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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妥协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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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很强的男人,她生平仅见。斯唯见到闻毓后这印象就深刻在心底。

    不同于立体屏幕中的影像,她切身体会到男人的强势、冷漠、深不可测。即使他端着一张温润无害的笑脸。

    她打量了一番书房的布置,无一处不是精美绝伦,翻开书柜里最前排的大头书,一溜都是基因学,生物演变此类的书籍,斯唯敢肯定能看懂上面内容的人,整个大秦国不过十人。

    斯唯笑着坐道闻毓对面的位子上:“没想到堂堂炎帮的帮主还是名学识丰富的学者。”

    “只有知识永远不会腐朽。”

    斯唯楞了楞,抬眸看着对方道:“你说的很对。”

    “不用紧张,零小姐,已经通过试炼的你值得尊重,我不会再对你出手。”

    如清风般温文尔雅的嗓音像是在安抚少女的紧张,修长好看的手指推来一杯清茶至少女跟前:“尝尝味道如何”

    他支着头,慵懒的半靠在布艺沙发上,神情虔诚而认真,就像所有的爱茶之人,等待客人的品鉴。

    受气氛所惑,斯唯拿起茶盅,茶汤清澈呈金黄色,轻轻晃了晃,悠然的清香随着一道道圆晕让人仿佛陶醉于茶林间。

    珉了一小口,甘醇的口感划过唇齿间,芳香四溢,齿颊留香,即使是斯唯这种门外客也觉得是难得的真羞。

    “我不懂茶,只觉得味道不错。”

    不能强求一个在前十四年中整天与药水为伍的人突然一下子变成附庸风雅的世家贵女,斯唯觉得她没有在那些口感怪异的药水中丧失味觉已然是十分庆幸的事。

    “这是上好的云峰毛尖,长在万米高的穿云峰悬崖峭壁上,因为是背阴面,采摘极其困难,产量稀少,就算是当今皇帝都不常能喝到。”

    云峰毛尖,她知道。记得先帝在位其间的某个亲王曾用一百个绝世美人换了先帝手上的半斤茶叶,事后先帝还懊恼了很久,最后找了个失误,革除这位亲王的爵位。

    从此之后,这位亲王便成了皇室的笑话,连累子孙也蒙受嘲讽。

    闻毓微微一笑,道:“不过零小姐说的是。不过是死物而已,世间所有人和物都有他存在的价值,茶水在于解渴,即使是几万晶石一两也只是茶叶。”

    斯唯有些诧异他的回答,也没有再接茬,一口气喝干茶水,用下巴指指茶盅,示意对方添水。

    “说说你的目的,你想要我干什么?”

    闻毓温润的笑了笑,十分包容对方无理取闹的小性子。

    “救下零小姐是举手之劳,闻某只是看不惯一些人自作聪明的手段。”

    “你跟皇室有仇或者说你跟皇室的某些人有仇”斯唯虽是疑问,眼中的确定却容不得对方否认,显然男子也很坦诚的承认。

    “零小姐机敏。”

    斯唯玩味的把玩着茶具道:“你既然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憎恨皇室的人”

    “闻某说过不会再对零小姐出手,还是……你还对他抱有期待”

    斯唯笑了笑,既不信对方的说辞,也不会再对那人有亲近之感。

    她只相信利益驱使下连亲人都能自相残杀,别说眼前这个几面之交的薄情之人。

    见斯唯油盐不进,闻毓坐起身,几不可闻的叹息:“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救你除了对你的身世好奇,更多是存了利用之心,不过这世道有价值的人才能过的舒坦不是”

    “为了基因三号”

    “是。如你所见,这个项目我耗费巨资,虽说炎帮是大秦唯一的军火商,在外人眼里,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但其实炎帮的一大半盈利闻某都投在基因三号。整整五年,前后用了无数顶尖人才,却无一人成功,直到零小姐的出现。解除了一个常年困惑我的难题”

    闻毓轻笑:“所以才说零小姐是闻某的福星。”

    “那鬼东西会不会有后遗症”一想到那些被她灭杀的傀儡,斯唯蹙了蹙秀眉,双眼死死的盯着闻毓。

    “是我偶然得到的。不过也因为它让我确定零小姐的身份。”

    他前倾身体,挑起少女的下颚,指尖划过少女饱满的唇畔,带起一阵战怵:“放心,要是有后遗症,零小姐也不会完好无缺坐在这里了。”

    收回手,他重新坐下,仿佛那轻薄的举止只是个意外:“让我好奇的是追杀零小姐的慕容贵妃似乎并不知晓,赢祯是怎么隐藏你的身份,让整个皇室除了他无人知晓而零小姐又是如何从守备森严的皇宫中逃脱出来的”

    男子深邃的黑眸直视少女,让她觉得自己无出遁形。

    斯唯垂下眸子不语,看着茶盅里的茶叶沉沉浮浮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闻毓也没指望立刻从她口中得到答案,继续道:“皇室暗卫执行的都是关乎国运的绝密要事,被他们盯上,只能说你的存在显然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虽说暗卫只听命于皇帝,但我们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并不怎么理会朝堂,十几年下来,其中一大半势力闻某猜想已经被慕容贵妃掌控,那可是个野心不小的女人。

    这次的追杀令也是她下的吧。赢祯虽然荒淫无度,缺乏一国之君的手腕,但他毕竟是个谨慎之人,他既然想隐瞒零小姐的身世,定是做了周密的部署,抹杀了所以证明,所以慕容诗是怎么知道零小姐的存在的”

    闻毓饶有兴味的斜睨了少女一眼:“能被慕容诗忌惮莫过于皇位的继承,她所生的皇女赢曼迪天生体弱,大病小灾不断,一年中有大半年昏迷不醒。

    想毕她是把零小姐当成皇帝的私生女了,作为赢曼迪的备胎。一个健康的私生女,只要运作一番,也不是没有即位的可能。”

    “我的母亲是朝阳皇后。”斯唯蹭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狠狠地咬牙道。私生女这三个字仿佛是对母亲的亵渎。

    “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听我亲口承认吗对,我才是大秦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最尊贵的嫡出公主,现在满意了吧。”

    闻毓嗤笑:“一个没有记名在皇家玉碟上的嫡出公主啊,有意思。”

    “闭嘴。”斯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母亲的惨死,她被隐瞒的身份这些都是少女深埋在心底的痛。

    不管她对赢祯多么厌恶,对皇室多么不屑一顾,也不能抹去这种仿佛在阴暗角落里期待光明的,属于曾经的幻想。

    “真是……抱歉了。”闻毓挑了挑眉,给少女斟茶,算是赔礼致歉:“继续之前的话题,慕容诗是怎么得到,嗯,私生女这个消息的”

    “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斯唯牛饮了一大口茶,平复好心情,恢复她冷静理性的一面,翘了翘嘴角,弯出一抹狡猾的弧度:“不引来慕容诗的追杀,我怎么能趁乱潜逃”

    “皇帝陛下就没有留后手”皇帝陛下这四个字在他舌尖转了一圈,能听出其中讥笑的味道。

    斯唯轻哼:“本小姐准备了整整三年的计划,怎么会容许被破坏”

    “零小姐好心态。”闻毓赞赏的拍手,他起身走至少女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深邃的目光有种斯唯看不懂的意味,只觉得危险,令她戒备。

    “有勇、有谋、有魄力、有胆识、不愧是继承了朝阳皇后最尊贵的血统。”他伸手抓住少女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正戴着一只金属手环,青铜色的显得有些暗沉,没了之前的光彩。

    闻毓摩挲着手环,道:“零小姐能顺利潜逃,它可是功不可没,毕竟环之辉可是朝阳皇后的至宝。当年她嫁给赢祯,将那么多先进的技术交给皇室,除了环之辉。”

    甩开闻毓的手,斯唯嘲讽的冷笑道:“你以为他不想要吗只不过用不了罢了。”

    “哦,我可以认为这是件需要血统继承的至宝。这么说现在环之辉只有零小姐能使用”

    “废话,你在视频里不是全看见了吗”

    闻毓心情很是愉悦,他道:“零小姐,闻某跟你做个交易如何。我可以帮你找到环之辉暂时可替代的能源,事成之后再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对方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斯唯之所以潜逃,除了不想再受制于人之外,还想查清当年母亲的死亡之谜。

    据她所知,母亲当时是心甘情愿嫁入皇室的,此后发生了什么令两人势不两立,却不得而知,所有的线索被人刻意抹去,知情的人也死于非命。

    所以当年一定出了一件天大的事,导致母亲对赢祯彻底死心。

    这件事极其复杂,光人力资源就捉襟见肘,而且危险重重,环之辉是她的保命之物,除了眼前这个财大气粗的军火商,斯唯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她找到能源。

    环之辉的能量来源一直是个谜,但自从血脉传承解封后,斯唯隐隐觉得两者有关联,但想要解封传承很不容易,所以在她能自保前,必须寻找替代的能源。她深深的看着闻毓良久,这人分明是掐住了她的弱点。

    “什么交易,要我做什么”斯唯不会轻信于人,即使她内心有所松动,也要权衡利弊一番。

    闻毓递给斯唯一份案卷,里面是司家详细的人物简介和暗线布局:“就在之前,我的棋子出了点问题,所以我要零小姐代替她回司家。而你要完成的任务便是,查明司家为什么会出现异能者?”

    出了问题斯唯心中冷笑,当她没闻到房间里的血腥味,像闻毓这种冷心冷肺的人,背叛者往往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斯唯扫了一眼案卷,脑海里想着闻毓说的这番话很有奇异,什么叫为什么会出现异能者

    众所周知,异能是人类与生俱来对抗海怪的恩赐,一般由父母传承,据她所知司家不具备异能者血脉。

    司家?那个掌控太尉府三大家族之一,传承百年的世家,这水深的很。

    斯唯思考良久,抬头看着闻毓:“如果你能提供朝阳皇后死因的线索,我便应了你。”

    “可以。”闻毓仿佛预料到斯唯的要求,从一个暗阁中取出一份密信:“这里面有一份名单,任务完成之际,它便会交到你手上。”

    斯唯笑了笑,轻轻一捏案卷,厚厚的一叠纸顷刻化为粉末:“你打算让我以什么身份去司家?”

    将一个精致的玉铃铛交到少女掌心,闻毓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司家三子司逸飞的独女,司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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