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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胡丽的母亲和前男友，几个人驱车奔赴饭馆，堵了一个多小时，下车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章乙是这家饭馆的熟客，张罗着点了菜，又问酒水需用，胡丽下午还要开车，要了一杯鲜榨果汁，他的前男友也依葫芦画瓢，要了一份同样的。
章乙道：“姐姐，您喝点什么？”
胡丽的妈妈已经小六十，快退休的人了，给人叫姐姐多又不适，说道：“一杯水就行了。”
张文仙没等问，就说：“总得有人配章老板对饮呀，给我来瓶酒，竹叶青有么？”
“哪种？”章乙道。
“除了市面上的竹叶青还有别的？”
章乙拍着胸脯，说道：“店家有自酿的，用的山泉水。”
t市靠山，虽没有大河，但有山便有溪，尤其是冬天，溪水成冰，采来酿酒最是上等，张文仙好喝两口，这是几千年的习性了，挑着眉毛，带着一脸的高兴劲儿，卷起袖子，说道：“来两瓶。”
“别，五斤一坛子！”
“章老板酒量……？”
一旁的店员帮衬说：“章老板没一斤半不下桌子。”
“那来一坛子，”张文仙豪爽地说：“我跟章老板掰开喝！”
酒菜齐备，没人动筷子，胡丽的母亲说：“我和小兵来，就是像劝和劝和你，别太着急嫁人，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见了面，介绍介绍吧？”
几个人在车上就有交流，可还是要留一些东西来饭桌上说，这才是正式场合呀。
胡丽道：“这是我男朋友，叫张文仙，也是……，哦，也是自由职业者。”
张文仙撇了撇嘴，说道：“阿姨，我叫张文仙，其实是个赤脚医生。”
“家里学中医的，”人上了年纪最近的圈子就是医道，没病没灾也想吃点药，胡丽的母亲说道：“还没出师呢吧？”
“没呢，我这是祖传的。”
“哦，那倒是家学渊源。”胡丽母亲说道。
胡丽一看，这是希望呀，妈不反对张文仙的职业，喜道：“妈，咱家是书香门第，人家施医道世家，这不是门当户对？”
“噗！”张文仙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胡丽真敢说啊，要不是装出来的，真给她糊弄到沟里去。”
胡丽挑了一眼前男友，跟张文仙说：“我和小张自由恋爱，外人眼里不就是求个门当户对，相亲相爱吗，这下妈你满意了吧？”
章乙道：“酒来了，正经的十年窖藏，市面上没有的好东西。”
拍开坛子，一倾，便是一股黄澄澄的酒浆。
胡丽的前男友忽然说：“这酒瞧着就跟尿似地，阿姨，喝酒对人体不好。”
几个人都不怎么高兴，胡丽前男友却恍若不觉，还要滔滔再叙，却被章乙挥手止住，他不说坏话，竟当前男友不存在，对张文仙道：“小兄弟先闻一闻。”
张文仙端起酒杯凑到面前，扇风闻味儿，赞道：“好酒。”
席间够筹交错，并无非说不可的文章，只说散了席，张文仙微醺似醉，章乙则红着脸，笑眯眯地不说话，亏这酒不怎么上头，而他也不是耍酒疯性子，车钥匙递给胡丽，告了假回到自己店内。
胡丽被她母亲拽到路旁小声说了半天，两个人还回头看张文仙的姿态，而胡丽的前男友则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张文仙正眼都不瞧。
等了片刻，胡丽走到张文仙跟前，说道：“我送我妈，你喝了得有四斤吧，先去章老板那眯一会儿。”
“阿姨不住下么？”
胡丽笑道：“本来想住的，宾馆都定了，不是刚才饭桌上闹了洋相，我妈也觉得丢面子，干脆直接回家了。”
张文仙独自来到章乙的文玩店，一进屋，暖黄色的灯光只点亮了屏风后的东北角落，那里半圈成一个居室形状，摆着盆景草缸等物，章乙斜躺在一张半木沙发上，正盘自己那串佛珠呢。
看到张文仙走进来，欠起身子，说道：“来，坐这里聊。”
张文仙对店员说：“章哥喝了不少呢，你去取一杯清水来。”
章乙摆手说：“不要，我酒后最烦喝水。”
“等会儿你就晓得了。”张文仙示意店员照做，等来了水，运作《混元经》，用最简单的方式处理过，朝章乙面前的桌角摆过去，说道：“你喝下去，就知道里面的名堂了。”
这杯水用“官方”的说法应当是经过了“炼化”，张文仙在里面掺杂了灵气。
章乙喝了水，刚放下水杯，心跳马上从五档降到了二挡，灵台清明神清气爽，先“嗯”了一声，接着叫道：“奇了，小兄弟，你真乃奇人。”
“变戏法而已，”张文仙说：“章哥，我这有事，你看能不能帮个忙？”
“嘿，我早料到了，”章乙说：“但且说来，不过，”他目光汇聚在张文仙的双眼，略一顿，瞪着眼说：“咱们没有过命的交情，帮不帮我也只能是尽力。”
“这个自然，”张文仙道：“我家里有祖传的东西，另外还有点别的好物，却苦无门路，不知道章哥在这圈子里人脉……。”
“放眼国内，我数不着，可在t市，或者说在省内，我还是有点能耐，”章乙站起来，走到旁边拿了一个笔洗，倒扣过来，用指背敲了敲笔洗下的圆章，回头说：“这物说是明清时期名家名作，却是个假的，咱这一行可不少造假犯奸的，而且是和鉴定行当串通一气，一个笔洗，买卖转手就赚一套房。”
“章哥，我家的东西一点假都不掺，而且卖得也便宜。”
章乙道：“是真的，就好说，不过在商言商，我是个做买卖的，总要赚一点。”
“我懂，虽然不清楚程序，但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必然有不少人在你家店里寄售东西，我只为铺就前程，只要有哥哥赚得就行，抽俸你来定。”
章乙招呼店员泡茶，水磨的功夫一直无话，最后才说：“我看小兄弟不是贪财的人，家里有事要用钱么？”
“这个不必章哥操心了，我也直说吧，第一我缺钱，第二我想掺和进这个行当，纯粹是爱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别卖关子了，东西是什么？”章乙问道。
张文仙早有准备，笑道：“可能是一件章大哥没见过的东西。”
“什么？”
“一张古方！”张文仙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盯着章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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