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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紫卉见人冲进来,更是“啊!”的连声大叫,因着她方才以为和自己同床共枕的是滕王爷,所以脱衣服的时候肆无忌惮。将薄薄的外衫一脱。然后老远的一扔,此时匆忙的想要往身上套衣服,却摸不着自个儿的衣服。
费紫卉只好将费常明身上的衣服一扯,往自己身上套去,费常明哪里答应,赶紧伸手去抢,两个人将衣服抢来抢去,但听“刺啦——”一声,衣服撕成了两截。
费紫卉见了大惊,又气又怒的将半截衣服遮掩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喊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费常明气急败坏的,也顾不上这么多人围观,骂道:“呸,还我对你做了什么!三更半夜的你摸到我床上来干什么!”
“胡说!”费紫卉嚷道:“分明是你摸到我床上来。对我不怀好意!”
费常明说道:“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是我的房间!你还说我要对你做什么?你一个女子,大半夜摸到男人床上来,我可是你兄长,你也太饥渴了罢!”
“你!”
费紫卉气的险些晕倒,捂住脸大哭起来。
罗丞相本身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再听他们争吵,更是怒火攻心,喝道:“这是我罗家的房间,把这两个不堪的东西给我扔出罗府去,一辈子也别踏进罗家半步!”
费紫卉和费常明这个时候才知道怕了。赶紧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下来,又哭又喊的说道:“舅父!舅父我们知道错了!舅父您别赶我们走啊,就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罗丞相忽然回头,冷眼瞪着他们,说道:“别喊我舅父,我可没脸认你们这样畜生不如的侄子侄女。”
费常明和费紫卉这才傻了眼,眼睁睁看着罗丞相走出了房间,然后好几个护卫和壮实的丫头走进来,将两个人“请”出了丞相府。
春禾去伺候罗瑞雪早起的时候,还在说道费家这两个兄妹。
春禾说道:“奴婢一大早就听说了,虽然没进去,但是远远的也瞧见了。那费家两个兄妹,当真也太……竟然做出那样不齿的事情。昨日里奴婢还看见那个费常明两只眼珠子总是盯着少奶奶看,少奶奶,您可多小心着!”
罗瑞雪笑眯眯的,只是说道:“嗯,知道了。”
碧盏则是站在一旁。抿着嘴克制着笑意,天知道费家兄妹这档子事儿,还是她亲手办的,现在听着两个人被赶出相府的消息,碧盏别提多开心了,让这俩人不怀好意!
春禾说道:“少奶奶,咱们什么时候回王府去?”
罗瑞雪想了想,说道:“这边儿呆着也没什么意思,等用过早膳就回去。”
春禾答应了一声,说道:“好嘞。”
罗丞相虽然不想让女儿回去的这么快,但是罗瑞雪毕竟已经成了滕王府的嫡王妃,总是留在相府也不好。
罗丞相知道春禾是滕燕赐的心腹丫头,就故意当着她的面儿,说道:“若是在王府受了委屈,或者谁给了你难堪,就回来住,知道么。”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爹爹放心好了,女儿还不至于受谁的委屈。”
春禾自然知道罗丞相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王爷听的,虽然王爷不在,但是自个儿肯定要把这些话转达给王爷的。
用过了早膳,春禾就准备了车马,请罗瑞雪上车,然后往王府去了。
她们刚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回自个儿的院子,就见一个丫头迎面走过来,是跟在老太太身边儿的。估向见巴。
丫头说道:“少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除了传膳,其他时候老太太都喜欢安静,从不叫自己过去说话,若是叫自己必定是有事情。
春禾看丫头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问道:“妹妹,你知道老夫人叫少奶奶,是有什么事儿吗?”
丫头赶紧低着头说道:“春禾姐姐,您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丫头说完,匆匆回去复命了。
罗瑞雪看着那丫头的神色,知道果然有事儿,说道:“走罢,去看看就知道了。”
碧盏说道:“可别又是表小姐给咱少奶奶砸筏子了!”
罗瑞雪心说,八成是。
老太太在自己院子里,罗瑞雪进了院子,走进了正房的大厅,就看见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目,旁边儿有丫头扇着扇子,两个丫头跪在脚踏子上,一个丫头捧着水果盘子,另一个丫头正在给老太太剥葡萄。
马千柔就坐在旁边儿,自己扇着团扇,嘴角挂着小人得志的笑容,眼睛眯着,都不正眼看罗瑞雪,只用余光斜楞着她。
今日连滕燕赐的母亲纪氏也在,纪氏坐在旁边,似乎有些着急,眉头微蹙着,手里攥着帕子,脸色不太好,嘴唇总是抿着,看出来很紧张。
纪氏见罗瑞雪进来,“唰”的就站了起来,欲说又止的。
罗瑞雪进去之后,很规矩的说道:“瑞雪给老夫人,夫人问好。”
然后又说道:“马小姐也在吗?”
马千柔冷哼了一声,笑道:“是呢,你这个瞎子,耳朵还挺好使的。”
老太太突然睁开了眼睛,挥了一下手,两个跪着的丫头就赶紧站起来,退到一边儿去了。
老太太这才说道:“今儿个把你叫过来,是有话问你。”
她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
马千柔站起来,冷笑着说道:“罗瑞雪,滕王府待你也不薄了,没想到你却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她说的难听,老太太也蹙了一下眉头。
罗瑞雪将笑意收拢起来,不卑不亢的说道:“马小姐,何出此言呢?”
马千柔今日特别理直气壮,底气十分足,冷笑道:“当然有证据!我是从来不喜欢诬蔑别人的,若不是看你欺滕王府太甚,我也不会这么多事儿的。”
马千柔顿了顿,说道:“罗瑞雪,你从新婚到今日,单褥上都没有落红,想必是早和滕翰哲有染,如今又来祸害我燕赐哥哥,若是让外人听说了,叔侄俩共用一妻,还不笑话死滕家了?!”
她说着,老太太和纪氏更是皱眉,似乎觉得这件事儿非常要命。
罗瑞雪却不见慌张,笑道:“原来老夫人和夫人火急火燎的把瑞雪和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马千柔抬着下巴,傲慢的说道:“女子的贞洁,还是小事儿吗!”
罗瑞雪用帕子掩着嘴,笑了一声,马千柔怒道:“你笑什么!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你该当哭才是!你若真的和滕翰哲早就有染,老夫人现在就要代替燕赐哥哥休了你!”
她说着,转头对站在身后的丫头说道:“去,拿笔纸来,现在就写休书!”
马千柔这副姿态,俨然就把自己当成了滕府的女主人一样。
丫头们有些踟蹰,看向老太太,还在等老太太的示意。
就听罗瑞雪淡淡的说道:“笔墨就不需要了。”
马千柔说道:“怎么,害怕了,现在想求饶?太晚了!”
罗瑞雪不去看她,反而看着老太太和纪氏,说道:“奶奶,母亲,瑞雪不知您二位是听了什么谗言,或者听了哪个下贱之人嚼舌头根子,平白侮辱瑞雪的清白……瑞雪之前确实和滕翰哲有过婚约,但是大婚当日滕翰哲与旁人私通,还是滕王爷将瑞雪送回了罗府,瑞雪清清白白,何曾想过遭贼人如此诬陷侮辱!”
马千柔不甘示弱的说道:“那落红怎么说!你别以为花言巧语就能骗得老夫人和夫人!他们耳根子软,听不得你哭诉,我可不是!”
罗瑞雪说道:“王爷顾及到瑞雪伤势未痊愈,还不曾……”
她说着,声音有些小,面上适时的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
马千柔顿时像傻了一样愣在了当地,原来滕王爷还未曾和罗瑞雪圆房!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马千柔本来趁着罗瑞雪回门的时间,想要在她背后说些坏话,给罗瑞雪穿小鞋,就买通了罗瑞雪院子里的下人,发现罗瑞雪的单褥上没有落红,心中本身狂喜不止,罗瑞雪并非处子之身,这让老太太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休了罗瑞雪的,毕竟老太太最注重礼度了。
哪知道事实却是这样的。
老太太听了之后脸色不好,锐利的瞪向马千柔,纪氏则是捂着心口喘气儿,笑道:“原来是这样,险些错怪了瑞雪,女儿家的名节,怎么好这样侮辱。”
马千柔脸上苍白,老太太又一直瞪着她,马千柔只好硬着头皮,换成了一脸的谄媚,说道:“瑞雪姊姊,柔儿方才只是和姐姐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妹妹这回罢!”
罗瑞雪笑了笑,似乎不计前嫌,一派的风轻云淡,说道:“我并不是记仇的人,不过……像母亲说的,女儿家的名节怎么如此重要,怎么好让妹妹拿来开玩笑呢。”
“你!”
马千柔想要张嘴骂罗瑞雪,一抬头就看见老太太还是瞪着她,只好将骂人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换做一副被欺负的表情,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难不成侮辱回来吗!”
罗瑞雪笑道:“马小姐说笑了,罗家的家教不比旁家,是非常严格的,若是爹爹知道瑞雪在背后议论旁人,或者嚼了舌头根子,那是要拔舌抽板子的,而且大家子女该当知礼,怎么可以去侮辱别人。”
马千柔被她说的脸上发烧,恶狠狠的磨着牙,纪氏听着她的话,反而笑的更加深了,思忖着这个罗家的闺女果然是大家千金,说话行事就是不错,是有教养的。
罗瑞雪继续说道:“我也并不像难为马小姐,只需要马小姐给我道个歉。”
“你!你休想!”
马千柔一口回绝,却听见“嘭”的一声,老太太的龙头拐杖狠狠的砸了地一下。
马千柔吓得一激灵,委委屈屈的憋着嘴,撒娇道:“老夫人……”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都不去看马千柔。
马千柔没有办法,只要咬着后牙,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不住。”
罗瑞雪笑道:“马小姐知道错了便是。”
马千柔看着她的笑意就有气,恶狠狠的瞪着她。
老太太似乎是累了,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纪氏站起来,亲自去扶罗瑞雪,出门的时候,还和蔼可亲的说道:“瑞雪,小心门槛儿,别摔了。”
罗瑞雪自然知道装乖,很乖顺的说道:“谢谢母亲。”
纪氏越看罗瑞雪越好,除了眼盲,要模样有模样,说话也斯文,行事也有教养,就是旁人比不起的,简直像捡了块宝一样。
纪氏想起方才罗瑞雪说的,拍着罗瑞雪的手背,关切的说道:“瑞雪啊,你的身子还没有痊愈吗,若是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托着,也别和家里头客气,府里的大夫看不好,就叫燕赐去找宫里头的御医过来瞧,还有药材,我房里头还有好些名贵的药材,若是你用的上,只管拿去用,这些都不值什么的,千万要把身子骨养好,别老下病根儿来。”
罗瑞雪心里有些感动的,纪氏虽然有些软弱,但是对她也是真好的,什么都不吝惜。
罗瑞雪说道:“母亲别担心,已经快要大好了。”
纪氏笑眯眯的说道:“好了就行,好了就行,那也再补补……燕赐这孩子也真是的,都到了今日,也不曾和你圆房,真是不知道着急。”
罗瑞雪一听“圆房”,难得的脸上有些发烧。
纪氏又笑着说道:“燕赐都三十岁了,年纪不小了,旁人家三十岁,儿子都要十多岁,闺女都好几个了,燕赐就是不知道着急,不过好在啊,燕赐现在有你了,他不知急,你想着些,母亲还等着抱金孙呢!”
罗瑞雪脸上更是发红,但是转念一想,滕燕赐心里有个白月光,而自己嫁过来不过是为了罗家不会和小说里写的一样满门抄斩,两边的想法都不单纯,没有感情,还谈什么儿孙满堂?
罗瑞雪将表情掩藏的非常到位,纪氏并没有发现什么。
纪氏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方才我听你提起滕翰哲……今儿个一早,滕翰哲的母亲,顾氏到府上哭了一通,老太太耳根子软,禁不住哭闹,那顾氏也是怪可怜的,只有一个儿子不争气,让燕赐给撵出了滕家,顾氏在家中无依无靠受人欺凌,老太太就应允了顾氏到府上来寄住,顾氏年纪虽然比你大,但是你既然是燕赐的媳妇,就和她平辈儿,若是论其地位,远不及你这个少奶奶。你见着她,也不必觉得熬心,别往心里头去,知道吗。”
罗瑞雪一听,突然就想起了小说里的一个非常狗血的设定,那就是滕燕赐的烂桃花设定,顾秋莲寄住在滕王府,因为受到马千柔的欺负,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依靠,而滕燕赐年轻英俊,有权有势,顾秋莲也就很顺理成章的迷恋上了小说的男主滕燕赐了,不同于马千柔想做正房太太,顾秋莲是见缝插针,只要能让她跟着滕燕赐,做妾做通房丫头都行,可谓是百折不挠。
算一算顾秋莲好像比滕燕赐还大上十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这滕燕赐真是要抱三块金砖还拐弯,怪沉的!
罗瑞雪面上不做吃惊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母亲多虑了,滕翰哲的事儿,我怎么会迁怒于顾氏,顾氏来了,我们自是好好相处,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则会难为她?”
纪氏看着罗瑞雪宠辱不惊的样子,更是爱见的不行,感觉燕赐给自己弄回来一个顶好的儿媳妇,喜欢的不行。
纪氏笑道:“好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瑞雪啊,你也常出去走动走动,不要总是呆在王府里,一会子我要去曼玉斋挑些首饰玩意儿,你跟我一同去罢。”
罗瑞雪自然不会拒绝,笑道:“好呢母亲。”
纪氏说道:“不着急,你先回去换个衣裳,歇歇脚的。”
罗瑞雪回去换了一身衣裳,春禾笑着说道:“夫人平日里对谁都淡淡的,难得这么喜欢少奶奶,少奶奶再把老夫人也拿下,那就齐活了。”
罗瑞雪没说话,老太太这也算是老顽固了,自己想要拿下她,可真是不容易。
纪氏让人准备了轿子,很快就和罗瑞雪一起出府去了,说好了是去曼玉斋挑选首饰,但是女人一旦逛街,那就没完没了了,纪氏虽然平时看起来淡淡的,但是也不能免俗,带着罗瑞雪先是挑首饰,然后去买胭脂香粉,再去成衣店,几乎要把城里的店铺都逛完了。
罗瑞雪累得不行,她坐在茶桌儿旁边,看着纪氏神采奕奕的站在柜台旁边,托起一匹绸缎来,拉出来比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顿时额角有点突突直跳,看来自己这个身子骨确实需要锻炼,还没有纪氏的体力好。
罗瑞雪坐着,纪氏总是会回头问问她,红的好看还是粉的好看,梅花花纹好看,还是莲花花纹好看,罗瑞雪应付的一头是汗。
那老板娘却是个精明的人,又拿出了好几匹不曾摆在外面的布料,说是新上的好物,还说里面有做好的成衣,都是用好料子做的,手工也是一等一的,纪氏自然心动,就跟着老板娘进了内堂。
罗瑞雪让春禾跟着纪氏,把碧盏留下来跟着自己,她仍然坐在店铺外堂的茶桌儿喝茶。
没过一会儿,一个王府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对罗瑞雪行礼,说道:“少奶奶,王爷已经回府了,没见着少奶奶,让卑职前来接少奶奶。”
店铺的外面果然停着一顶轿子,旁边还有几个丫头,王府的下人太多了,罗瑞雪也记不过来,丫头眼生罗瑞雪也没有留意。
碧盏说道:“小姐,那奴婢进去和太太说一声罢。”
罗瑞雪想了一下,又看到外面轿子旁边有侍卫和丫头,就说:“算了,不必了,你且留在这里,等夫人出来了你跟着夫人一起回府,我先回去了。”
碧盏说道:“那小姐小心点儿呀!”
罗瑞雪被一个丫头扶着出了店铺,上了轿子,轿帘子很快就放了下来,她实在是累着了,坐在轿子里有些昏昏欲睡,刚才在店里还不觉得,此时眼皮越来越重,隐约间还能闻见轿子里有熏香的味道,甜甜的香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香。
罗瑞雪很快就靠在轿子里睡着了……
等纪氏从内堂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罗瑞雪,碧盏和纪氏说了,王爷回府了接少奶奶先回去了。
纪氏笑道:“王爷也真是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也要先把瑞雪接回去。”
春禾笑道:“王爷和少奶奶感情甚笃,夫人应该高兴才是呢!”
纪氏笑道:“是啊,就不知道你们少奶奶什么时候,才能给王府添一个小王爷了!”
众人说笑着,把纪氏哄得很开心,就请纪氏坐上了轿子,往王府回去了。
他们进了王府,春禾和碧盏回去之后,没有看见少奶奶。
碧盏拉着院子里的丫头说道:“你们谁看见少奶奶了?”
小丫头们说道:“没有看见呀。”
春禾说道:“莫不是在王爷的院子里?”
一个老婆子说道:“怎么会在王爷的院子里,王爷今日还不曾回府,少奶奶不是跟夫人出去了么,怎么,没有回来吗?”
春禾和碧盏心中“咯噔”一声,都喊叫不好,赶紧冲出院子往前院跑,想去找老夫人和夫人。
春禾和碧盏刚出院子,一进了前院,就看到滕王爷一身官袍从通堂走过了去,正要往前堂去。
碧盏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叫道:“王爷!”
滕燕赐皱了皱眉,碧盏和春禾跑过来,火急火燎的说道:“王爷,您看见少奶奶了吗?”
碧盏又说道:“刚才少奶奶和夫人在铺子里挑布料,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抬了一顶轿子,说是王爷吩咐他们来接少奶奶先回去!”
滕燕赐眼睛一眯,春禾和碧盏看见王爷这个反应,心里更是害怕,他们竟然把少奶奶给弄丢了,很明显了,是有人假借王爷的旗号,将少奶奶给带走了!
罗瑞雪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晕乎乎的,似乎很重,眼皮很沉,怎么睡也睡不醒似的。
罗瑞雪感觉到自己的异样,心里有些发慌,暗暗的感觉不对,那丝丝的甜味似乎并不是熏香,但是怎么也醒不来。
“把她浇醒!”
罗瑞雪但听耳边有隐隐的说话声儿,随即“哗啦”一声水响,罗瑞雪浑身一个机灵,冰凉刺骨的水一下子将她浇头,夏天单薄的衣裳都贴在身上,头发也被泼的散乱下来,贴在脸颊上。
罗瑞雪被冰水一浇,这才彻底醒了,猛地睁开眼来。
因为她睁眼太快,还把站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那人倒退两步,捂着心口,娇声说道:“吓死本宫了。”
罗瑞雪定眼一看,这个人她认识,竟然是姜雪怡!
姜雪怡身后跟着一个宫女,正笑眯眯的看着罗瑞雪,脸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狠意。
罗瑞雪猛力的挣扎,却只能听到“喀拉喀拉”的声音,她此时躺在一张床上,手脚都被绑住了,四周看起来是个房间,门外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的声音,有叫菜的声音,还有跑堂的店小二高声答应的声音,好似是一间客栈。
屋子里只有姜雪怡和一个宫女,宫女见她醒了,笑道:“娘娘,那浪蹄子醒了!”
姜雪怡笑道:“真不容易,只是下了一点点的药,就跟死了一样,害的本宫以为你就这样死了,都不能和本宫玩耍了,那本宫废了这么大劲儿把你弄过来,岂不是很无趣?”
罗瑞雪听着她说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也不知道是冰水太冷,还是因为姜雪怡说话的表情过于狰狞恐怖。
姜雪怡用袖子捂着嘴,咯咯笑着,几乎笑的前仰后合,说道:“罗瑞雪,你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你上次不是很嚣张吗!现在呢,怎么不嚣张了,你和你那个贱丫头竟然敢羞辱本宫!今天本宫就让你尝尝苦头!”
姜雪怡说着,却见罗瑞雪表情很淡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还幻想着罗瑞雪筛糠一般跪地求饶呢。
罗瑞雪自然知道姜雪怡的心思,若是真的表露出害怕,姜雪怡反而会觉得过瘾,那样她岂不是会变态的更加变本加厉。
罗瑞雪看着窗外的颜色,天已经暗下来 ,想必自己晕过去很久了,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希望碧盏他们回去后发现自己不在,赶紧派人来寻自己。
姜雪怡瞪着眼睛,已经笑不出来了,说道:“罗瑞雪!你说话啊!你以为不说话,本宫就会饶了你吗!”
罗瑞雪轻笑了一声,嗓子有些哑,说道:“我说话与不说话,还不是一样,你不都不会放过我么。”
姜雪怡笑道:“你倒是清楚。那么……你现在后悔了吗,后悔当日那般和本宫说话了吗!罗瑞雪,你真真儿是个狠心的人,你竟然抢走本宫的燕赐,你可知道,那就像把本宫的心生生挖走一般!本宫已经低声下次的求你,求你不要抢走本宫的燕赐,而你呢!罗瑞雪,你这个贱妇,本宫何等金贵,都给你下跪了,你的反应是什么!当日你羞辱本宫的,本宫今日就要通通奉还!不,是十倍百倍的奉还!”
姜雪怡说的狰狞,挥了一下手,身后的宫女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打开来竟是一排的长针,将布包递给姜雪怡。
罗瑞雪眸子一缩,险些抽了口冷气,这些针这么粗,真的不是缝被子用的么……
姜雪怡翘着兰花指,将一根针拔出来,咯咯笑着走过去,说道:“贱妇,你可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等罗瑞雪说话,姜雪怡就恶狠狠的说道:“你自然不知道!你这个瞎子!一个嫁过两次的贱妇,还是个瞎子!我告诉你,我手里头的是针,少说也有二十几根针,本宫一会儿呢,就亲自伺候你一下,将这二十几根针都插在你身上,啊,你说……都插在你脸上怎么样?反正你是个瞎子,插进眼珠子里,也没什么罢?总之不能更瞎了,说不准呢,会突然复明呀,这样你反倒应该感谢本宫呢!”
罗瑞雪打了一个寒颤,说好的白莲花女主呢,姜雪怡分明就是个典型的变态反派,哪有一丁点儿的白莲花?
罗瑞雪心里有些发慌,突然想到,这个姜雪怡可是滕燕赐的心头真爱,如果滕燕赐找到了自己,不知道会帮着自己,还是帮着真爱姜雪怡。
一想到这里,罗瑞雪心头忽然有些发凉,似乎也不是那么怕了,反正已经被活生生的关在棺材里冥嫁过,还在乎这些吗,左右是疼而已,还能抵得过心寒吗?
姜雪怡将针捏在手里,用冰凉的针头轻轻的在罗瑞雪的面颊上游走,笑道:“你这个下贱的瞎子,感觉到了吗?这根针,一会儿就要插进你的左眼,或者你选一选,先插进你哪只眼睛好一些,本宫是个开明的人,这些由得你自己选。”
罗瑞雪轻笑了一声,面色一点儿也没有变,似乎毫无畏惧。
姜雪怡忽然大怒,说道:“你笑什么!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可笑的!”
罗瑞雪淡淡的说道:“我笑你才是个可怜人,姜妃娘娘。”
“你说什么!咱们到底谁可怜!你这个死到临头还不止悔改的人,看来我得叫你尝尝痛快!”
罗瑞雪不理她的威胁,只是说道:“不是么,姜妃娘娘。你心里一心一意只有滕燕赐,可是却主动进宫做了妃子,你做了皇帝的女人,却口口声声说惦念滕燕赐,你凭什么让他为你守一辈子,守着一个有夫之妇一辈子?如今王爷要娶别人,要立王妃,也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我笑你是个可怜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
姜雪怡似乎被她戳到了痛脚,一双杏眼圆整,几乎睚眦尽裂,大喊着:“你这个下贱的荡妇!你竟然说我可怜!哈哈哈哈,你才是可怜,我让你看看什么是可怜!”
姜雪怡气的发抖,罗瑞雪的话几乎字字见血,那时候姜家和滕燕赐交好,姜雪怡和滕燕赐几乎就是青梅竹马,叫人艳羡,那一年姜雪怡进宫选秀,本已经答应了滕燕赐,不会用心去选,只不过走走过场罢了。
但是姜雪怡一进宫,似乎就被皇帝迷住了一样,她十分享受众星捧月的感受,看着一个个秀女仇视自己的目光,姜雪怡感觉到了极大的满足感,皇上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将她一下封为妃子,看到众人艳羡和嫉妒的眼神,姜雪怡突然觉得,皇上的热情如火,可比滕燕赐的淡漠冷酷要好得多。
但是在宫中这些年,姜雪怡又渐渐的厌倦了皇上的宠爱,皇上有三宫六院,就算备受宠爱,也不可能独宠一身,姜雪怡开始觉得皇上不如滕燕赐,虽然滕燕赐看起来冷漠,却异常的专情。
姜雪怡起初只是想想罢了,她还是抛不开荣华富贵的,等她诞下龙子,必然就会成为皇后的最佳人选,而做一个王妃,一辈子也只能是王妃,再没有往上爬的机会了。
可是就在姜雪怡听到滕王爷钟爱一个被休弃妇的时候,心中的妒火开始无休止的蔓延增长,偏生那个弃妇还美若天仙,见之忘俗,滕燕赐更是在皇上面前请求赐婚,这种妒火几乎将姜雪怡燃烧,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必须要出这口恶气!
姜雪怡气的手不稳,将布包“啪嚓”一声掉在地上,上面大大小小的针“哗啦啦”的尽数散落在地上。
宫女赶紧说道:“啊呀,娘娘您别扎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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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燕赐的面前有一张别致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张别致的棋盘,滕燕赐食指和中指捏着一枚黑子,眼睛看着棋盘,双目微微眯着,似乎是在思考下一步还如何走棋。
不过他这个动作已经快要一盏茶功夫,不是在思索如何走棋,而是在出神。
滕燕赐的对面坐着一个穿著极为花哨的男人,他一身奢华的衣袍,衣服带子都没有系好,显得极为纨绔,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容,手中把玩着一枚白子,笑眯眯的看着滕燕赐。
纨绔男子终于认不出笑出声来,说道:“滕燕赐啊滕燕赐,你这副出神的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看起来这个罗瑞雪,还真有几分能耐,竟把滕王爷的心闹闹抓住了?”
滕燕赐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黑子丢在棋盘上,冷漠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说道:“端敬王说笑了。”
端敬王燕厚德是当今圣上的兄长,排行老四,却不是太后所出,一直不受待见,先皇在世的时候,燕厚德还有几分能耐,想当年也曾被先皇赞誉过,是个不世出的人才,然而先皇一过世,燕厚德的本性就表露出来了,整日里游手好闲寻花问柳,早朝从未准时出现过,皇上只要问起端敬王在哪里,回答定然是勾栏院喝花酒,不醉的站不住绝不回府,名声是烂到了极点。
不过也正因为名声烂到了极点,所以皇上一直没有怀疑过这个皇兄,燕厚德是几个王爷之中做的最安稳,活得最潇洒的一个。
这也叫做……明哲保身。
燕厚德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开不得玩笑?咱们认识也有二十几年了,说起来还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滕燕赐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端敬王这个时候和我套交情,不嫌晚了点儿么?现在已经过了酉时,天都黑了,端敬王的探子却还没有回来,方才是谁和我保证,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查出罗瑞雪的下落?”
燕厚德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放心,快了。”
燕厚德换了一个话题,也将白子抛在桌上,笑眯眯的说道:“我听说罗丞相家的嫡女是个盲女,当真是美若天仙不成了?竟让滕王爷为她这般着急?”
滕燕赐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燕厚德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朋友妻不可戏,虽然我一向名声不好,但这还是明白的。”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有脚步声过来,燕厚德将手中的扇子“哗啦”一合,笑道:“定是探子来了。”
果然下一刻就见一个侍卫走进厅堂,跪下来说道:“王爷,已经查到滕王妃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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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怡把针都弄掉了,险些扎到自己,更是把新仇旧恨都加在罗瑞雪头上,觉得是罗瑞雪不好,若不是她气自己,怎么会把针弄掉?
姜雪怡冷笑道:“不忙捡了,看起来这个贱妇不怕这些小银针,本宫也觉得没什么看头儿,本宫想到了一个新的玩法儿,能让这个贱妇惨叫的更大声一点儿,这样听起来才畅快呢!”
宫女也打了个寒颤,却努力迎合着说道:“不知娘娘说的是什么办法?”
姜雪怡幽幽的说道:“你去后厨,给我提一桶炭火来,要烧的滚烫的,再拿一个铁钳子来,本宫……要在这个贱妇的脸上画几笔,写几个字儿,让这个贱妇知道知道招惹本宫的下场!”
宫女连忙应声,然后推开门就走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只剩下被绑住的罗瑞雪和一脸狠相的姜雪怡。
姜雪怡走到水桶旁边,挺着大肚子,费力的将半桶水提起来,笑道:“一会儿炭火可烫了呢,瑞雪妹妹,姐姐先给你凉快凉快,你看你这小模样我见犹怜的,姐姐还真下不得手呢!”
她说着手一扬,“哗啦”一声,罗瑞雪但觉一股冰凉刺骨的冰水从上浇了下来,让她脑子里嗡的一下,冻得浑身发抖,幸好现在是夏天,并不是寒冬,罗瑞雪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嘭”的一声推开,姜雪怡手中还提着空桶,以为是宫女拿了炭火回来,欣喜的回头,笑容却立马凝固在脸上,脸色一下苍白起来,一脸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姜雪怡喊道:“燕赐!?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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