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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方？”章乙以为听错了，见张文仙成竹在胸却没迈入这个行当，便十分郑重地说：“文仙兄弟，你卖的是方……，还是法？”
张文仙没听懂，琢磨了一会儿，醒悟章乙问的是两种东西，其一是古传的药方，为物，其二是药理，为治病救人的法子，说道：“章大哥明白人，我这方子是口头相传，起于三皇五帝。”
章乙道：“追溯起来，这也算得上文物，就怕市场不认可，难卖！”
张文仙道：“我有准备，章大哥，药方只给有缘人，还有……。”
“什么？”见张文仙迟迟不语，章乙问。
“价钱我来定。”
“这个自然，反正我章乙只是抽成的。”章乙笑道。
对现在的物价，张文仙还是拿捏不准，“章大哥，你说一个人要有多少家底，才撑得起‘有钱’二字？”
章乙坐下来，沏着功夫茶，一通操作后，分出两只茶盅，用镊子夹着放在张文仙面前，这期间已想了个八**九，说道：“喝茶，兄弟真是问住哥哥我了，怎么算有钱呢……。”
“……。”
“我说出来，文仙老弟别嫌我市侩，用钱来衡量，起码要有一个亿以上才算是温饱，十亿以上算是小康，百亿家产才算有钱。”
章乙是站在自身的角度回答问题，如果张文仙问胡丽同样的问题，答案肯定不是这样，但他追求的就是富贵圈里人，喝了茶，说道：“那我这方子可以定到五个亿。”
“多少？”章乙面容扭曲。
“五个亿啊！”张文仙说：“章大哥，你别急，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这方子底价就是五个亿。”
“治疗癌症？”章乙问，的确，能治癌症的话，五个亿太便宜了。
“不能。”
“能治那个病？”章乙又问。
张文仙一愣神儿，“哪个……，哦，不能。”
“那你得跟我说个明明白白的，”章乙说：“我这买卖不红火归不红火，招牌却亮得很啊。”
张文仙说道：“我这是仙药……。”
“长生不老？”章乙抢白。
“非也非也，不是让人成仙的，章大哥，我直言与你，你别外传，”得到了章乙的颔首示意，张文仙说道：“这药不是人人都能吃的，你吃了是砒霜，可有的人吃了是蜜糖。”
他拿出的是一张丹方，用药百味，却是前一段时间自己琢磨出来的，适用于已跨足修真境界的人士，能清理身体杂质，助于塑体开脉。
可这些不能跟章乙讲，张文仙再三强调说：“定价一分都不能少，若是来求药方的人多，章大哥可让他们竞价购买。”
章乙露出苦笑，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文仙你的买卖要是做成了，我章乙也能蹭个光鲜。”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章哥，敢请笔墨纸砚上台来演。”张文仙挽着袖子。
章乙说道：“既然价值五亿，咱也不能掉份儿，老弟你来，用这个写。”说着，请出宣纸、徽墨、湖笔、端砚。
他亲自研墨，看到张文仙这一手字，连声叫好，不一时工夫，方子写好，章乙拿出一个木匣，让张文仙将方子放进去，上了锁，又亲自拟好签子，搁在木匣一旁。
胡丽开车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暗，章乙把两人送到停车场，临别时说道：“文仙老弟，你等我的消息，官有官道，民有民桥，运气好，年前就能有信儿。”
胡丽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俩搞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张文仙说道：“没什么，谈了笔生意。”
胡丽笑道：“少骗我了，就你，一个穷学生，还能谈生意。”她善意的笑，给今天的会面下了一个最好的注脚。
章乙回到铺子，马上就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了帖，一个五亿打底的药方，当天晚上就转发三千多次。
回到肥县，张文仙陪着胡丽去把车退了，街灯如昼，车行旁边鳞次栉比的小吃店正是生意红火的钟点，胡丽提议请客，张文仙道：“咱们还是回去吃食堂吧。”
胡丽掐着手表说道：“现在学校食堂只有剩菜了，趁着姐姐心情好，就破例让你占一次便宜。”
她指着路边的铁板烤肉店，说道：“这一家如何？”
张文仙道：“贵了，咱就到街边上吃个涮肚。”
两个人说了半天，折中选了一家便宜的烧烤摊，进店要了二斤羊肉，点了冷热四菜拼盘，又要了一桶啤酒，就这么坐着开吃了。
章乙的菜肴店虽然色香味俱全，但胡丽要应付母亲和前男友，食不甘味，此时放开了胃，和张文仙开怀对饮，喝了一大杯啤酒，手机铃声响了，她看着来电，嘘声道：“我妈来的电话。”
看得出，胡丽母亲对张文仙印象还不错，只是没有在饭桌上打听他的家境，这时人在火车上，借胡丽前男友外出的时候，打电话表扬自己的闺女。
胡丽喝得急，风一吹，顿时不胜酒力，眯着眼，两手捧着电话，一脸驼红色，笑嘻嘻地说道：“妈，我就说我和那谁谁谁不合适，你别总看在邻居的面子上替他说情，怎么样，今天我带来的小伙儿不错吧，人帅，也懂规矩。”
她真的喝多了，忽然把手机一扬，送到张文仙的面前，娇俏地说：“快点，咱妈要见你。”
张文仙接过电话，喊了声“伯母”，对自己的家境应付了几句，手机就被胡丽夺了回去。
这顿饭吃到最后，二斤羊肉几乎全下了张文仙的肚里，他搀着胡丽，走到街边，语文老师的嘴里还是嘟嘟囔囔，说着快意或是沮丧的话，迎面开来的出租车照亮相扶的二人。
“师父，县三中。”
来到公寓楼下，这里住的都是单身教师，并没几个人，一栋楼大多空置，张文仙等了一会儿，没有相熟的人来打招呼，只得横身抱起胡丽，送她到六楼的家门口，“胡老师，到家了，钥匙呢？”
胡丽长长的风衣耷着，胸脯饱满圆润，一件开身的毛衫因为身体扭动已经被挤得紧绷绷的，露出隐形胸衣，她挥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了一阵，钥匙从兜里掉出来，摔在地上。
张文仙道：“胡老师，我扶你站着，靠墙。”
可胡丽像是一只树懒，粘在了张文仙的身上，他硬着头皮，自己的身体和胡丽挤得严丝合缝，这才用很艰难的姿势捡起钥匙来。
进了屋，伺候屋里和衣歇息，张文仙走出公寓楼，迎面的风已是暖洋洋的，兴许是酒劲儿起了作用，他沐浴着银白的月光，一路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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