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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天的光景,虞念凰却就又在凤凰宫里发起脾气来。
“墨嬷嬷,东慈宁宫里的那个女人手段行不行?这么多天下来,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再不想去讨好她,她算什么东西,要我屈尊纡贵去哄她高兴。”
也不是萧珩血缘上的亲祖母,讨好她有什么用!
看看长乐宫的那个商户女,得着亲祖母的喜爱,时时处处都维护她,连带着萧珩也天天到长乐宫去,这才是真正的有用。
青墨见她对王朝熙毫无感情,声气里都是排斥与瞧不起就高兴。
她丹凤眼眯笑着,执起她手劝说,“殿下也不用费心思哄她,嬷嬷只是说与您知,她指定会帮您,咱们与她配合着成事就好了。”
“天下岂有这么好的事,我不哄她高兴,她会甘愿帮我?”虞念凰嘟着嘴撒娇,“看她病得就快要死的样子,我半点也不想与她接近,能不哄,那我就真的不费事了。”
青墨笑意更是舒爽,目光紧盯住她嫌弃神色,声音带着试探,“嬷嬷若是说,她是……殿下的嫡亲外祖母,殿下会怎么样?”
虞念凰娇容一滞,不过片刻间她就恼声道:“嬷嬷莫要胡说,我是堂堂虞氏帝姬,怎会是那个病妇的孙女儿!”
即使她还是先前掌权的皇太后,她也不稀罕,她是虞氏皇族唯一的嫡出血脉,即使是大兴皇朝的帝君,也不过是与她平起平坐的份。
再说这个女人都快病死了,想要她给送终戴白孝,影响她与萧珩的婚事,做梦也别想!
青墨见她这般恼声怨气的,实在心中痛快,忍不住就咯咯发笑起来。
王朝熙这女人一辈子可真算是白活了!
年轻时候,心仪的郎君与她决裂,此生再不复见,辛苦所生下的孩子也未能见上一面,现今临死,连嫡亲的孙女儿也对她嫌弃有加。
虞念凰见她越笑越颠狂,腰弯了不说,连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不由得好奇发问。
青墨笑上好一阵,这才抬手擦着眼角泪花,笑纹微收,“这个说来话长……当年那个女人不要脸面,下药勾引了虞皇,就有了您阿娘。”
“结果她不知您外祖父是虞氏帝君,爱慕虚荣想要嫁给大兴皇朝的皇帝,生下您阿娘就狠心丢弃,嬷嬷那会儿也年轻,毫无法子,只能将您阿娘带到了您外祖父身边。”
“如今您对她这个外祖母没甚子感情,嫌弃她,那也是她应得的。”
“墨嬷嬷。”虞念凰伸手去扶住青墨胳膊,她颇为动容的道:“嬷嬷辛苦照料我阿娘长大,又照顾了我,我定会好生陪伴嬷嬷,让嬷嬷后半辈子都享福。”
青墨闻言开怀至极。
这一辈子,她与王朝熙之间,终究是分出了胜负!
……
是夜,稳冬迷糊听到窗口吱呀一声响,睁眼一看,邻床的敛秋已不在了。
这个鬼丫头,仗着自己有轻功,在这宫里也到处乱跑,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乎些什么。
这阵子因为陛下都歇在长乐宫,帝后二人感情好,不喜宫人在旁侍候,她们两个贴身丫头反而空闲下来。
这一空闲,敛秋似乎就寻到了乐子,时不时半夜就出去一趟。
稳冬摇摇头,赶明儿得好好盘问一下,就怕这没轻没重的丫头会给姑娘惹出大麻烦。
此刻的长乐宫寝殿,萧珩正坐于床榻边搂着南虞在依依不舍,柔情蜜语安抚。
“夫君过几天就回。”他在她额间轻印上一个亲吻,“念念乖,听话。”
“什么事这么急,定要三更半夜就赶去处理。”南虞抬手缠搂上他脖颈,摇头不依,“还要好几天不能见到你。”
这阵子情意笃浓的相处,小女人越发依恋他了,每天必窝在他怀里才能安稳入睡,这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对她就狠不下心来撒手。
但现今收到急报,蜀地连着的洛州、冀城等地,沈清霖接连出兵拿下了好几城,已是霸主一方。
他这边的兵力抵挡不住那神策军,只能是亲自前去,趁沈清霖那黑焰功力尚未够与他交锋之时,及时逼退那神策军。
他丝毫不想与怀里的小女人提起这个男人,她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脸上任何的神色,他都不会舒坦。
恨了,他会认为她因爱生恨;喜了,他会认为她还惦念;无悲无喜,他会认为她在他跟前故意伪装。
他深知对她太过在意,早已有心魔。
就这样便好,她与他之间,再不会提起那个男人,一直依恋着他,往后一心一意全是他这个夫君。
“念念。”他臂力收紧,拢她入怀,“夫君保证,就几天,回来就立马第一时间来见我的念念,可好?”
“不好。”南虞往他怀里紧钻,摇头,“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会担心你。”
萧珩闻言心头暖和之余,却又不由得叹息,他不想骗她,但也不想同她提那个男人。
再加上她这贴得他生紧,忍不住就身子僵直,心猿意马起来。
他素来对她就没抵抗力,她既不放他离开,唯有让她累极甜睡而去了。
南虞以为她缠多一会,他便会告诉她到底发生的何事,至少他离开后,她心里会有个底,面临突发情况之时,也能有个应对。
却未料到最后被他拆骨入腹了,都没问出结果来。
早上迷糊醒来之时,身边位置早凉了,她不由得懊恼。
可脑海里浮现起昨晚他疼爱着她的那一幕幕……她又不由得脸红。
“喜不喜欢夫君这样疼你?”他在她耳边用哑得不能再哑的声音反复问。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回答了,只知道自己对他也是抵挡不住。
迷糊胡乱答完话之后,他越发激动,狠狠亲吻着她,疼着她,一遍又一遍的,直至她后来倦极而眠。
南虞脸颊生热回想得一阵,想着他已不在这宫里了,心里不由得又空落落的。
她叹气起了身,自个儿更换上干净的衣衫,到盥洗间梳洗完,两个丫头子已侍候在餐桌旁了。
桌上齐整摆放着许多的早点,有丰富的各种菜肴与粥羹。
“娘娘。”敛秋上前蹲礼,笑着给她拿小碗盛粥,“今儿个是鲜鱼肉粥羹,小厨房里熬了许久的,营养好,娘娘多吃点。”
南虞由着稳冬扶她入座,笑得一下,抬手接过粥羹。
可这往日闻着的鲜鱼肉香气,此刻她却突然就闻不得了。
胸口闷闷的,只觉腥气冲得她难受,喉间反恶,立马就有得酸水泛上来。
她抓起桌上帕子捂嘴干呕得一下,语音模糊的道:“……快把这粥羹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