷评头论足:
“好一条壮汉!”
“好家伙,怕似有千斤!”
“嘿,你瞧,那扁担像是根房梁。”
“霸王举鼎也不过如此吧!”
这挑柴人便是赵健。
他早已盘缠用尽,故而在野外砍了柴火,步行十多里路,来到城中贩卖。
赵健找了块空地,放下柴火,撩起衣襟擦了把头上的细汗。
街边有卖小吃的,卖衣物的,就是没有卖柴火的。
可能是天气转阴,乡下人怕下雪,路滑不好走;再有城里日本人把持,也有担心性命的成分在里面。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
小会儿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询问柴火的价钱。
赵健大手一挥道:“荒洼野地砍来的,诸位看着给吧。”
众人见这担柴火捆得结实,一捆估计比别人四捆还多,而且多是实木,比一般的树枝耐烧,都想捡个便宜,纷纷加价:
“我出一个大洋。”
“我再加五角!”
“两个大洋,说定了,走,挑我家去。”
“两大洋?我再加五角,我去家啊!”
这档口,来了一伙日本武士。
其中领头有两人。
一人比赵健还要粗大两圈,满身肥膘,又粗又短的脖梗儿都胖没了。这家伙长有掀鼻和招风大耳,状如肥猪,扎着个冲天辫,他是日本有名的相扑高手胖虎。其实看过他相貌的人,心中都隐隐有个意识,这家伙不应该称呼胖虎,叫胖猪来得更贴切。
另一人骨架粗大,体型偏瘦,像是一个衣服架子,他是日本有名的柔道高手骨川。
从两人身后走出一额头上长肉瘤的家伙,带着圆框眼镜,是日军高官的特派翻译官,名叫鹤田枫。
鹤田枫来到中国后,见中国人一个个面黄肌瘦,中国的官僚地主阶层不是斗鸡玩鸟,就是烟枪长卧,只顾着吞吐云雾,一见洋人和他们日本人,如老鼠见了猫。
这让在各领导人面前一向唯唯若若的鹤田枫,找到了嚣张跋扈的资本。
鹤田枫哑着嗓子道:“卖柴火的,你懂不懂规矩?”
“规矩?”
“要交税才有地盘摆摊的,这一担,我们收走了。”
日本人接管佛山后,横征暴敛。
出来摆摊的,家里开店铺的,均要交税,税头有增无减。
国人有苦难言,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其欺凌。
赵健不愿惹是生非,陪笑道:“初到此地,不懂行规,还请多包涵,日后定有补偿。”
“日后,他奶奶的,猛虎不吃回头食,老子今日就要你的柴火!走,跟老子把柴挑过去。”鹤田枫虽是文化人,但他来都中国后,便放飞了性子,此刻态度那是要多嚣张就有多跋扈。
一位穿锦袍的老汉,上来劝道:“几位高抬贵手,这次就宽容他,让他在这儿卖吧,毕竟天冷柴缺的。”
鹤田枫身旁的胖虎脸上横肉一飞,用日语骂道:“混蛋!”粗大的手臂一拨拉,老汉身体一歪栽,踉跄倒退数米,站不稳,摔倒在地,口中“哎哟”熏天起来。
赵健见此情形,心中火起,抓住胖虎的手腕,对着鹤田枫质问道:“他怎么伸手打人呢?”
不等鹤田枫翻译,胖虎另一只手向着赵健砸了过来。
赵健全力一挡,一个通天炮反击过去,像是打在了一堵肉墙上,胖虎四五百斤的体重硬生生被打滑两三米远。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骨川见此情形,也是忍不住上前动手。
胖虎被打退后,又冲了上来。
三人一时战成了一团,打得难解难分。
倒是一开始叫嚣的鹤田枫,反倒躲进了几个武士的身后。
日军军官采取三级九等制,即将、佐、尉,又各分大、中、少。
佐藤作为第五师团的参谋长,军衔为大佐,相当于陆军上校
三浦是第五师团的最高长官,军衔为少将。
而当前在金楼前现身的安藤利吉,则是三浦的长官,是第二十一军的司令官,中将军衔。
历史上,安藤利吉再过六年也就是1944年,即可晋升为大将,这在当时,几乎是和日本首相同级别的存在。
安藤利吉有着五短身材,嘴上留有两撇大大的八字须,一身便装,身后跟有两位保镖,同一位面容方正的老头来到了金楼前。
如今安藤利吉忙着指挥军队占领全中国,之所以会来到这小小的佛山。
一是中日比武,关系到日本的国际影响力。
二是安藤利吉喜欢看高手决斗,作为在战争中的一种消遣。
安藤利吉和叶飞前后脚来到金楼前,都注意到了卖柴火的赵健。
叶飞见两个日本高手和赵健打得火热,也不存在上前帮忙的心思,毕竟昨天赵健还对自己喊打喊杀来着。
围观的人有不少,一身便装的安藤利吉看到如此,皱了皱眉头,对着人群中的鹤田枫等人用日语喝道:“这么多人看着,别在这儿打架。”
胖虎和骨川听到是大佬发话,吓得赶紧收手,和赵健分了开来。
安藤利吉接着道:“你们不在练武厅练武,好准备明日的比赛,在这里打人是怎么回事?”
胖虎使用日语憨笑道:“老大,这还不是练武厅太冷了,我们想搞一担柴火回去烧吗?”
安藤利吉点了点头,挥挥手,不耐烦道:“把柴火挑走,赶快闪人。”
胖虎、骨川、鹤田枫等人连连称“是”。
胖虎担着两堆小山似的柴火,连同骨川、鹤田枫等人就这么走了,走的时候只是用日语骂了句:“妈的,怎么这么重啊!”
赵健只是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胖虎挑走了自己辛苦砍了半天的柴火,敢怒不敢言。
虽然赵健功夫上是没有敌手,但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一群日本人,特别是看到了他们腰上的手枪,心中也是有些发憷。
安藤利吉准备转身进入金楼。
只见这赵健脱下了背心,**着上身,肩膀、胸脯全是疙瘩肉。
本就身材高大的他,往金楼前的大街上一站,就像半垛城墙竖在那里,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安藤利吉见此,也是停下了脚步被赵健吸引了目光。
赵健对着周围的人抱拳,粗声道:
“赵某来到贵宝地,即将参加明日的比武大会,如今盘缠耗尽,本想砍些柴火卖钱,可刚才柴火被抢了去,现在腹中空空,需要靠各位江湖同道接济一下。”
“赵某别的不会,靠的是武艺吃饭,一身横练功夫刀剑难伤,哪位如果有兴趣,可以打赵某几拳。”
“赵某站着不动,绝不还手,一毛钱可打赵某十拳!”
赵健说的一毛钱,是指的中华民国发行的法币。
如今,在物价飞涨的佛山,一毛法币还是可以买到两个肉包子的。
安藤利吉为了侵略中国,学习过汉语。听到赵健说一毛钱可以打他十拳,想到刚才他似乎可以对抗胖虎和骨川两个日本高手,再看到他的这副身板,便来了兴趣。
安藤利吉对身边的一个保镖道:“你去试试。”
保镖领会安藤利吉的意思,对赵健用蹩脚的中文道:“大个子,我来打你几拳。”
赵健从口音上听出了这保镖是日本人,于是粗声粗气地道:“赵某不做日本人的买卖。”
街上本来就有很多人,听说有人要和日本人打架,又都围了上来,包括昨天从棉花厂逃走的沙胆源。
叶飞遇见了沙胆源。
沙胆源看到叶飞投来的锐利目光,如同小鸡看到老鹰般,吓得退了两步。
见叶飞没有过来,他便想到,这里有这么多的日本人和洋人在,叶飞是不敢在这里对自己动手的,于是也壮着胆子看起了戏。
“你既然在我们大日本帝国经营的金楼面前卖艺,我们也给你钱了,哪有不做我们生意的道理。”安藤利吉的脸色一沉,用流利的中文说着,便把一个银元扔了出去。
银元叮叮当当落地,滚到了赵健的脚边,他没有捡。
围观的中国人听安藤利吉说他们日本的金楼,一个个的,那是忍气吞声,凭什么金楼成了他们日本人的?
赵健的买卖是一毛钱打自己十拳,安藤利吉扔了一银元,可够他上百拳受的了。
保镖见安藤利吉都扔钱了,见赵健站着没动,鼓足了力气,一拳便击打在了赵健的腹部。
赵健见眼前的日本人均气势不凡,而且都配有手枪,更有几名日本兵在金楼外监视。
再说都给钱了,他也不敢阻止,任凭保镖的拳头击打在身上。
保镖一拳下去,嘴角直抽搐了一下。
感觉自己一拳打在赵健的胸口,不似打在**上,更像是打在了一堵城墙上,反倒是自己的拳头有些吃不消。
“好样的!”
“了不起,厉害!”
“好!”
“好好。”
“好啊!”
“好功夫!”
围观的人群见赵健成弓步站着,日本人这一拳打上去,赵健纹丝不动,都大声叫好,为赵健加油打气。
“好厉害,这是中国武术吗?没有说的那么不堪啊!”一些洋人见了,也是发出阵阵惊叹,魁梧的赵健,改变了他们对中国人和中国武术的看法。
保镖扭头,看到了安藤利吉脸色上的难看,吓得冒出了冷汗,不顾拳头上的疼痛,一拳比一拳加重力道,咚咚咚的击打声音很是沉闷。
赵健见对方加重了力道,虽然他是在卖艺,可是被日本人打不还手很不是滋味。
在围观人群的叫好声中,赵健的气血有些上头。
突然间他一声大喝,身体猛地一震。
便听得咔嚓一声,这保镖的左手耷拉了下来,竟给生生震断了。
“混蛋!”另一保镖骂道,见赵健震断了同伴的手臂,遂一边拉着安藤利吉飞速后退,一边掏出手枪对着赵健就开了枪。
断了手的保镖没有哼哼一声,显然是训练有素,同样一边后退与之拉开距离,一边拔出手枪对赵健开枪。
子弹飞出,误伤了两名路人。
人群骚乱,一些欧美来的洋人一边躲远,一边大声咒骂起来。
赵健躲避了大多子弹,可距离太近,还是被一颗子弹射中了手臂。
这颗子弹没有穿透赵健的胳膊,小半截弹头,卡在了他胳膊上如金石般坚硬的肌肉中。
虽然手臂中了弹,但他也冲到了两名保镖的身前。
赵健的手臂抡了起来,砰砰两声,两位保镖被打飞了出去,当空“哇”地各喷出一口鲜血。
赵健余势不减,一拳轰向安藤利吉。
安藤利吉在赵健面前,犹如鸡仔一般,可是他矮小的身体,居然没有被赵健凶残的气势给吓到,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赵健,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
这时安藤利吉身旁的老头出手了,但见老头目光如炬,右手一拨,左手一推,便把赵健势大力沉的一拳给挡偏,连人也往一边挡退了去。
“好一个老头!”赵健双眼瞪得犹如一对铜铃,射出震惊的目光。
眼前这个面庞清癯的老头,看起来身材至少比自己小了有三号,可是老头看起来小小的苍老身体,任是一招便卸去自己含怒而发的一拳,真是不简单呐!
赵健意识到,这位不起眼的老头是个劲敌,加上金楼外站岗的日本兵,这时都把枪口对准了自己,一时别说动手了,整个身体都僵直定在了原地。
赵健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心一直凉到了脑壳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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