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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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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月,大寒。

    三个月前,甲子星游历到蜀地。这里的冬天比京城暖和多了,但是身上的银两也快告罄了。

    蜀地大盗独孤客,一百零一不失手。独孤客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大盗,出身蜀地。他曾扬言自己就算偷盗百次以上也不会失手。如今已经成功偷盗第一百零一次,看来是应验了。独孤客虽有名但大多都是骂名。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独孤客最大的本领就是,他想盗什么就能盗到什么,什么没见过,就去盗什么。浑身上下的行头,吃喝拉撒的花费,依山傍水的宅院,美艳绝伦的娇妻,都是他花了心思和力气偷盗来的。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傲慢张扬。一般盗贼最怕抛头露面,而他最爱结交江湖朋友,最爱光明正大地偷盗。只是他做人不义,经常遭到朋友的追杀。

    独孤客曾经去一位友人家中拜访,恰巧遇到了友人的夫人。肤白貌美,蕙质兰心,甚是招人欣赏。夫人见到家中有来客,就在酒宴上敬了几杯酒。不料她不胜酒力,三杯下肚就已经醉了。只是这美人醉酒,姿态更是惹人怜,独孤客很不巧的就看上了人家。第二天,独孤客就把那位友人的夫人盗回了家中。这还不算完,他还写了一封感谢信,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从此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独孤客偷了朋友的老婆。

    他那位友人看到信件气的五脏六腑都冒烟儿,怎能忍受这种屈辱。友人不惜花重金请人追杀独孤客,江湖上一时也掀起了风波,各帮派争相讨诛独孤客,并以此为荣。但是独孤客的绝世轻功江湖上少有人能及,除了他偷盗,没人能知道他在哪。如今五六年过去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只是这独孤客的名声一天坏比一天,人人得而诛之。

    这天独孤客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往巫山去。冬天的太阳升的晚,但是冰天雪地路滑难走,独孤客掐准了时间要去巫山顶上看日出。说是看日出,其实他是想试一试前几天偷来的一个洋玩意,叫望远镜。听说它可以让人看到远处看不见的东西。独孤客走了很久,走得身上暖呼呼的。等他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刚刚好冒头儿,朝霞渐渐铺开,散漫正片天空。阳光把巫山照得像一座金山,让人垂涎欲滴。独孤客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他掏出怀里的望远镜,对着太阳就是一通乱看。但只听他哎呦一声大叫,阳光通过望远镜差点儿将他的眼睛刺瞎了。他闭上眼缓了缓,看时向远处看去。

    这洋玩意儿就是有意思,啥都能看见。独孤客心里叨咕着。看着看着他停了下来。山的东边有家人要娶亲,正在路上搬着嫁妆,独孤客突然手一痒,想去沾沾喜气。而且家里也很久没有财源了。

    甲子星起了个早从客栈里出来。他听说巫山冬天的日出很好看,也想去看看。只是这冬天路滑,行程要慢,才走到山脚下,这太阳都照到半边天了。甲子星看到这兴致也没了,就准备往回走。这时,他看到一个人面露喜色地从山上下来,毕竟方圆几里没一个人影儿。

    独孤客看到山脚下的甲子星,不禁走上前去询问:

    “这位兄弟可也是来巫山顶看日出的?”

    “是啊,不过来迟了,也没了兴致。”甲子星从容道。天空开始阴了起来,似乎要下雪。

    “在下独孤客,从山上看日出回来。没想到在这遇上你,如不嫌弃,你我交个朋友如何?改日我们约定时间同行来看日出,定不会错过此等美景。”独孤客大方地自我介绍。

    甲子星心中一惊。他没想到传说中的独孤客竟被自己给遇到了,而且比传说中的更加张扬。

    “在下姓甲,游历到蜀地,没想到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交到朋友,真是难得啊。”甲子星笑道。

    “甲小弟出门游历还随身佩戴长剑呢!”独孤客看了一眼甲子星环在胸前用黑布包裹着的剑。

    ”只是习惯带着,以备防身。“

    “看这剑柄和镶嵌的月光石,想必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光‘,那阁下也就是天涯剑客甲子星吧!”独孤客毫不客气地说着,目光不离那把剑,他似乎找到了比那嫁妆更喜庆的宝贝,而且更值钱。

    ”独孤兄好眼光,这的确是那把名剑’光‘“。甲子星也不客气道。他没想到独孤客竟一眼就认出”光“,而且他说话的口气着实让人不舒服。天空开始飘起了细雪。

    “那甲小弟可否将宝剑与我看一眼?”

    “这剑见多了血光,怎能玷染了别人的手呢。”甲子星也没好气地回答。

    “既然甲小弟不愿交付与我观赏,那就请你拔出佩剑,让我远远地看一眼便罢。”独孤客仍不放弃,他要确认他看上的猎物是否是真正的”光“。

    甲子星缓缓拔出剑,在白雪的映衬下,暗灰青色剑身似乎向外发散着银光,细腻的刻纹游走在凛冽的剑刃周围,让人不寒而栗。独孤客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看到了传说中的光,真正的“光“。”以前只是听闻,如今是真正看到了,此剑真乃宝物,今日看上一眼,也不枉此生了!“独孤客看起来有一点兴奋。甲子星突然发现,独孤客不仅仅傲慢张扬,而且一张嘴十分能说会道,但说出的话,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雪变大了。三日之后四更半,你我相约此地一起登山看日出如何?”

    “好,一言为定的,就此别过。”

    “别过!”独孤客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回家腾出一个空,专门放置即将进门的宝贝。

    甲子星和独孤客告别之后就往前走去。正当两人背对之时,甲子星突然拔剑,转身向独孤客刺去。剑已收回,独孤客面带喜色仰面倒在红色的雪地上,心口还在向外喷着鲜血。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死在自己看中的宝贝手里。这种意外,只能怪他遇错了人,遇错了地点,遇错了时间。雪越下越大,甲子星盯着地上的独孤客看了一会儿,他一抬头,一只灰褐色的金雕在半山腰盘旋着,目睹了地面上发生的一切。金雕歪了歪脑袋,缓缓降落到甲子星的肩膀上,爪腕处还绑着一封信件。

    ”甲兄在上,恕我如此不礼,请帮在下一个忙。杭州清茗阁有一画作,还请甲兄帮我取回,取画时请出示此信件。三个月后京城见。千澜敬上。“甲子星读完,金雕早已不知去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甲子星从独孤客身上摸出了那个望远镜,雪很大,他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山下人家已经开始忙活着除夕了,甲子星找了一家当铺,趁着年末还未关门,把那个望远镜拿来典当。老板一看是个洋玩意,出了不少银子,甲子星拿着满满的路费,踏上了向杭州的路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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