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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长兄,花中柳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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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殿内长孙皇后独自手捧书简,于烛前沉思。单只说说内殿重重帷幕里,躲着的青雀承乾两兄弟,见王德离开,便脱下靴子提在手中,只着布袜,踮着脚儿,小心翼翼地不发针坠之声,躲了来上烛火的侍女,离了殿内,来到殿外假山边的一种隐密地儿。

    已是秋隆,地面起霜,又兼之风冷,两兄弟冷得唏唏哈哈,急忙穿上靴子,躲入假山洞中无风处。

    承乾这才道:“天儿这般冷,咱们便回了内殿罢!呆会儿父皇要来,母后必得候驾,只怕没时间看咱们俩睡着与否。”

    “得了罢!大哥,你且自己说,自咱们记事起,除非离了她身边,否则母后哪一天不是亲守着咱们睡着了才走?”

    青雀道。

    承乾想想也是,才道:“那盒子,你可听过?怎么母后那般吃惊?”

    若论武功,青雀再难与承乾相敌。但若论文事诸项,涉猎之广,怕连太宗也不及自己的三子青雀。

    青雀转了转眼珠子,道:“知道是知道,可大哥你若想知道,总得给弟弟一些好物事罢?”

    “得了得了!你那点儿小心思,当我不知?明日若食那寒瓜时,我便将自己一分与你一半便是。如何?”承乾自然知道兄弟的心思。

    青雀嘿嘿一笑道:“那另一半呢?是稚奴的罢?大哥,你也不必分了,直接将与我这一半,与了稚奴便是。你堂堂太子,自当知道天下美食之味。弟弟只是担心稚奴吃不足罢了!”

    “好兄弟,我知道了,你且告诉我,那盒子到底有何紧要,母后与王德竟如此紧张?”

    ”那东西啊,说起来可大有名堂。据说当年杨广得了传国玉玺之后,便有个道人预言,他必将此传国宝贝与其性命江山,一起丢了。杨广大怒,也不等这道人把话说完,便当殿杀之。后来自己想想又后悔,好歹也得从这道人口中知晓破解之法才好。于是思来想去,便唯有这传说中自独孤皇后死后便流落民间东海龙神庇佑的如意盒可镇之一二,便命宇文化及寻了回来,亲手把传国玉玺封于其中。

    可惜啊!杨广一代奇才,终究还是逃不过国破人亡的命运。据说宇文化及杀他时,早就盯上了那传国玉玺,于是特别命诸军士务必寻出此盒。可此盒寻出之后,因其机关巧妙,一直打不开,强行打开又恐毁掉玉玺,宇文化及只得一直带在身边,寻机开启。

    谁曾想,直到宇文化及死前,都没能打开它。后来,盒子落到了王世充手上。王世充便着意令人寻了开法来,意图取出传国玉玺,以示自己才为真命天子。谁知人是寻来了,盒子也打开了,里面却空空如也,再不见玉玺踪影。

    王世充这才明白,杨广精于奇谋,早知此物必为众人所逐,故将传国玉玺早早取出另做他处藏,只令世人追着一只空盒子,互相谋划便是。”

    承乾半晌不语,良久才叹道:“皇祖父立我朝时,便因未能寻得传国玉玺,心中遗恨。如今想不到好容易有了这东西的下落,却依然是镜中花,水中月。”

    “哥哥,这倒还是其次,你还没明白么?这东西的来历,可给那杨妃母子,如加刀斧了呢!”青雀忽道。

    “什么意思?”

    “哥哥你想,这等宝贝,依礼依律,便是有外臣寻得来,也当奉与父皇,或者正宫中,咱们母后处。可那献礼的大臣,却将它当成是蜀王封礼之贺,送入锦绣宫。且这东西又与传国玉玺关系密切,你说舅父他们若知道此事,会做如何想?”

    “杨妃……意图复隋,与外臣勾通?!”

    “可不是?!且当年盒开之后,便有传言说这传国玉玺,杨广是放在诸子女其中一人的身上,带出了江都。你想,便此事不是真的,那些以无传国玉玺明证我朝立制的老臣们,也要从杨妃处寻来呢!何况现下,这东西还真的就出现在杨妃宫中?便是她没有反意,舅父他们,自父皇身为秦王时便对她恨之入骨,借此大好机会,怕还不急着造她一个前朝旧女,怀狼子野心,潜入我朝内廷,意图谋反的罪名?”

    承乾只听得阵阵发冷,只道:“那……如何是好?”

    “哥哥,稚奴与其他几个弟弟不提,你我却是自父皇为王时便看在眼里的,若不是杨妃,父皇也不会被逼得玄武门起事。再者,那李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蜀王固然算得上光明磊落,可他心里,也只怕对大哥你这太子之位,多有意指。依我说,不如我们等会儿待父皇母后谈妥之后,悄悄儿地拉了父皇来,与他将这几日李谙那些事儿说个清楚。不怕父皇不治他们母子三人个好的!”

    “不成!蜀王可从未害过咱们,你怎可如此做!再者这杨妃……也从未真的对咱们如何。”

    “大哥!你怎么还不明白?那杨妃何等人物?前朝帝女出身。她如今在这宫中,封号全无,又受诸般轻视,何以能在这宫中忍得这许久?只怕意图不小。如若她真与我们母后一般,再不做他念,那李谙又是为何心心念念,只成日里私下夸说他乃前朝旧宗,当今新室,一脉双龙的贵种身份与众不同?大哥,我可是为你好。你自己且看着办吧!”

    承乾似被说得意动,可半晌之后,还是摇头道:“不成,此事不成。至少,他们对不起咱,咱却不能对不起自己。别说了青雀,母后只怕等急了,咱们速速回去,早些歇息,此事从长计议便是。”

    说完,也不等青雀发急,便拉了他入殿内。青雀只得一边走,一边劝他。

    ……

    直到两兄弟入了殿内,一道黑影,才从假山后闪出来,对着两兄弟离开的方向冷冷一笑。又一闪,不见踪迹。

    ————————————在这里做个郑重的更正,这里的吴王有误,此刻李恪还是蜀王……请大家原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