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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三天之后,被指控为暴徒的卸货人,船员,也都不记得到底是哪天,他们整日被关在水牢里,受酷刑的折磨,时间,对于他们所遭受的一切,漫长而又无情。沐风棠和他的船员,还有一些看上去精神不错的卸货人一起被押进了行政官的住所内,这是一座位于荔湾海岸处一座小岛上的海景别墅,也是云泽的私有财产,如今羽悦搬了进去,里面的奢华陈设让人目不暇接,有些珍贵的物件连一些长年往来海上贸易的商人都叫不出名字,例如羽悦最中意的一张软玉枕,这种质地的枕头在南境的市场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但在这座海景别墅里,这样的物件数不胜数。在四侧环海,能容纳百人的大客厅里,羽悦见到了前日码头闹事的一些人,这其中包括鲛珠的主人杰夫,还有他的船长沐风棠,几个带头闹事的卸货人,以及被软禁的云泽。云泽已经在狱里待了一宿,精神显得有些疲惫,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不知从哪里沾上的泥点,纯丝做的睡袍还是色泽鲜艳。他脸色苍白,不愿意开口说话。金发的杰夫是异域的商人,他在见到羽悦的时候极力的辩解自己的清白,卸货人的上身裸着,光着脚,背上被鞭打的血印结了痂,他们低着头,踩在羽毛铺成的绒毯上,留下的黑色脚印,弥漫着水牢里特有的腐烂恶臭的气息。云泽看到这些的时候,满目的凶光盯着这些被他关押起来的犯人,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豪宅里任何一寸地方都留下脏污。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没有一丝的恳求,甚至有些命令的语气跟羽悦说:“你知道这些北雪天鹅的绒毯有多贵吗,你竟敢让一群脏兮兮的贱民踩踏在上面。这是我的财产,是我的房子,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啊,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他的声音是来自于心底的愤怒所蓄,羽悦没有穿那日的黑色紧身束装,她穿了一件红色的金丝镶边的绸袍睡衣,露出了半截修长的腿,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交叉着双腿,紧致,细腻,白皙的皮肤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一群男人的眼中,交叠在一起的袍领也并没有挡住他诱人的胸部裸着的半抹滑腻。大概是刚洗完澡,有些匆匆忙忙来不及换上正式的衣服,也许是她故意让这群男人欲罢不能,总之这样的景象的确引起了来自狱里男人们的异样的眼神,除了沐风棠,他自进的这里,他不似卸货人那样卑微的低下头,也不似杰夫那样极力辩解,更没有云泽那般的跋扈,他就是他,自始至终在沉默,银色的长发自然的耷向肩上,在水牢里被折磨的脏乱不已。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细看之下偶尔会跳动着微弱的白色火苗。一身黑色的斗篷也脏乱不堪,沧桑的灰白色的胡茬杂乱的长在匀称的脸上,高挺的鼻梁上有着一对严肃而对称的轻眉。羽悦并没有搭理云泽,她手中端着八宝琉璃夜光杯,喝着云泽珍藏的年份久远的加了血根龙葵的杜松子酒。她迷离的眼神瞥向沐风棠,并停顿了下来。“你,叫什么?”羽悦弯曲的手指指向沐风棠说,她的声音掷地清脆。“哦,大人,这是我雇佣的船长,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我知无不答。”杰夫顺着羽悦指的方向看去,见指的是沐风棠,抢先说道,沐风棠看了眼羽悦,“沐风棠”,他低沉饱满的磁石一样的声音也让杰夫有些吃惊,的确,这个他花钱雇佣的船长平日里就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若非被迫摘下头蓬,杰夫都不会看清自己船长的脸庞,数年间几乎连话都极少说,但他确实有着高超的海上本领,数次帮助商船摆脱大海里各种各样的危机。杰夫没想到,他说起话来是这样的吸引人,同样诧异的还有羽悦,这样的声音让她更加有了兴趣,他放下手中的琉璃杯,耸了耸肩,靠在沙发的看着沐风棠说:“你哪里人。”沐风棠没有回答,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块被自然故意雕刻奇怪的顽石,让过客总要多留意两眼。“羽悦,我说你都有那么多小男人了,还要跟一个犯人卿卿我我,真的是不知羞耻。”云泽讥笑道。这话让在场的人多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们都听过贵族的生活方式,但就这样大庭广众的说出来,确实很让人不自然。反倒是羽悦,竟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老娘有多少小男人关你屁事,最起码我不会像你那样变态。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提审你们,你们自然清楚是什么事。你们老老实实回答便好,若是有假话,那就等着让云泽这个变态收拾你们好了。”
“第一,九百颗鲛珠是谁的货,有没有买家。”这话明显是说给杰夫听的,杰夫很快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话很快,夹杂着外域的方言,“大人,鲛珠是在我的船上,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某个水手,也许是这个平日里隐藏很深的船长带的,但真的与我无关,真的,我早在三年前就不贩运鲛珠了。”他把矛头指向了沐风棠,“船长,你的老板可是说你运送鲛珠,你承认吗?”羽悦的话很软却带着刺,她白皙的面如杏仁的脸上,那双略带斜光的眼睛不断的在沐风棠身上扫来扫去。“鲛珠在谁的手里便是谁的货。这点想必羽骑卫的卫主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沐风棠看了眼云泽,开口说道。“你血口喷人,你们私带禁品,竟然还敢说是本公子的货,你知道我是谁吗?”云泽嚷嚷道。“你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云重商竟会有你这样的孽子,可笑可笑。”沐风棠干脆坐了下来,摇头感叹,“能给我一杯吗?”他指着羽悦面前的酒杯。“哦,我喝过的怎么样?”羽悦拿起来笑着说。“不了,那一瓶拿来就行,你需要什么样的信息,我都可以给你。但是黄金城的公审前,我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不答应,我是不会开口的。”羽悦让人把酒给了他,沐风棠拿起来咕咕的喝了个干净。“什么条件?”羽悦问,杰夫跟云泽也看向他,那几个卸货人低着头也瞅向他。
“黄金鞭,让这次涉事的所有人去找黄金鞭,由黄金鞭决定谁有罪。”沐风棠先是用泥水浸泡过的袖子擦着胡子上沾着的酒滴。旋即大声的说道。
“什么是黄金鞭?”羽悦疑惑的问
“决定谁有罪的是总督大人,什么黄金鞭,听都没听过。”云泽又嚷嚷道。
“正是因为我们这些人都不会相信由别人决定我们是否有罪,所以才要找黄金鞭。”沐风棠说,他看着羽悦,羽悦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道“哦,说来听听,这黄金鞭到底是什么?”
“它无形无状,却是最为公道,它厌恶虚伪,赞扬诚实,它知丑恶,也知良善。它就是黄金鞭。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在夜里它是白天的梦境,在白天,它是时光的笔墨。”
“一派胡言,真是可笑至极,总督令我三月之内赶赴黄金城,我没时间听这个人在这里说些大话。”云泽不耐烦的说到,鄙夷的眼神,上扬的嘴角,一副贵族公子的优宠浮夸的,毫无保留的姿势与这个豪华的大厅每一处都可以完美的匹配在一起,这样的诱惑让一代代的人前仆后继,只为坐在那里,成为这里永远的主人。“凌泽,你还别说,最需要黄金鞭的就是你,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黄金城,你以为你能逃脱这次的陷阱,你需要时间找到救命的稻草,所以无论如何你都需要感谢我,是我要求给你这个机会。”沐风棠说,他直勾勾的看着那副贵族公子的嘴脸,略显激动的一口气说完他想说的话,他又意犹未尽的补充道:“你们云家,是,是很厉害”“这位船长,我不得不服你的睿智,但你拿什么条件跟我交换?要知道,云泽这条疯狗,一旦放出去,就会乱咬人的。”羽悦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清楚沐风棠的想法,也清楚有些人放出去容易反咬自己一口。正如沐风棠所慨叹的,云家确实厉害。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翻了船,“条件?你自然比我清楚。”沐风棠环顾了一圈说道。“你们先带这些人出去,这位船长先留下,你们也下去吧。”羽悦下令让士兵们押解着云泽,杰夫,和那几名卸货人退出了别墅内。“对,带他们去洗漱换了衣服,把云泽的衣服给那几位卸货人几套。就照船长所言,五日之内,让他们各自寻找黄金鞭。”羽悦想了想,又吩咐道。“那云泽呢?”她手下的骑卫问道,“一样可以放了,五日之后再去抓他,反正他也跑不了。”羽悦透过数丈的落地玻璃窗看了眼正被押上小艇的云泽说道。“照我的吩咐去做。”羽悦又强调了一遍。骑卫点头示意后,出门去传达羽悦的命令去了。大厅里只留下了羽悦跟沐风棠两人。
“你怎么看出来,总督并不能把云泽法办呢?”羽悦说,她峨眉紧蹙,刚才的气势也减了几分,连说话也少了先前的沉音顿节。
“你能把这群犯了事的人,在这里提审,就说明一切了。”沐风棠躺在柔软的地上,鼾声竟不自觉的有了起伏,但他很快就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是一根关乎正义的呼声,哪怕是最普通的人,面对着法令,只要是生活在南境,生活在林地王国的每个人,每个种族都是一样的平等,然而在财富,在私有制,在明晃晃的金币面前,便要分个三六九等,高低贵贱,要以云家的财富,云泽无论杀多少人,他用钱就能摆平,何况他还是这里的行政官。至于鲛人?鲛人的命在你们看来,还不是可有可无,这次借鲛珠事件不过是南境总督想趁机勒索云家一笔。在巨额的财富面前,什么狗屁良知,早就可有可无了。或许大人你在争夺权力的道路上,还是有些难得的良知。我们这些人的命,不过是你们一句话的事情,这不,你给了他们自由,当然这也包括我在内。”
“自由,对,是我给了你们自由。南境总督可不在乎鲛人,但他却忌惮云家,没错,这次他想借鲛事件这把刀,从云泽身上好好剐点金子下来。在南境,云家在南境的势力早已经不是南境总督能掀翻的。他能利用的,不过公愤下的余威和他手下最精锐的羽骑卫,但他的亲信跟他一样胆小怕事,这也正好,我才有机会统帅骑卫来凌泽港。但我跟他不一样,我要的是做这里的行政官,若能把云家势力从这里拔掉,那所有的财富不都是我的了,谁还需要在乎云家那点贿赂?谁还会委身于一个上了年纪不中用的老头。但是这唯一的难处就是,即便公审云泽,也有太多人不同意,整个南境都在畏惧云家,在这里,他们就是猛兽,是所有都必须俯首的恶霸。连我住在这里都得受到叨扰,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把,帮我把云家从凌泽港铲除掉,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至于为什么是你,那是因为你很聪明,聪明到竟然能想到黄金鞭这个主意。”羽悦的话,让沐风棠难免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事情有这般复杂。他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初衷,“我只想让良知得到应有的伸张,至于铲除云家,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做到的,我在水牢里见到的悲惨告诉我,在去公审前,根本没有人能活到那个时候,一个下午杀了十一个人,你知道那种令人发指的刑具面前,任何的痛苦哀嚎都会被视作恶人兴奋的来源,这仅仅就是为了一块丢失的鲛珠,或许铲除云家在凌泽港的势力不是不可以做到,但是要让普通人可以相对公平的活在这片土地上,这就太难了,云家被铲除之后呢?又会是另一个云家,也许比云家还要贪婪。这些你知道,我知道,所有的的人也都知道,但他们早就麻木了,他们早已被各种**贪念给麻木了。”羽悦打断了沐风棠多少有些义愤填膺的不适时机的感慨,她要的只是沐风棠给她一个能让自己迅速得到权势的方法,“你只要告诉我如何做,别说那么多废话。”她极不耐烦的呵斥让沐风棠只能暗自感伤了,“你只要答应我,我走出这个门,你就将云泽的副官交给我,我便告诉你一法子。”“这个没问题,你想要多少人,都由着你,只要你肯说就是了。”。“办法只有一个,以暴制暴。”沐风棠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走去,刚才的酒让他有些上头,他边走边大声说着。回音在大厅里久久没有散去,在羽悦的脑海里也不曾散去。“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羽悦回想了好久,却也没想到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但她很快就理解了这句话,并欲为之付诸行动。沐风棠离开海边的别墅后,有人告诉他,云泽的副官早已跟随云泽去了绿柳庄园,沐风棠便租了匹马直奔庄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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