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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出货的。”解汉钢冲着楚聪聪努了一下嘴：“新来的楚经理让我出，我不想出，她就要解雇我。”
“什么楚经理？我怎么没听说过？”宫浩言望了一眼楚聪聪：“你哪来的？”
“是这样的，我是秦月卿的侄女楚聪聪，今天开始接管岳言网络公司的工作。”楚聪聪咳嗽两声，很郑重的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谁要跟你合作了？”宫浩言把眼睛一瞪：“这家公司的经理是凌岳，没有任何人能取代，秦月卿未经我同意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看她是不想好好干了！”
这边宫浩言的话音刚落，解汉钢在那边喊了一声：“价格涨起来了，真涨起来了，涨了百分之二十，咱们卖亏了！”
宫浩言掏出手机给秦月卿打了一个电话：“卿姐，我这有个叫楚聪聪的，是你什么人？”
秦月卿马上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是我侄女，出什么事了？”
“你不跟我商量，直接把她派过来当总经理，这也就罢了。她来了就胡乱指挥，刚才擅自出货，造成几十万的损失……”顿了顿，宫浩言非常不满的道：“卿姐，咱们合作生意，不能你一个人想怎么安排就可以自作主张哦。”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根本不知道，我会处理的。”秦月卿马上道：“我现在就过去一趟。”
“那我等着。”宫浩言收起手机，白了一眼楚聪聪，回了自己办公室。
楚聪聪则是不管不顾，还在纠结刚才的事：“我到底怎么才能从公司借现金出来？”
凌岳一摊双手：“我说了，宫浩言同意就行，我本人无所谓。”
“可宫浩言不同意，那该怎么办？”
“那就没办法了。”
“你帮我想想办法。”楚聪聪急急的道：“喂，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总经理，连一百万现金都没办法拿出来？”
“我现在是副总经理，你作为总经理都没办法，我又有什么办法？”
“靠！”楚聪聪狠狠的骂了一声，转身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也不知道在那鼓捣什么。
楚聪聪凑了过来，冲着凌岳一挑大拇指：“岳哥，高！”
凌岳面无表情：“我身材中等，不算高。”
“得了，我不是说这个。”曹思琪嘿嘿一笑：“这个楚聪聪来了，这么装B，你根本不跟她争执什么，放手让她胡搞。只要她搞出了乱子，自然会有人来收拾她，你这叫借刀杀人。”
“你说的没错，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你还真聪明，聪明得让人讨厌！”凌岳在曹思琪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赶紧去工作吧，卿姐马上就来了。”
曹思琪转身刚离开，李廷顺凑了过来，用非常低微的声音说道：“岳哥啊，求你一件事……”
“什么？”
“能不能借我三万块现金。”
“干嘛？”
李廷顺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最近想买车，手头的钱不太够……”
“钱不够就暂时别买。”凌岳有点不解的看着李廷顺：“其实像你这样的想法，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连房子都没有，先急着买车。你要知道，房子这玩意买到手就升值，车子到手就贬值，每月还有一大笔费用跟着。你就是一个普通打工仔，生活节奏真有那么快吗，必须要配车？”
“也不是我自己要买，我女朋友逼着让我买。”李廷顺又笑了笑，很尴尬的道：“她说，只要到了休息日，我们两个自驾游。我负责开车，她坐在副驾驶上唱歌给我听，充分享受只有两个人的世界，这情景实在太浪漫了……我想一想也是这样，这年头要是没辆车，哪怕同学聚会，别人都得以为混的不怎么样。”
“我在老家的时候，老人们说过这样一句话，就算是要饭，也要有个地方放打狗棍。在你尚无立锥之地之前，最好先脚踏实地，放下你的面子和对生活的浪漫憧憬。”凌岳摇摇头，有点无奈的提醒道：“连我现在都没车。”
“岳哥，咱先不说车的问题，我作为公司员工，现在经济上有困难了，预支几万块的薪水总行吧？”李廷顺顿了顿，有些不满的道：“大不了发了年终奖我就还上！”
“你听着，预支薪水是可以的，但现在这个时间不对。”凌岳指了指经理办公室，接着道：“刚才楚聪聪要从公司借现金，被我给拒绝了，回头我要是把钱借给你，你让楚聪聪怎么想？”
“我们两个情况不一样。”
“你觉得不一样，楚聪聪认为一样，甚至她可能比你有更加充分的理由。”凌岳觉得李廷顺的智商挺让人捉急，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提出借钱，让自己根本没法处理：“我不在乎楚聪聪本人如何，但她毕竟是秦月卿的侄女，她要是去秦月卿那里胡乱说些什么，我这个总经理还怎么当？”
李廷顺更加不满了：“那么说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凌岳摇摇头：“过几天再说吧。”
凌岳这么一指总经理办公室，被楚聪聪注意到了，虽然楚聪聪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却也发现李廷顺的表情极其不满。
楚聪聪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想要过问一下，秦月卿刚好来了：“聪聪你怎么在这里？”
“姑，我考虑过了，夜店的环境不太适合我，我还是来岳言网络上班，正好能学点东西。”楚聪聪瘪了瘪嘴，又道：“这是好事。”
“没错，是好事，可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秦月卿是真被气急了，直接质问楚聪聪：“谁允许你封自己当总经理的？”
“我是你侄女哎，我不当总经理，还能干什么？”
“我不管你到底能干什么，至少这家公司不是只有我秦月卿一个人，你这样擅作主张，让我很难做！”
“那我现在跟你说了，行吧？”
“不行！”秦月卿平常顾虑到楚聪聪的面子，尽量不在外人面前加以批评。但这一次不同，楚聪聪做的确实太过分了，秦月卿也就不给留面子：“你以为总经理什么人都可以当？就算是我同意，你觉得董事长会同意？再说了，你知道什么是比特币吗？”
“我……”
“更重要的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擅作主张干涉公司事务，转眼造成几十万的损失……”长叹了一口气，秦月卿问道：“你能负责吗？”
“我可以负责啊。”楚聪聪一瞪眼睛：“姑，我有个好项目，只要你借我一百万现金，转眼我能给你转到几倍的利润！”
“我对你的项目不感兴趣。”秦月卿一指身后的大门：“你现在从公司出去，从今往后，我旗下的任何一间公司，都不欢迎你来！”
“那钱怎么办？”
“没有钱。”秦月卿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不管你因为什么欠了别人钱，或者真的就是有什么好项目，总之你别指望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可我是你侄女！”
“正因为你是我侄女，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你，但任何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秦月卿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道：“如果你不是我侄女，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永远在我面前消失！”
“好，秦月卿，记着你今天说的话。”楚聪聪一跺脚，转身跑出去了。
看了一眼楚聪聪的背影，秦月卿问凌岳：“她都干什么了？”
凌岳耸耸肩膀：“你还是去问董事长吧，我都被免职了。”
“那我让你复职。”秦月卿说罢，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开门见山的对宫浩言道：“刚才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个侄女我也拿她没办法，让你见笑了。”
“区区几十万而已，我是赔得起的的，再说了，公司已经赚了这么多钱，现在就算赔一点进去也算是回报社会了。”宫浩言很大度的摆摆手，接着又道：“只不过嘛，卿姐啊，你这个侄女我也见过两次了，有些话我觉得应该说出来了……”
“请讲。”
“我这么说你别不爱听，你这个侄女性格莽撞又不懂事，她的一些表现跟当初的我有些像。”摇了摇头，宫浩言又道：“不怕你笑话，我当初在京城惹了不少事，其实我姐姐外放到广厦也有我的因素，而我来广厦之后就发现自己过去太不像话。但无论如何，我当初惹了事情，有姐姐能给我摆平。你这个侄女吗……她让公司赔钱是小事，我担心她有一天惹出你收拾不了的大麻烦。”
连没心没肺的宫浩言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秦月卿自己又何尝不担心，离开岳言网络之后，秦月卿就去监狱探望秦啸东了。
让秦月卿有些意外的是，秦啸东对楚聪聪的判断，竟然跟宫浩言惊人的一致。
听秦月卿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秦啸东长呼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我对她疏于管教，以至于竟然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这责任太大了。”
“我没把她照顾好……”
“不，跟你没关系。”秦啸东打断了秦月卿的话：“你做了一个姑姑所能做的所有事情，至少这些年来不断的帮她摆平麻烦，要是没有你，我不敢想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教，父之过，聪聪今天这种表现是我一手造成的。”
“这丫头我现在真管不了了，你又在苦窑里，我该怎么办？”
秦啸东冷笑一声：“那就让我这个不孝女也坐牢吧。”
“什么意思？”秦月卿愣住了：“哥，你不会是让我搞点什么事情，把聪聪扔到拘留所里去吧。这样一来，她倒是没办法惹事了，可拘留所那种地方是什么人都有，我怕她进去之后会变得更坏。”
秦月卿说的这种情况倒是存在的，有些黑帮老大或者权贵，实在管不了自己的孩子，索性就送到拘留所去接受教育。还有一种办法是送到军队去，在革命的大熔炉里锻炼一下。
或许有些人觉得这样太狠了，但如果不这么做，这些孩子就该坐牢了。
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圈子内部的种种苦涩，很难被外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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