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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卿想过去扶起楚聪聪，看到曹震手里始终拎着枪，又不得不停下脚步：“曹先生，聪聪疏于管教，果然惹出了大麻烦。我非常愧疚，也非常抱歉，这样吧，曹先生尽管开个价，我一定让您满意。”
“你觉得我差钱？”曹震挑起粗重的眉毛，冷笑着问：“为了救女儿，我动用了三架直升机，在天上飞了十几二十个小时。你知不知道，大型直升机的引擎开动一次就要烧掉多少钱？还有，我动用了各方面的资源，又是快艇又是车队的，都快赶上发动一场战争了。就算不考虑我女儿的精神补偿，光是支付这巨大成本开销，都够你秦月卿喘上一阵子了！”
“你当然不差钱，可除了赔偿损失之外，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秦月卿怆然一笑：“只要曹先生能开出家，我砸锅卖铁也要补偿！”
“钱，咱们就不用谈了，我就当自己打麻将点了两个炮。”曹震呵呵笑着，摇了摇头：“我要出这口气。”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深吸了一口气，秦月卿斩钉截铁的道：“曹先生，画个道出来，我接了！”
曹震一时没说话，抽着雪茄，办公室里非常安静，只有雪茄烟燃烧发出的滋滋声。过了一会，曹震冷冷一笑：“我也不难为你，这样吧，我只要一根手指。”
秦月卿一愣：“手指？”
“我剁了楚聪聪一根手指，给她点教训，就这么办吧。”
楚聪聪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不要剁我手指……不要啊，姑姑救我……凌岳救我……”
秦月卿苦着脸道：“曹先生，你剁她手指，她以后就是残废……”
“总比杀了她好吧。”曹震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缓缓说道：“这是我最优厚的条件了，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行，那没办法了，我只有杀人。”
有那么一瞬间，秦月卿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管这件事了，这几年来，自己不断的给楚聪聪收拾烂摊子，凡事总要有个限度。这一次楚聪聪惹了曹震，这是一个比秦啸东更狠的角色，只怕连秦啸东都要忌惮三分，自己一介女流又能做什么。
可转念一想，秦月卿又不忍，毕竟在哥哥坐牢之后，楚聪聪已经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血缘上的联系是割不断的，秦月卿实在没有办法不管：“不如这样吧，曹先生，我送你两根手指，你放过聪聪。”
这一次倒是轮到曹震愣住了：“什么意思？”
秦月卿坚定的道：“你剁我两根手指，放过楚聪聪。”
楚聪聪急忙就道：“好啊！”可是马上的，楚聪聪意识到这句话太禽兽了，转而又道：“不行，不要啊，姑姑你不能这么做……”
“闭嘴。”曹震抬手一记耳光抽过去，“啪”的一声，楚聪聪几乎原地转了一个圈。
今天楚聪聪挨了太多耳光，整张脸肿的像猪头一样，有点像天涯出了名的那个小月月。
“我真不明白。”曹震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自己的手，很不屑的对楚聪聪说道：“你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有这么多人愿意帮你，又是你姑姑，又是……”曹震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凌岳：“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秦月卿急忙问：“曹先生你同意了？”
曹震撇了撇嘴：“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就是，聪聪还小，你夺了她的手指，以后她的生活都是问题。”秦月卿怆然一笑，又道：“反正我岁数大了，不如就让我来吧。只要能让曹先生把这口气出来，以后一切都好说。”
曹震点了点头：“这个理由过得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凌岳，突然插了一句：“曹先生，还是剁我的手指吧，我送你三根。”
“哎呀。”曹震有点意外：“你们知不知道，剁手指有多么疼，过去我干这样的事，人家为了获得我的原谅简直愿意做任何事，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人争着抢着？”
“秦月卿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让她当着我的面被伤害。”凌岳深吸了一口气，非常郑重的说道：“今天的事情让我感觉很无力，我几乎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你三根手指。”
秦月卿急了：“曹震你胡说什么，这事情跟你没关系。”
“闭嘴。”凌岳不耐烦的呵斥了秦月卿一声：“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你……你……”尽管被凌岳呵斥了，秦月卿的心里却非常感动，同时却也有些羞涩；“当着曹先生的面，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
“正好今天曹先生也在，咱们当着曹先生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凌岳伸出手来，平按在了桌子上：“我今天断三根手指，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换句话说，我用三根手指换你！”
“凌岳你别胡闹。”秦月卿被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你别乱来……”
“再说一次，男人说话，女人闭嘴。”凌岳瞪了一眼秦月卿，随后对曹震说道：“你本来只要一根手指，现在我送你三根，你赚了！”
“你觉得我要手指有什么用？回去泡酒喝？”曹震呵呵笑着道：“我没那么变态！”
“可我只能给你手指，你要是要别的地方，我无能为力。”
“听着，我斩手指只是为了出这口气，也是让当事人吸取教训。”曹震吐了一个烟圈，玩味的打量着凌岳：“可当事人是楚聪聪，既不是秦月卿，更不是你凌岳。秦月卿要替楚聪聪受罚，毕竟她们是姑侄关系，我也就答应了。现在你又要替秦月卿受罚，这么着，你们当这是在打游戏？”
“没办法。”凌岳无奈的笑笑：“你斩楚聪聪的手指，我不管，我倒觉得这是好事，这丫头应该吸取一些教训。但是，你要斩秦月卿的手指，我就不能不管了。”
曹震问道：“是吗？”
“我说过，秦月卿是我的女人……”
曹震看了看秦月卿，又看了看凌岳：“果然有奸|情。”
“凌岳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你的女人。”秦月卿红着脸，急急的道：“就算你今天把手指砍光了，我……我也……”
秦月卿很想说“我也不给你当女人”，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当不当我女人这事容后再议。”凌岳看着秦月卿，非常坚定的道：“至少，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现在是我报答知遇之恩的时候。你不是总说吗，我是你从人才市场门前捡来的，要是没有你我早就饿死了。”
“我……”两行清泪从秦月卿的脸庞上滑下，她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嗯。”曹震嘉许的点点头：“士为知己者死，斩两根手指都是便宜的，你这个理由靠得住。”
凌岳果断的道：“那就动手吧！”
曹震收起沙漠之鹰，掏出一把匕首，把锋刃按在了凌岳的手指上。
锋刃微微切入皮肉，带来一阵冰凉感，同时产生了丝丝的疼痛感。
凌岳深吸了一口气，不住的在心里问自己：“真的就要这样丢掉自己的手指？”
曹震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转过头来告诉楚聪聪：“今天我斩这三根手指，也是为了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怎么做人。”
楚聪聪讷讷的重复了一遍：“做……人……”
“你为了一点点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有人为了救你，宁可牺牲自己。”曹震指了指秦月卿，又指了指凌岳，问道：“正相反，如果他们两个惹了麻烦，你愿意牺牲自己救他们吗？”
楚聪聪没有回答，不过曹震已经有了答案：“你不会的，因为你这一辈子只为了自己而活，你没有任何责任感，自私自利已经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笑了笑，曹震又道：“其实，人自私倒是没什么，可你的智商又太低了。我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秦啸东亲生的，毕竟秦啸东一辈子英雄，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狗熊女儿？”
楚聪聪被曹震的这番话激怒了，她鼓起勇气冲过来，把手放到了曹震的面前：“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
“是吗？”
“要斩就斩我的手指。”楚聪聪看着曹震，坚定的道：“麻烦是我惹出来的，你斩我一根手指，事情权当没发生过。”
凌岳笑了笑：“楚聪聪，你这辈子说的唯一一句人话，就是这一句了。”顿了顿，凌岳又对曹震说道：“我都已经答应了你了，还是斩我的手指吧！”
曹震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岳：“你想好了？”
凌岳点了点头：“想好了。”
“得了吧。”曹震哈哈大笑起来，凑到凌岳面前，用非常低的声音说道：“我要是没猜错，等下来你就会告诉我，如果我斩了你的手指，琪琪就会责怪我一辈子。”
凌岳干笑两声：“曹先生真了解我。”
“你说的没错，我能看出来，琪琪确实很喜欢你，而我也不想因为这事被女儿埋怨一辈子。”叹了一口气，曹震说道：“看来事情陷入僵局了。”
凌岳很小心地提出：“不如这样吧，古人有削发代首，曹先生也可以。”
“你说的是曹操。”曹震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有。”
“那么……”
没等凌岳把话说出口，曹震收起匕首，突然伸手抓住楚聪聪的一绺头发。
紧接着，曹震用力一拉，又冲着楚聪聪的腹部踹了一脚。
楚聪聪“啊”的惨叫了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一绺头发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扯下来，鲜血汩汩从楚聪聪的额头涌出。
雇佣兵出身的曹震下手果然很，对女人没有怜香惜玉，对楚聪聪这样的孩子也没有丝毫怜悯。
秦月卿本来想过去给楚聪聪包扎一下，可是又停住了脚步，只是问曹震：“既然如此，事情是不是算了？”
“当然算了。”曹震接下来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见他拿出钱夹，把楚聪聪的头发夹在了里面：“你们当我是什么人？我说话算话，吐个唾沫是个钉！”
秦月卿松了一口气：“谢谢曹先生。”
“不用谢我。”曹震一指凌岳：“要谢就谢他。”
凌岳很想知道，曹震把楚聪聪的头发留起来干什么，总不能是有什么变态的爱好吧。不过，这个时候不适合问这种问题，凌岳只是说了一句：“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是个爷们。”曹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知道削发代首的典故，看来你读过《三国演义》，一个小保安读书倒是挺多，那么你读过《西游记》吗？”
“看过电视剧。”凌岳面无表情的道：“《西游记》吧，拍的最好的还是八六版的，前几天我去看了那个《大闹天空》，简直就是扯淡。甄子丹时刻挤眉弄眼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只发情的猴子，而且他还真的成了猴子被人耍来耍去。让美猴王跟狐狸精谈恋爱我也忍了，但你扯什么魔族神族，连玉帝造型都是精灵族长老，麻痹拍的中国神话还是指环王外传东方版？把金箍棒换成笤帚，立马变成哈里悟空波特孙。而且片子真正的猪脚成了牛魔王和玉皇大帝，尤其玉皇大帝，还是慈祥长者，兢兢业业治理天地。牛魔王为了个人野心，利用孙悟空大闹天宫。这片子的编剧简直就是中宣的吴承恩，全片上下充满了和谐维稳得味道……对了，曹先生，你跟我提这个干什么？”
“没想到你吐槽还挺犀利的吗。”曹震在凌岳的肩膀上拍了几下：“既然你读过就好。”
丢下这句话，曹震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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