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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月生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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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子星一路未停,但是饥渴已经让他脚步艰难,体力不支了。他放缓了脚步,试图让身体耗能减小到最少,支撑到白天去街市找个歇身之所。夜风寒凉,吹到甲子星脸上给他带来一丝清醒,他不知觉已经走到一处竹林,抬头望了一眼,星空浩瀚,神秘深远,正是他向往的世界。甲子星决定就地休息,养足精神远比填饱肚子更重要。他找到一块平地,拔出身上的匕首,砍下了几棵细嫩的竹子,劈开之后将其拦腰砍成两节,并成排地插进土里形成一面小竹墙,之后他又去坡上挖了些嫩竹笋,削了削就塞进嘴里咀嚼水分。吃完竹笋甲子星困意来袭躺下便睡了。就在即将入眠之际,一阵风把甲子星惊醒了,若是普通的春风到不稀奇,只是这风冰凉,如同寒冬腊月那吹如刀割的寒风,令人窒息。冷风一阵一阵地略过甲子星身旁,让人不得安宁,他感到有些不对劲,起身便跟着寒气移动的方向跟了过去。

    甲子星边走边看向四周,除了有些风吹草动之外,并无异样。而往往危险就隐匿在平静的表面之下。他手中的匕首已经准备好随时抵御外来的攻击,可他在黑暗之中忘记了脚下的隐患,突然一阵清脆的银铃声,惊直了甲子星的神经,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脚已经踩上了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红绳上,而那银铃就在自己的脚边。甲子星心想不好,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没等他回过神来,前方的黑暗中就已经射出了一只黑漆木箭,甲子星慌忙躲避,一个侧翻险些中箭却又踩在了另一根红绳上,黑暗中四面八方开始不停地射出木箭,甲子星看不清楚方向,只能依靠气流的声音来判断箭的来向,然而他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最终一个躲闪不及,一支木箭射入了他的左肩,又一只木箭射穿了他的右腹。甲子星吃痛摔在地上,身体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此时,从前方黑暗里传来一串脚步声,轻盈但又坚定。甲子星怀疑此人可能是那寒气的来源,可当那人逼近之时,他感到的却是一股暖流。迎面走来的是一玄衣女子,体态纤长,劲装衬出她完美的肌肉线条,黑纱遮住半张脸,黑发高高挽起,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抽搐挣扎的甲子星。甲子星缓缓抬起头,只能看见她的鞋履和一只手。那女子突然开口道:“你是谁?”甲子星感到可笑,他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但是他的疼痛告诉他如果不医治,他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我……我不想死……”甲子星垂下头。

    那女子蹲下来掰过甲子星的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不是你。”然后把甲子星身上的两支黑漆木箭给拔了出来,甲子星忍着剧痛头上冒出了汗,只是那女子丝毫不关心他,拿出一段丝绸巾擦起了木箭:“可惜了这么好的木箭。”擦完转身就站起,将竹林里的红绳和银铃收起,大步走开了。

    甲子星坚持着最后一口力气,用双手往前爬着,他内心突然闪过一丝绝望和悲伤,但转瞬即逝,他相信自己的命还长,还要看夜空的斗转星移。

    就在甲子星快没力气的时候,那女子又折了回来,甲子星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失去了意识。女子又蹲了下了嘴里念叨着:“你对他有用,不能让你死。”说完她扯下甲子星一片衣衫将他伤口包扎住,背起他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女子走后没多久,又一个身影出现在甲子星的血迹前,只见那人戴着黑斗笠,身着墨蓝色衣衫,停在血迹旁边蹲下身观察着地面:“六芒星魔铃阵,想抓我,可笑。”那人不觉地撩开了斗笠上的黑纱,一双幽蓝色的眼睛望着女子离开的方向。

    女子背着甲子星来到了附近一个隐秘的山洞里面,山洞入口在一处悬崖边,拖开树木一侧的一块大石,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不规则的石头阶梯,深入地下那无尽的黑暗。女子盯着洞口,扔下去一个小银铃,瞬间洞口亮了起来,银铃清脆的声音在洞内回荡着。她背起甲子星,一步步走下阶梯,大约五丈高,台阶到底了。洞内灯火通明,无任何摆设,只是地面和四周墙壁十分光滑,人身处其中宛如在一块大石的内部。女子放下甲子星,仔细看了他,面色苍白,身上衣襟已经被血浸湿,显得越发深黑,女子摘下面纱,依旧面无表情,她十分讨厌这样血腥脏兮兮的场面,更不愿去照顾这样一个浑身血迹腥臭的人,因为从来都只有她杀人,没有她救人,就算杀人她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上沾上脏兮兮的血。她越看越恶心,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同时她也有点笑话自己,杀人无数竟看不得人血。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管这个人,可一想到他是她的猎物的猎物,是她捕错了人,就总觉得这人死不得。于是她强忍着厌恶与嫌弃,找了一副手套戴上,开始脱去甲子星的衣服,黑色的衣衫已经被血浸染得发硬,她直接升起一堆火,将衣服烧了。在山洞的一侧,女子动了一下油灯下面的机关,紧接着面前的石墙开启了一道裂缝,女子推开石门,石门后是个更大的空间,只是里面的摆设奇特,正中间地上规矩地插着六根人骨,人骨上依次系着穿有银铃的红绳,整体呈六芒星状,宛如一个法阵。在六芒星阵前方有一桌台,上置两台红烛和一个大银铃。整个空间的墙壁上嵌入无数只人眼,在黑暗中还发着忽明忽灭的白光。女子进入石门后径直走向桌台旁,找出了一套衣衫,又出门去找了一桶水,回到了甲子星旁边。

    她忙活了一阵就地坐下歇息,看着甲子依旧面无表情,好一会儿,她才又重新戴上手套开始给甲子星擦洗上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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