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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晨,有个警卫被发现死在自己球房的门口。
背朝天,脸贴服地面处淌出一道血,在地上跑了足足有半米远,看样子是趁鼻骨撞碎后溜出来的;
背部心脏的位置有一道深深的口子,显然是匕首之类的锐器所造,血已经把大片草绿色的太空服变成深蓝色;
除此外身上再没有其他伤口,屋内屋外也未见打斗留下的蛛丝马迹。
分析结果是凶手对其后背发动了突袭,把利器直接插进肉里、刺穿肋骨直达心脏,手法快准狠。
特遣队的人都是签订了生死文书的,命已经被自己卖了,所以死一个队员在事上不算什么。
但死在营地里还是让人唏嘘。况且看上去明显是被人谋杀的,这让人心开始忐忑。
清理现场之后,大伙便开始讨论这事,最终也没有理出可能诱发这起凶案的任何线索。
不知谁起了个头,最后竟把怀疑落实到心语头上。
这狠狠打击了作为领队的老米,但他也没法下结论,只能同意先暂停心语直到查清这起凶案。
不过,心语可不是外置设备,断了电就丧失所有功能呢!
它是人的某种生理天赋,一旦被唤醒,未必随时都会接受控制。所以事情无论好坏仍在继续发生,有人对此心知肚明。
果然,次日,又是清晨,又是有人被谋杀,又是死在自己球房门口。
只不过这次尸体是被割喉,刀口犹如细丝,弧形,十八公分。在大伙聚到现场的时候,伤口还在缓缓的滲血。
这分明是被利器从正面划开,现场也无打斗,被害人又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刀夺了生命,这个凶手一再展示出如此快准狠的手段让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
剃刀回到房间,心情郁闷。他身体一瘫,躺上床,双手枕到脑后,眼睛木木的盯上天花板。
心里嘀咕,大伙都因心语对他突转冷淡,甚至有人眼里正用怒火烧他,心语可是老米推广的,现在出了事却由他背起所有黑锅,看来这个剃刀过去的德行果真后患无穷!他忽又思念起那个声音。
“我在这。”那个声音就这么现身了。
剃刀猛的坐起,瞪大眼,“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他很激动,心里还嘀咕,“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没有离开,更没有必要去任何地方,只是太忙了,所以------你有事吧!”那个声音依然充满磁性,,态度和蔼。
“出事了!”剃刀有些失落。
“我知道,我都看着。”声音道。
“你都看着?那你一定知道是谁干的?”剃刀心里燃起熊熊希望之火。
“会心语的生物可不止你们这些人,技能远胜于你们的也大有人在。”
那个声音咳嗽了一声,这让剃刀真好奇它居然也会咳嗽。
“你们心里藏着对自己重要的私货。有个贼闯入了,他有阴险的计谋,他将赃物丢给另一个人,这样失主就会认定是那个人趁他不备偷窃了自己的宝贝,于是怒火燃起,辩解、争吵和暴力就上演了,结局就是谋杀。”
充满磁性的声音平静的述说,剃刀却越听越惊讶,脊背阵阵发凉。
“凶手是谁?”剃刀问。但那个声音没有回答,连呼两声也无回应,剃刀知道它又销声匿迹了。
剃刀转而想到老米,当即接通二人心语,仅仅转述了那个声音的观点,但再无其它,更别提主动暴露那个声音了。
好在老米也无心追问,这看得出老米对人的体谅。
“这是谋杀,更是阴谋,凶手决定要抓,那个贼更是祸害。”听完剃刀的陈述,老米心事重重。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绝不能放弃心语。”
剃刀斩钉截铁的说,他甚至都被自己说话的气魄感动。
这绝对不是他做阿正时的德行,那时候的他只愿附和别人,常常是自己都抱怨自己。
或许是现在这个训练有素的身体大大增强了心灵的自信,如果当初阿正把自己锻炼成一个肌肉男或许生活会完全不同吧。
所以一个没有突出优点的人,让自己穿得好一点,吃得好一点,身体健美点,果真是有必要的吧!思绪如可触摸的丝线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老米也非常赞赏剃刀的看法,所以他承诺会尽一切力量把心语发扬。
夜晚来临,剃刀和老米各自爬上两个相距二十几米的球房站岗放哨。
有那么一阵子,他们一躺一坐,却都看向璀璨的夜空。
这个星球的夜色果然精彩,任何一个夜晚都能看到泛蓝泛绿的黑幕上繁星点点,颜色多是淡淡偏软的色调,但它们从不一闪一闪亮晶晶,要么像深夜阅读时用的光线柔和的台灯;
要么像恋人家门口那朦胧的路灯;
要么天空中有一件薄纱霓裳;
结果都让人久视易昏沉。
不一会,他俩已经看得十分投入,忘记了呼吸的起伏,忘记了自我,好似自己已也被溶解作了星光,已补充了这个夜晚的节奏,再无精力愿意分散去他处。
幸好夜空中时不时有彗星大张旗鼓的跑过,果然打碎了那份昏沉。
这的星空很美,不过今夜剃刀和老米几乎同时感觉到了这种星光下的危险性,它让人放松戒备,心扉敞开,这不就让那贼人可以随心所欲的进出吗?
如果有人被贼人夺走秘密,一定会愤怒,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惊恐,因为惊恐而杀人。
他俩胡思乱想了一番,这倒能保证他们不陷入昏沉失去戒备。
凌晨三点左右,西北边的一个球房后传来动静,他俩立刻像警觉的松鼠仰起脖子竖起耳朵,老米纵身跃下球房欲去看个究竟,剃刀则原地待命。
老米才跑出十几步,剃刀已经看见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儿,其中一个手里好像还拿着刀,在夜空下反射出几道星光,剃刀也纵身跳下球房。
来到那两人身旁才见分明,那个被压在下面的人被叫胖子,是营队的厨师。
这会鲜血满脸,面部扭曲,奋力抓住对方压来的双手。
上面的施压者被叫驴子,是个瘦子,一名机械师,身高最多一米七,一百斤左右,眼睛成天眯着,好似他像蝙蝠乃用雷达探路,那样子还比不了当初的阿正讨人喜欢。
平日里大家都看他弱不禁风,没料到今晚有这等爆发,居然叫这个身高一米八、体重过两百斤的胖子动掸不得。
他右手抓着一把冰冷的匕首,手腕被胖子左手紧紧扣住,
左手成爪状,好像一把就能抓下胖子一块肉,可惜手腕已被胖子的右手紧紧扣住,
这正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驴子的双眼已瞪圆,凶狠的目光远比那匕首更让人胆寒。
他正专注在刺杀上,没有发现老米和剃刀已经站在三米开外,胖子却已看到二人光影,立刻喊出救命。
老米和剃刀没有任何犹豫便冲上去,驾开驴子,才发现驴子此时无法发声。
驴子见到自己手被他们二人奋力架起无法自主,终于卸了狠劲。
他冲着老米想说些什么,硬是发不出声音。老米和剃刀此刻认为驴子便是那杀人凶手,哪肯松手。
剃刀夺下驴子手中的匕首,驴子又冲他使了奇怪的眼色,好像在哀求在辩解。
此时,胖子已从地上慢慢爬起,摇摇晃晃朝营地中央走去。
老米和剃刀正感到纳闷,驴子却忽发力欲追上去,硬被他二人治住。
老米三次大声呼叫胖子,胖子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
剃刀见状可疑,便突然向驴子发起心语,驴子收到当即喊话道:“他是杀人凶手,他要杀我,快抓住他!”
老米几乎同时收到驴子的呐喊,但他们再次看向胖子的时候,只见他已经晃晃悠悠的把自己塞进一辆车,接着朝他三人送了一眼,就发动汽车加速离去。
距离三四十米,视觉自然不好,但二人几乎同时猜想他这一眼正带着轻蔑的笑容呢!
老米和剃刀丢开驴子,快速驾车追去。
驴子一屁股瘫坐地山,好像刚刚那股力气已甩他而去,象个正在漏气的轮胎,正要干瘪下去。
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汽车惹起的烟尘跑得没影没踪。
璀璨星空下,暗灰色平原上,两股急驰的烟尘越靠越近,最后并驾齐驱。老米一边手握方向盘一边使劲对抗着粗暴的汽车轰鸣声向胖子大声喊话。对讲机失灵,胖子心语关闭,所以他的声音无论如何也敌不过汽车的噪声,但看着也知一二。
胖子时不时看向他俩,却没有作出半点发声。
虽是凌晨,但在群星普照夜空下依稀可辨胖子的表情并无那种轻蔑的微笑,却挂一丝黯然的悲伤,眼角还飘着泪花。
前方不远处是一道数千丈深的悬崖,老米突然醒悟!
他们来这里勘查过数次,胖子也是应该知道,难道他想自杀,要么惊慌失措以至于忘记了。
老米向剃刀使了个眼色,一切尽在心语中。
剃刀便将右手抓牢脑袋右上方的一个扶手,接着老米狠打了方向,车头向胖子急甩去。
胖子忽见此景,心中一惊,便被眼前的局面控制了理智。
本能的迅速往同方向打上方向盘,他的车便做了个大大的半圆形的折返,速度快到刚掉过车身便朝圆心倾斜,最后竟翻转过来,车背滑向地面,拖出一片薄薄的烟尘,好像飞机着地。
老米刹停下车,便同剃刀直奔胖子。来到胖子跟前,他俩蹲下查看了胖子状态,只见他扭曲着身体号啕大哭,好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真的是老泪纵横,这一幕倒是他俩万万没法想到。
剃刀奋力拖出胖子,让他做在地上,背靠上汽车,站一旁等他将哭泣落幕。
老米则环绕着汽车做检查,最后确定人车无恙。
那一刻,在空旷的平原上,沉默的星空下,万籁俱寂,胖子的哭声自然显得特别突兀,就像刀片划过玻璃那样令人难受。
老米和剃刀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也无心提问,只待胖子哭毕做自我辩护。
“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知道了他的那些秘密。然后他就来找我,起初只要求我做一份烤鸭算作道歉,他便可原谅,他也再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这事。我们就走向厨房,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我还在想驴子是个大方的人,要是碰上一个死磕到底的家伙就麻烦大了。路过一栋球房的时候,我看见了墙上的影子,他正拔刀要刺我,我就立刻转身去抓他的手腕,就这样扭打在一起。我真的没想要他的东西,我发誓。”
胖子声泪俱下。
“你说你知道了他的秘密,然后他要杀你。”
老米快速和剃刀对视了一眼。
胖子委屈的看着老米说:“我没有偷窃他的东西,我也不想伤害他,只是自卫才用肘击打他的喉咙。”
剃刀这下明白为什么驴子先前发不出声来。
老米用手握住胖子的肩膀,鼓励道:“别当心,清者自清,我发誓。“
胖子对视老米,眼里充满感激和泪水,又听见老米说:“你现在起来,我们一起把车翻过来,然后你和剃刀一同回去,我要先回营地。“
老米再次用坚毅的眼神看向剃刀,他们已经用心语做了交流。
剃刀明白此时驴子很可能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他们错失了抓住他的最佳时机。
可惜现在营地所有人都关闭了心语,连安娜也是,否则驴子也未必容易逃脱。
他这下独自赶回,赌下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
转眼,老米的汽车就在视野里消失。
剃刀拍拍胖子的肩膀说:“我们也回去吧!能和我说说整件事情的经过吗?”
剃刀以时速40公里的速度安排了车速,用这样的速度一方面是想让胖子感到放松,另一方面是可以分配足够的注意力在胖子叙事上。
原来胖子过去有一阵是特种部队的厨子,后来又在一家三星级饭店当了十几年主厨,可以说厨武双全。
可是最近几年的生活不太顺利,他认为这主要是由于自己不思上进、得过且过,一直无法让家人过上安心的日子。
他有一个女儿,而孩子一开始是不知道什么叫“安心的日子”。
直到她要上大学了,他才发现自己的一点积蓄和薪资根本无法保障孩子的未来。
他第一次看见她眼神里的无助,他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羞愧,他思考着补救的办法,最终参加了这个先遣队。
立刻就到手了一大笔预付款。
当然,他没有告诉她自己参加了先遣队,他把头款给她的时候只是告诉她这是自己的一小部分积蓄,那些钱足够她过一种体面的大学生活。
说到这些的时侯,他声音一直颤抖:“我看到她充满憧憬的眼神,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刻,就算自己死在这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剃刀听着胖子掏心窝的话,看了一眼这个脸皮粗糙的男人,才发现他已经两鬓斑白,虽然才50岁左右,但这张脸仍然显老许多。
再想想自己是为什么参加这个先遣队的!心中一阵无奈。
胖子的叙事很真诚,最后他说:“如果我因为这件事情被遣送回去的,我不仅拿不到后面的余款,还有两期呢!数额不小啊!按合同,我还会被追讨头款,那真是灾难!如果我就这样去死的话,就算拿不到后面的钱,我想他们也不会狠心为难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女孩吧!”
剃刀腾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肩膀,犹豫了片刻,终于把对驴子的怀疑脱口而出。
胖子一边听一边惊讶地看着剃刀,先前的苦痛已从脸上散去,只留两道泪痕证明它曾经来过。
这正是剃刀想要的结局,因为他不愿再看眼前的这个人受半秒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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