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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军听到这话竟无言以对,反思着自己的行为,也许真的像这个中年警察说的一样,世界这么乱,真的管不过来。
一行人随着鸡头王姐的警察老公从候车室的一个侧门了站台,在站台上中年警察说道:“小伙子!看你是个爷们儿!最后再送你一句话!我刚当警察时也和你一样,甚至比你还有正义感呢!慢慢地啊,我发现我一个人是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所以啊,我就只能让自己融入到这个世界里!我就说这么多了,你自己领悟去吧!”
李小军思索着这句颇富哲理的话,竟然脱口而出说了声:“谢谢!”
李冠希显然是很想跟这位鸡头的警察老公搞好关系,他点头哈腰地说:“谢谢姐夫了!晚上我请您吃饭!”又对大家说:“我就不送你们了啊!我去送送我姐夫!”然后跟着中年警察走了!
李小军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心想:“李冠希也真是个人才,跟谁都能熟络起来!我什么时候能这么圆滑啊?”
站台上依旧拥挤不堪,火车的门被堵得水泄不通,火车又成了一件困难的事,这时大个儿打开了绿皮火车的车窗,大喊道:“都从这爬进去,时间来不及了,快点儿,上去后我给你们递行李!”
李小军蹲下,让小野猫坐在他的肩膀上,把小野猫轻松的从窗户推到了火车里,熊壮因为体型庞大被车窗卡住了,的慢了一些,接着大家陆续迅速地爬进了车内。
李小军望向站台,正想接大个儿递过来的行李,发现雄哥的脑袋正在车窗外若隐若现,大个儿在外面狂笑,原来雄哥一直也没爬上来。他无助的回头望向大个儿,面对这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男人,雄哥这辈子也不愿意让大个儿碰他的身体,但是此刻他不得不求助与他,雄哥低头说道:“帮我一把!”
大个儿淫笑的走上前来,双手托起雄哥的,一下子把雄哥推进了车厢内,然后又陆续把行李塞了进来,跟大家挥手道别。
车厢内依旧拥挤不堪,雄哥不停地用手嫌弃地拍着自己的,好像要把大个儿的气息拍走。
火车内的拥挤程度堪称早晚高峰的公交车,人挨着人没有一丝缝隙。小野猫一直依偎在李小军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过了两三个小时后,熊壮和芮刚终于按捺不住,像第一次开学的火车上一样,这次又找了几个面楼凶相的倒霉蛋,如法炮制了一场夺位大战,李小军看了看车厢四周,没有老人和孩子,也就心安理得的坐上了他们抢到的位置。
雄哥坐在抢来的座位上显得十分不安,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这样好吗?还有那么多人没有座位!他们也很累的,还有那么多老人和孩子没有座位呢!我想我们应该给他们让座的!”
一个大脚印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雄哥雪白的羽绒服上,芮刚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你他妈装好人呢啊?你是上帝啊?你是圣母玛利亚啊?你他妈别坐啊!操了!你看看他妈这节车厢里哪有老人和小孩啊?他妈你得了便宜还装好人!你给我滚下去!省的我们坐的挤!”说罢抓着雄哥的衣领,把雄哥从座位上赶了下去。
雄哥无奈地在过道里蹲了下来,又过了两个小时后,雄哥站起来跺着麻木的,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饮料递给芮刚,轻声地说道:“我看了,你说得对!这车厢里的确没有老人和孩子,我,我能坐一会儿吗?”
大家都被雄哥逗笑了,李小军摇了摇头道:“你说你啊!装逼何苦!”
芮刚结果雄哥递过来的饮料,打开美美地喝了一口,说道:“不行!”
绿皮火车轰隆隆的开进海岛市火车站,大家欢天喜地,各自回家。
小野猫玩着李小军的胳膊撒娇,一定要让李小军见她的父母。李小军以时机不成熟为由推脱着,小野猫不依不饶,提出如果不见她父母就跟李小军回家,最后由李小军沉下脸来结束,终于达成一致各回各家。
在家里过了一个欢乐吉祥的年之后,李小军被安排到海岛市公安局友谊路派出所实习。友谊路派出所号称是海岛市公安局先进标兵派出所,所管辖区为海岛市最繁华的友谊路商圈,辖区内商场林立热闹非凡,全市百分之七十的歌厅舞厅聚集在此,到了夜里歌舞升平,人群密集鱼龙混杂,所以友谊路派出所一直是海岛市警察最为向往的肥差单位,属于花钱送礼也要争抢的单位。
李小军对此并不是很满意,因为此时在他的心里是很看不起派出所这三个字的,他认为派出所那都是一些快退休的老警察去处理家长里短,邻里纠纷的地方。别人眼里的肥差单位,在李小军眼里一文不值,此时,在他的心里警察两个字是非常神圣的,他认为当警察就得办大案,抓大案犯。派出所哪有什么大案子,这令李小军郁郁不欢。
到派出所报道的第一天,李小军压抑着心中的不爽,一早穿上笔挺的绿色警服,精神抖擞的走进了这所气派的更像是公安分局的派出所大楼,看到户籍室里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女警正在擦桌子,李小军恭敬地问道:“师姐!我是新来的警校实习生,我叫李小军!请问去哪里报到?”
女警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双手插着腰笑开了花,笑了一阵说道:“你是不是香港电影看多了?大陆哪有叫师姐的?你以为陀枪师姐啊?哈哈!”
李小军突然感到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叫了声师姐,的确很奇怪的称呼,他咳了咳说道:“不好意思啊!那我应该怎么说呢?同志?这位女同志!请问我该去哪里报到?”
女警笑的更厉害了,弯着腰边笑便说道:“哈哈!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同志也是电影里的吧,都什么年代了?现实中谁会管人叫同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同性恋呢!这样,我叫程丽!你,你就叫我程姐吧!”
李小军打量着眼前的女警,见她身材匀称,脸庞精致,脑后扎着干练的马尾辫,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年龄嘛,怎么看也比他大不了多少。
程丽让李小军看的不好意思了,说道:“那个,你先坐一会儿吧!所长还没来上班,正常他都是八点到单位,等他到了我带你去报到!”
程丽说完开始继续擦桌子,李小军看了看表刚刚七点半,便坐了下来,呆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直不善于主动认识别人。
程丽擦完桌子也坐了下来,爽朗地问道:“唉!那个,师弟,呵呵!你那个警校毕业的?”
李小军被这一声师弟喊得有些不好意思,程丽的性格有些男孩特质,咧咧的,这些让李小军无形中拉近了与程丽的距离,他笑着回答道:“内蒙古!”
程丽一听内蒙古,夸张的说道:“啊?省外的啊?也是中专的吧?那可倒霉了!姐可提醒你啊,赶紧找人活动关系,否则你也就是在这白干一年的实习!”
李小军诧异的问道:“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吗?今年公安院校改革,今年是中专类警校分配的最后一年,所以你没戏!你学校老师没跟你们说吗?”程丽毫无保留地说道。
李小军很是不解的问道:“不是最后一年吗?我正好赶上今年啊!那你呢?你是哪年分配的?”
程丽骄傲的说道:“我不一样,虽然我也是中专,但我是海岛本市警校的,我分配到这里半年了啊!不用实习,直接面试通过就分配咯!你就不行,因为你是省外警校的,要放在去年还可以,今年政策改变了,省外的中专警校不承认!不予分配!”
李小军张大了嘴巴,心里五味杂陈,难道自己就这么倒霉,赶上了改制的这一年,他关切地问道:“消息准确吗?你一个小片儿警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程丽不服地说道:“哼!遇到我算你的福气,我是上个礼拜去局里送文件无意中看到的,红头文件,千真万确。现在这个消息还很少有人知道!我听局里人聊天说至少三十万可以活动下来!以后想入警,估计只有公安大学和考公务员这两条路了!看你也不像能考上的,赶紧想办法吧你!”
李小军心里一颤,三十万找一个工作,这是何等的黑暗,他心想:“别人花三十万来当警察,可能为的是几年就赚回来,可是我呢?我是要当一个好警察的,难道当一个好警察还需要去行贿送礼?这样的话,这世界上还有好警察吗?”李小军想到这里很是郁闷,他没有搭程丽的话,继续想道:“我绝不会让家里辛苦攒的钱来为我送礼,这样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当不了警察,我还有别的出路,现在既来之则安之吧,最起码还可以实习,过上一年当警察的瘾!这一年里只能争取破几个大案子,多抓些人,应该有立功转正的机会吧!”
李小军正陷入深思中,程丽突然站起来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道:“所长上楼去了,走,我带你去他办公室报道!咱们所长叫张建国,人非常好!非常和善可亲的,你不用紧张的啊!你们这种新分来的,一看到大官儿就紧张!真是没见过世面!”
李小军心想:“一个所长我紧张个屁,面对校长这种四杠一星的我也照样牛逼哄哄的!”站起来说道:“不过是个所长!我有什么张的!”
程丽扭头看了一眼李小军,李小军在她的眼神里读出一种情愫,叫做刮目相看。
李小军随着程丽来到二楼的所长办公室,程丽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程丽推开了门,向所长汇报道:“张所长,这是内蒙古警校的实习生李小军!”
李小军端详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张所长,只见他梳着油油的大背头,脸上架着一副金边近视镜,肥胖的身体穿着松垮的警服,看上去十分官僚,李小军心里有些不爽,这现实里的警察真的跟电影里太不一样了,他一直认为派出所所长哪怕不是健壮的壮汉,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个干练型的男人,可是面前的张所长这一身肥肉实在让他不忍直视。
张所长同时也在打量着李小军,他对程丽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程丽殷勤的把张所长桌子上的茶杯换上新的茶叶,沏好了茶水就转身出去了。李小军看到心想:“这女的,看上去挺泼辣,没想到还是个马屁精!”年轻气盛的李小军并不知道,这种事在机关单位太常见了,根本算不上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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