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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决出了初赛冠军,可接下来的赛程又出现了难题。海拉叶、热合曼等七人并列第十一到十七名名,而复赛只需要十六名选手,这样还需要从他们中选出一人淘汰出局。
考官们这下可犯难了。这七人偏偏是取得了同样的猎物,还一同返回演武场。无论是成绩还是完成时间都分不出个高下。左右为难之际,有人提议干脆让七人抽签,马上另一人反驳说抽签过于儿戏,于是又有人提议让他们比武决定胜负。
正在争执不休之际,身材瘦小的孛儿只斤走出队来,鼓足了勇气大声喊道:“我弃权!”
弃权?现场所有的人都诧异不已。蛮族男儿最重荣誉,避而不战是极为少见的选择。
可孛儿只斤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说服了大家。
“我们是集体狩猎金斑马的,大家计划平分猎物。可出力最多的世孙和巴尔因,却偏偏少分到了猎物。”孛儿只斤面露惭色,但仍然鼓起勇气陈述道:“我是个胆小鬼,见到金斑马群奔踏而来,吓得慌了神,几乎一头撞进金斑马群。多亏了别里古塔少爷把我救了出来。接下来被剑齿虎追杀,我险些葬身虎口,又是世孙和巴尔因将凶兽引走。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取得了这样的成绩,着实心中有愧!”
众人原本惊诧于孛儿只斤的弃权,听了他的陈述又觉得合情合理。大家看向帕米拉、巴尔因和别里古塔三人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敬佩。
“所以我选择弃权!”孛儿只斤勇敢地看向大帐,看向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大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弃权不是自暴自弃,而是因为今天的我还不配站在这块演武场上。未来我必定会变得更强,靠自己的实力重新踏足这片土地!”
“好!”巴图不禁喝出一声彩来。他看着这个瘦小的孩子,仿佛看到了当年弱小的自己。自己也是平民出身,常伴在江格尔身旁依靠着诸多机遇和自身刻苦习武才赢得了冬狼第一刀之名。
“说得好!”“不错!”不少人也跟着巴图叫起好来。
“能直面自己的不足,这是勇者所为。”加摩尔族长点头道:“孛儿只斤无愧是冬狼的孩子,是我们氏族中最勇敢的狼崽子。我相信,你下次面对蛮兽时,一定能亲手捕猎成功,洗刷曾经的耻辱!”
“是!”孛儿只斤狠狠地点了点头,片刻间已是泪流满面。这不是懦弱胆怯的泪水,而是夹杂着感动、遗憾、不甘诸多感情和男儿进取心的泪水!
加摩尔并不清楚,自己的这一番鼓励的话语对孛儿只斤产生了怎样巨大的影响。一个懦夫消失了,一个无所畏惧的勇士就此诞生!
就这样,十六强名单就此诞生。根据初赛名次决定的前四名一档种子选手为:帕米拉、赞加、别里古塔、巴尔因;二档种子选手为:艾比布拉、萨伊普、图尔江、海拉娜;剩余八位非种子选手则是胡车儿、达台、海拉叶和她的五名跟班。
十六人分两列而立,观众们给予了他们热烈的掌声。在场的多数人都是在初赛中失利的冬狼少年,可本着尊敬强者的蛮文化传统,他们都在用力为这十六位获胜者鼓掌。
十六人中最为显眼的就是魁梧的萨伊普了,别里古塔和赞加已是同龄人中较为强壮的,萨伊普却比他们还高出半头,约有一米九上下,身型也还要粗上两圈。
“世孙,有个我不认识的人呢。”巴尔因偷偷指向艾比布拉:“那小子看上去挺傲的,排名也挺靠前。”
“阿爸说,那是驻守在银鬃哨站的族人。”一旁的海拉娜解释道:“艾比布拉狼迅,其父是银鬃哨站的守备队长。银鬃哨站建在巍峨的亚瑞特山半山腰之处,是我族最北的据点,堪称是纳鲁镇的北方大门。”
“这样啊。”巴尔因看着艾比布拉银灰色的头发和倨傲的神情,觉得他也不是第一眼看上去那么冷漠了。
蛮人生性豪放,定下的抽签规则也极为简单。十六位少年将被分成四组,组内循环对战,前两名出线进入八强。随后八强进行分组一场淘汰制。比赛规则更是简单粗暴,二人进入场内对战,不限制兵刃,将对手逼出界、打晕、迫使其认输都会被判胜。甚至误伤对手都无所谓,只有故意杀死对方才会被取消资格。
众人原地扎营休息。这一晚上自然也将抽签完成了,分别排在第一名和第八名的帕米拉和海拉娜分在了甲组,他们抽到的对手是胡车儿和海拉娜的一名跟班。
“哈哈哈哈。”次日一早,胡车儿得知分组毫不掩饰,狰狞地狂笑起来:“这是何等的好运啊,直接分到了两个最弱的种子选手!”
的确,在多数人看来,清秀瘦弱的帕米拉和玲珑可爱的海拉娜无疑是前八位种子中最弱的二人。
乙组由排名第二、第七的赞加和图尔江领衔,抽到的对手是热合曼和达台。
丙组四人为别里古塔、萨伊普、海拉叶和她的一名跟班;丁组则是巴尔因、艾比布拉和两名跟班。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起来,在他们看来分组极为不公。甲组实力极弱,年长四岁的胡车儿应该能轻松出线。而乙组丁组则人才济济,斗起来险象环生。
就在大家热议不已兴致高涨的时候,刚刚开始的第一场比赛却给他们迎面浇了一头冷水。
“我弃权!”帕米拉的对手毫不犹豫地认输了,一时间嘘声四起。
可那少年不顾倒彩声,认真解释道:“在我们被剑齿虎追杀时,是世孙奋起神威射伤凶兽,将其引走。他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我们几人商议过了,这番绝不对恩人出手。若有幸携手出线,望淘汰赛中再领教世孙的功夫!”
说罢,他头也不回走出了界外。
帕米拉兵不血刃取得首胜。
“这算什么?”卜思尔满脸鄙夷地大摇其头:“这一代孩子怎么如此熊包?流行起弃权畏战了!”
“大狼主此言差矣。”尼沙古竟出言反驳道:“族长昨日金口玉言,点评那位少年弃权是勇者所为。你岂能说这是畏战呢?”
卜思尔碰了个钉子,又碍于大萨满身份高贵不便出言反驳,只得恨恨地咬牙吞气,将一张大脸憋得如茄子般酱紫色。
“我清楚地记得,族长为世孙起名为苏勒,意味仁德。”尼沙古盯着不战而胜的帕米拉,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或许世孙真的有仁者无敌的大气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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