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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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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拆除通知下发后的第三天,执法大队的拆除车轰轰隆隆开进了石承山的水暖器材厂,几间门卫房顷刻间就成了一片废墟,石承山马上通知石永年,石永年给上头打了电话后拆除才算停止,临走时他让石承山尽管放心,一切都由自己担着。

    眼前的情况让石承山放心不下,他找到和自己要好的刘律师,想让他出出主意,万一有一天真的打起官司来,自己也不至于措手不及,刘律师询问扩建新厂的来龙去脉,石承山详细说出其中原由。

    当初,石承山无意扩建这个新厂,很满足原来十多个人的小作坊,是招商办工作的堂弟石永年撺掇他说,上级给招商办下达招商指标,业绩好的可给予奖励,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石承山与人合资为名,在开发区审批一块地再建一个新厂,这样他即能完成一个招商指标从中拿到奖金,又可以给石承山提供一块儿很有前景的地皮,顺便又能套取点辅助贷款做生意,最主要是这块地皮如果按石永年设想将来升值,他们哥俩就能大赚一笔。接下来的土地审批都由石永年负责,批下来后他只给石承山说是内定的。新厂建成后,石承山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添置了一些新设备,又由石永年担保贷出八十万元的辅助贷款,其中三十万石永年挪作别用。

    刘律师听后已明白**,沉默了片刻说:“眼下我还不能给你定论,只能等查阅了注册资料后再详细答复。”

    厂里的事让石承山心烦意乱,他提起买来的鸡想去亲家看儿媳,刚把车开出来,头疼得像木棍敲打着一样。可能是因为这些天太累,再加上心情不好血压有些高,他吃了几片降压药刚要躺下,妹妹气喘吁吁的跑来说:“哥,快去吧!德升媳妇拉着一个旅行箱,跟着一个男孩子好像要出远门。”

    石承山觉得妹妹在胡说八道,自己好吃好喝供养儿媳,她怎么会跟着别人跑呢?看妹妹焦急认真的样子,石承山开上车一看究竟。

    紧追慢赶总算在一个公交站点将儿媳拦下,儿媳妇挺着大肚子手拉旅行箱。石承山虽然不相信儿媳会与人私奔,但心里却没有十足的底气,他怀疑儿子与人私奔有可能儿媳知道了,他尽可能用缓和的口气问道:“你这是去哪儿?”

    儿媳没有回答,而是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笨拙的身体,侧脸望向旁边的男孩儿,她的举动似乎在证实妹妹的判断。石承山强压怒火伸手抓住儿媳的旅行箱,用命令的语气说:“不管德升你俩咋生气,你先回去再说。”儿媳一边用力拖拽旅行箱,一边向旁边的男孩儿靠拢。

    石承山胸中的怒火一下子烧到了头顶,抓旅行箱的手开始颤抖,刚要问她为啥不回去,那男孩子却挡在儿媳身前,带着几分理直气壮说:“她不能回去。”

    石承山抡圆了胳膊,照着男孩儿的脸上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男孩儿捂着脸并没有还手,呆呆地愣在那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石承山不想把自己的家丑张扬出去作为笑柄,他忍了忍转向儿媳说:“跟我回去,等生完孩子啥事都好说。”

    他心想,只要把孙子给我生下来,你们折腾到死我都不管。没想到一旁的男孩儿突然说:“别想了!她不会跟你回去,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

    “放你妈那屁!”石承山骂着扑向男孩,疯了似地和他扭打在一起,两人的鼻子都流了血,被对方胡抹的满脸都是。儿媳惊慌的上前拉扯着说:“别打他,我回去也没用,你放俺走吧。”

    儿媳的话顿时让石承山丧失了理智,只想一拳将眼前这个男孩砸成肉饼,但毕竟年过五十不是对手,他被男孩死死地压在身下,在妹妹的帮助下才算翻起身来。石承山站起来把一棵小桐树折断,劈头盖脸向男孩打去,男孩儿心急之下夺过看热闹老汉手中的铁锹,一边招架一边后退。他被石承山的攻势吓得只顾招架,嫩脆的桐木棒打在招架的铁锹上,立刻断成一节一节,石承山扔掉木棒去夺男孩子手中的铁锹,男孩吓的死抓不放,铁锹被两人高高的举在头顶舞动。

    石承山拼尽全力往回夺,男孩儿顺势向前猛推,石承山留不住脚步仰面跌倒,男孩重重的压在他身上,头顶舞动的铁锹在石承山倒地的时候,正好挌在他的后脑勺上,头皮被划出一道口子血向外涌,石承山顿时不省人事。被妹妹通知后赶到的石永年急忙拨打120并报了警,石承山被急救车拉往医院,男孩儿也被民警带走。

    石承山头缠纱带躺在病床上,坐在身边的石永年安慰说:“法医的鉴定结果快出来后,那小子坐牢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派出所来调查,你就说是他用铁锹砍伤了你,很多人都见他手举铁锹压在你身上,我也能给你作证。”

    至于男孩儿负怎样的刑事责任,石承山眼下并没有想的太多,他最关心的是儿媳,民警到医院讯问后做了笔录,问得更多的是俩人打斗的过程,对拐走儿媳的事并没有问。石承山内心反复推测,不明白儿子与人私奔和儿媳与人私奔,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因果关系,他想让永年通过民警,弄清儿媳和那小子私奔的来龙去脉,因为他担心儿媳肚里的孩子,会不会真是那小子的。

    对石承山的担忧石永年给出的分析是,儿媳眼下不一定知道儿子与人私奔的事,否则在打斗前就会理直气壮地和他争论,至于儿媳究竟为什么和那小子私奔,其中肯定另有原因,儿媳愿意跟他走这是两厢情愿的事,目前法律也定不了他什么罪,只有等儿媳生了之后做dna鉴定,孩子如果真是那小子的,可以通过法院来追究他的相关责任。

    石永年的解释让石承山很失望,自己的皮肉伤痛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孙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血缘骨肉,他想不明白儿媳为什么会跟着一个穷小子私奔,自己供她好吃好喝像女儿一样对待,得到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回报?

    漂亮的儿媳曾经让石承山无比自豪,因为自己的终生夙愿得以实现,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的结果让他又回到了耻辱的从前。

    原来,石承山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十六岁时父亲撒手西去,他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由于家里穷他只读了几天农校。六七十年代的生活不说别的,单就吃饭就是个大问题,由于人多劳力少工分挣不够,分的粮食总不够吃,家里穷的叮当响,三十多岁还没有找到老婆,眼看过了婚姻的年龄,母亲就无奈的让妹妹以“转亲”的方式给他转了一个老婆。

    所谓“转亲”,就是两家或三家以上找不到媳妇的人家,通过用女儿相互搭亲的方式结成亲家,这种婚姻如意的很少,要么是因为家里穷,要么是因为人长得丑,要么是因为肢体有残缺,而石承山妹妹被安排在一个有点跛脚的男人家。出嫁的头天晚上,妹妹哭得死去活来,看着妹妹石承山羞愧难当,但面对母亲的期盼又无可奈何,他觉得这是男人一辈子最大的耻辱,在人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然而,自己娶来的女人更让他欲哭无泪,那是个木纳的女人,摸样转眼就会忘记,结婚的头天晚上,他们和衣而卧相互无言,她躺在床上就像一段软木,你要来就来不来就拉倒,更别说夫妻情趣,后来糊里糊涂有了儿子,然而更加不幸的是,儿子不满两岁老婆又因病死去。面对不幸的婚姻石承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为儿子找个漂亮出众的媳妇儿,愿望最终实现了,可是儿媳今天的行为像生生撕下他的脸皮,他不知道面对这种耻辱该怎么办。

    石承山躺在病床上,对儿媳婚后的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眼望天花板翻来覆去的想,想累了就想儿子,想儿子想累了就想厂里的事,他忽然想起了刘律师,很想知道厂里的情况,希望能带来一个好消息。

    没想到刘律师的到来,一下子让石承山的情绪跌到了冰点,刘律师说:“我翻阅了你的注册资料,从表面上看是一份很完整的合同,但由于实际使用面积与合同不符,这份合同可以说是有效合同,也可以说是无效合同。”

    石承山听了皱皱眉头,拉动脑后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摸了摸盖在上面的纱布说:“依你看眼下我该咋办?”

    刘律师说:“眼下很难说,现在的土地开发十分混乱,一般都是地方官员说了算,按照惯例民不告官不究,但也很难保障没人说闲话,眼下只有走着看着,真不行了再作打算。”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刘律师起身告辞,临走时告诉石承山,有啥动向就及时通知他,以便有个应对准备。

    刘律师走后,石承山打电话让石永年到医院,想了解一下城建局的情况,没想到石永年一进病房就告诉他一个更坏的消息,德升媳妇儿肚里的孩子确实是那小子的。”

    石承山听了两眼发黑脑袋嗡嗡作响,腮帮上凸显的嚼肌条痕充分表明,他的后槽牙正紧紧的咬在一起,他极力压抑着愤怒和悲伤,后脑勺一阵钻心似的疼痛,好像被铁钎撬开一样。为平抑石承山内心的愤怒,石永年从多方面给他出主意,俩人商定要不惜代价给那小子以沉重的报复。

    几天来,石承山一直被愤怒包围着茶饭不思彻夜难眠,头疼的越来越厉害,吃了止疼药也无济于事,医生建议他做一个ct扫描。扫描结果不但让石永年大吃一惊,就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后颅腔有一个很大的肿瘤,而且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

    石承山随后被转入肿瘤医院,医生通知家人做好手术准备,但在接下来的检查又遇到了麻烦,由于血压太高眼下还不能手术,只能先用药物控制着,等血压降下之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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