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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躺在那里的小白，曹小贤的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醒了……我等你……许久了……”小白此时的声音，异常沙哑，并充满了沧桑之感。
醒来后再次见到小白，曹小贤差点认不出她来。
因为，此时的小白，不再年轻貌美，而是一副行将就木的老妇模样。
皮肤粗糙泛黄，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她的额头上也布满了皱纹，纵横交错；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今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尽是苍白……
小白为何会苍老成这般模样？
那双被岁月的沧桑、深深埋藏了的眼睛里，偶尔会有一丝光彩闪过。黑曜石般的眼瞳，仍旧光晕流转。
若不是她的眼睛一如往常，曹小贤差点认不出小白。
小白此时十分虚弱，眼眸半睁着。但正是这双充满疲惫的眼眸，捕捉到了曹小贤的身影。
曹小贤压下心中的震惊，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看着她身后仅剩下的一条狐尾，曹小贤颤抖着道：“小白……这就是你断尾的后果吗？那个时候，你大可以一走了之，不必管我们的……旱魃再是厉害，若是你一心想走，他也根本拦不住你……”
小白微微抬手，制止了曹小贤接下去的话。
“这就是命……自从我产生灵智以来，就一直生活在那座陵墓中了……守护禁地，好像就是上天赋予我的任务一般，自那时起，就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了……”
曹小贤抿紧了嘴唇，没有插话。他知道，小白等他，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同他说。
果然，小白接下来的话，有些交代后事的意味。
“其实我连断八尾，已经伤到了本源，估计……活不了多久了……我强撑着这一口气，就是想告诉你们，旱魃他还没有死！”
“什么！旱魃还没有死？”
坐在一旁的曹一仙吃惊的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你小点声！别一惊一乍的。我们先安静的听小白说下去，然后你再发言。”陈舒涵瞪了曹一仙一眼。
曹一仙讪讪地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山洞外的雨声小了，淅淅沥沥的，估计一会儿就会停歇，天气即将放晴。
小白倾听了一会儿雨声，然后才继续说道：“是的，旱魃没有死，重伤逃走了……
旱魃吞噬了阿飞的修为，功力大增；我们的最后一次碰撞，他也催动了秘法，强行提高功力……所以我拼死施展的最后一击，还是没能够杀死他……
不过，他伤得也不轻，现在能剩下两成功力就不错了。所以你们放心，短时间内，他是不会来找你们麻烦的。
我估计……旱魃此时会躲到哪里养伤。若是你们运气好，找到他的养伤之所，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
小白停下喘息一下。如今她受到重创，连说话都十分费神。
曹小贤趁着小白停顿的空档，说道：“小白，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找到旱魃，除去这个祸害吗？”
小白点点头：“是的。若是旱魃在闭关养伤，你们可以趁机杀死他；若是他没有，那就麻烦了……
虽然我估计旱魃只剩下两成功力，但你们应对起来也会十分吃力，甚至有生命危险……你们要想清楚，是否接受这个任务。”
曹小贤没有立刻回答。并不是他没有一颗正义之心，他也想除掉旱魃，为民除害。
而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拥有强大实力的基础之上。他曹小贤没有修为、菜鸟一只；好不容易得到赤霄的认可，却空有宝藏、不知道如何使用。
他如今又断了一条手臂，去找旱魃，与去送死没有什么分别……
这点自知之明，曹小贤还是有的。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否则有死无活~
但是放任旱魃不管，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怎么说小白也是与自己共患难过，她最后的愿望，怎么着也要去做一做吧。
没有去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呢？
许多事情，不是自己做不来，而是从来都没有去尝试过！
大不了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曹小贤心中打定主意，遂抬头迎向小白的目光：“我答应你。”
他答应的这么干脆，是因为他知道，世间是有轮回之说的。他的前九世死亡，都与小白沾了点关系；这一世要么灭掉旱魃，要么被旱魃杀死，也算是与小白有关了……这样，就凑出了‘十全十美’，多好~
曹一仙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被陈舒涵制止了。
陈舒涵摇了摇头，意思是让曹一仙先不要说话。
这两人打哑谜，是不想让曹小贤食言。而曹小贤不知道的是，他若是被旱魃杀死，那么连魂魄都会被后者吞噬，根本没法转世投胎的……这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曹小贤此时还斗志昂扬，转头问陈舒涵：“你们和我一同去诛杀旱魃吗？”
“当然，除魔卫道正是我们茅山弟子、必须遵守的门规。”陈舒涵点头答应，同时还不忘挖苦曹小贤一番，“若是我们不陪你去，就你一个毫无修为的菜鸟，根本不是旱魃的一合之将~”
曹小贤汗颜：“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你能不能说些鼓励我的话，别总打击我的积极性好不好……”
“不好~”
“……”
见到曹小贤现在精神不错，小白也放心了。
曹小贤失去一条手臂，她本来挺替他担心的，怕他会一蹶不振；但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曹小贤还能有说有笑，说明他自己已经看开了。
其实，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曹小贤只是不想将自己的痛苦表露出来、让大家担心罢了。
他这么干脆的答应小白，何尝不知道危险重重？他这样，就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否则，一旦清闲下来，失去右手的痛苦，就会占满他的心房……
“小贤，我还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答应我。”小白抚摸着小陌的绒毛，缓缓说道。
在曹小贤过来看望小白之时，小陌便乖巧的趴在小白的旁边，小脑袋不停的蹭着小白的脸颊。
曹小贤没有问什么事，直接道：“我答应你。”
“我走后……小陌就拜托你来照顾了，你要……保护好她……”
说完最后的心愿，小白再了无牵挂。她缓缓合上了眼睛，身上再没有一丝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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