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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咬了咬唇,问:“我帮你拿吧?”
不管怎样,苏瑾心中的担心却不是假的。
君暝顿了顿,最终收回了手:“嗯。”
君暝走到衣柜前,帮他拿了一身衣服。
不看不知道,君暝的衣柜,除了黑色、灰色、深蓝,就没有别的颜色了。
她刚取下衣服,转过身要给君暝,就顿住了。
君暝已经脱去了上身的衣服,白哲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然而也衬得身上的刀疤越来越惊心动魄。
苏瑾咬了咬唇:“扶云……”
君暝顿了顿,旋即淡淡道:“把衣服给我。”
苏瑾沉默的将衣服递了过去,然而她还是忍不住,轻声道:“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君暝顿了顿:“……”
君暝想了个好的解释:“小时候……被人打的。”
苏瑾有些吃惊:“有父母舍得打你?”
这本就是夜晚,君暝的新伤也已经结痂半旧,苏瑾也不会分辨伤痕的新旧,也就当真了。
君暝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有父母。”
苏瑾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说。
君暝似乎并不避讳这个话题,道:“在我被收养之前,经常挨打。”
苏瑾的手伸了伸,旋即缩了回去,不自觉的攥紧。
君暝用用棉花充当纸,将手上余温还未散尽的血擦去,接过衣服。
君暝接过,刚要穿,却顿了顿,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苏瑾:“哦。那我翻窗户。”
君暝道:“可以走门。”
苏瑾疑惑道:“可是门被锁住了呀。”、
君暝忍无可忍,走到门前,拧开了门。
苏瑾:“……”
君暝:“门是从里面锁的,你不会开开?”
苏瑾:“……”
苏瑾从门里走出来,刚走了几步,君暝也走出来了。
苏瑾满脸期待的回过头:“怎么啦?”
君暝将匕首和鞘递给她。
苏瑾:“……”
苏瑾接过,只觉得满脸委屈。
君暝转身就要走。
苏瑾在后面轻声叫他:“扶云。”
君暝顿了顿,却并没有转过头。
“其实……我也没有父亲了。”苏瑾轻声道。
君暝猛然转过头,却看见苏瑾目光遥遥的望着她,似乎荡着潋滟的温柔,嘴角浅浅的笑意,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悲伤。
君暝抿了抿唇,轻轻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回了房间。
“晚安。”苏瑾道。
“晚安。”
苏瑾愣了一下。
她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回答自己。
君暝走进屋里,将门关上,靠在门上。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云归而岩穴暝。”
“君暝?怎么样。”
年幼的君暝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抚摸着自己的头、笑的温柔的男人,缓缓点了点头。
“……好。”
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只是他,终究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也许‘不苟言笑,沉默寡言’才是他的八字真言。
“云归而岩穴暝……”君暝喃喃道,慢慢靠着门滑落在地上。
“云归……”
“而岩穴暝……”
君暝喃喃道,夜色中,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闪而过。
——君暝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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