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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绿柳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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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悦举着酒杯,望着海浪拍打着礁石,云静穿着酒红色的长袍推门而入,“你放云泽走了?”云静有些焦虑的问道

    “嗯,五日后,在黄金城你会再次见到他。”

    “为什么?好不容易抓到她,为什么又放了,你不是不知道,他那样的人,报复是他的本性,放他走了,他会用他所有力量反扑。之后会处死所有的在场的人,包括你我。”云静不免有些忧心,的确,她是了解云泽这个人的。

    “有三千骑卫在港城,他不敢乱来,这五日之内,我要让凌泽港所有与云家的有关的势力统统的消失。”羽悦转身走向云静。她白玉般**走起路来若隐若现,睡袍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比起云静稍显丰腴的身材,羽悦看上去更加的妩媚,她高挑的双腿即便光着脚都无法被忽视。红色的短发又映衬了她野心勃勃,睥睨一切的憧憧内心。在她看来,只有云静才是典型的女人,而她生来就要与男人争夺权势的。“你长这么美,为什么不好好找个男人呢?要知道,朱颜易辞的道理。”云静看着眼前性感妖娆的羽悦感叹道,即便她也是美人,但在羽悦面前也显得失色了不少。“男人?男人只会是我的奴隶,是我满足需要时候的奴隶。只有那些无能的女人才会急着找男人嫁了,更何况,哪个男人能配的上我呢?静姐,你可是有过两个男人的,怎样的感受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羽悦不屑的说道。“无论现在过的如何,我也不曾后悔,我爱过,就够了。这些不提也罢,对了我刚看到有个披着黑斗篷的上了岸,向着港城而去。你认识那人?”“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来,我们坐下说。站在够累的。”羽悦伸了伸懒腰,睡袍掉到腰间,胸前一对雪白圆润的**挺直的滑了出来,她见状立马又把睡袍整理好,面庞两道绯红雲丝在鼓囊囊的颊边愈发的沉醉,浅浅的酒窝陷在其中,随时能拨弄开**的沟壑。他有些害羞,低着头一路走到面朝大海的软床上,过了好久才再次抬起头,故作沉敛着用很严肃的语气跟云静说道,“静姐,我。”“哦,那个披着黑斗篷的你认识吗?”云静憋着笑,又一脸正经的问。“好啦好啦,静姐,你别笑。”“好好,我不笑。你看你,再怎么也还是女人嘛。”云静还是没有忍住,咯咯直笑。二人互相嬉闹了一番,过一会羽悦才缓缓的说,“好了好了,说正事了,你说的那个人是这次运送鲛珠的商人雇的船长。别看他浑身上下没一处能让人喜欢的地方,但他真的很睿智,就在我怎么想着拿云泽这个楔子砸开凌泽城这个堡垒的时候,他竟然想到了一个黄金鞭的主意,我这才豁然开朗。”羽悦虽因刚才的唐突娇羞了一会儿,但她很又很快变得踌躇满志,说起话来又有了平日一副女中豪杰的气势。“哦?黄金鞭?那个可断人是非的黄金鞭?”云静惊讶的叫起来。“静姐,黄金鞭不过是胡诌的,你怎么还当真了。”羽悦嗔笑着说,云静摇了摇头,她说起话来严肃认真的样子让羽悦煞有其事的专心的听了起来,“在我们鲛族有这样的传说,据说鲛人死后,灵魂要想进入永生之海,必须要经过一石,一桥,一门。这块石,叫做三生石,只有生前有过爱的人,才能从三生石里穿过,过了三生石之后,是一座桥,桥名秤桥。桥边有一秤,秤的一边放着一根凤凰的羽毛,想要过桥,一定要拿出你生前最珍贵的东西放到秤的另一边,只有将秤平衡,才能过桥。过了桥就是一扇门了,这座门叫做永恒之门,门口有一力士手执一根用罪之树上折下的藤条做的鞭子,这根鞭子就是黄金鞭,想要过永恒之门,就要受黄金鞭考验,生前有罪之人,黄金鞭必然能打中,生前无罪之人,黄金鞭则不会碰到。这就是黄金鞭的来历。”“静姐,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我出身术法院,都还不知道还有这传说。”羽悦柳眉轻蹙,慵懒的躺在宽大的软床上,她边说边倒了一杯枇杷汁喝了一口,“我们鲛人一族信仰海神,这个传说就出现在我们的信仰里,不过他也是鲛人吗?要不然怎么会知道黄金鞭呢?”“他的头发都是银色的,眼睛呢,是黑色的,还有一脸虬胡,应该不是鲛人,管他呢,若他真能找到黄金鞭,想必也的往生一回吧。”羽悦说着便笑了起来,惹得云静也跟着笑了。“不管这黄金鞭是真是假吧,借他这一出,我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你说这云泽,我刚抓他还不到一天,就有人暗杀了我派去的巡港官,现在暂时放了他,让他去寻找那个什么黄金鞭,我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派出骑卫收拾他在凌泽港的党羽。等到五日后,这凌泽港云家的势力就彻底的成为过去,到时候再让云泽去黄金城接受整个南境的审判。这样我就可以掌握这王国里最为富庶的地方,眼前的这些,就可以一直是我的,而且再也不用去黄金城受那老头的好色嘴脸。我有足够的钱来笼络羽骑卫,谅他谁也不敢再轻视我了。”“云泽一定会受到公正审判的。”云静低声自语道。不知不觉,夜色就来临了,海边潮汐的声音有节奏的打破夜晚的宁静,但羽悦没有被吵到,她睡得很甜,对他来说。这真是个难得的没有噩梦的夜晚。

    港城北街,路灯照亮的街道上,偶有二三行人从酒吧出来,一身酒气在夜风中发酵。这个富足的城市里,很少有人去关注彼此,花猫躬着背跳上一道矮墙,踏着碎步在墙头散步,短尾枭的在距离城市不远的道路旁,一团团没有亮色的树丛里盯着可能出现的猎物。沐风棠的马飞驰而过,卷袭的闷气在空气里无声的连成一片,翻过农田,越过河流,在一处庄园内嘶鸣着扬起了前蹄,马背上翻下一道踉跄的人影,身披黑斗篷的沐风棠与城郊外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庄园内灯火通明,像被柔光包起来的琥珀,庄园里,一群雇佣兵有说有笑的喝着酒,庆贺着他们的主子虎口脱险。

    “老子迟早把羽悦娘们按在床上好好揉搓一番,还有那个背叛二公子的臭女人。”“敢动我们二公子,让他们都尝尝水牢的滋味。”“要不是她有自知之明,我现在就杀的那帮子骑卫片甲不留。”“还有前几日她派去的巡港官,不是照样被我们扔到海里喂鱼了吗?”“要不是二公子仁慈,黄金城也是咱们的天下。”“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的,这里才叫舒服,还有大把大把的钱捞。”“对对对,黄金城哪里比的上凌泽港,这里的女人那叫一个水灵。”“可不是嘛,鲛族的女人睡起来就是不一样。”“来来来,喝喝喝,祝贺我们二公子回来。”“我听说那个农户的小妞在二公子被抓之后,竟然跑回了家。”“他妈的,白天就被我们抓回来了,二公子要让副官处置她。”“副官?啧啧啧,那场面。”“哈哈哈哈哈,活该,背叛二公子的下场就是这。要让凌泽港的人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唯一主人。”“快喝吧,喝完去周边的农户寻欢去,我跟你说,昨天我见了一个刚嫁了人的女人,那身段,肯定很爽。”“哈哈哈哈哈,来喝喝喝。”沐风棠进了庄园,听见这一群雇佣兵边喝边骂,说的尽是些恶毒的话,这些平日里仗着云泽欺人的恶棍们,让沐风棠有些忍无可忍,他边走右手从腰上抽出一根藤鞭在空气中甩响了几声,他向雇佣兵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那群士兵很快就发现了他,慌忙的寻找着各自的长枪,但没等他们拿起武器的时候,沐风棠的鞭子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前,一个,两个,三个,,,,,,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士兵们乱叫着四散逃去,沐风棠将手中的藤鞭一收一放,藤鞭在空中划了一圈,竟将那群雇佣兵的脑袋齐齐的削了去,顿时十几副站着的身躯,黑乎乎的断颈上喷出浓稠的血液,正好围城了一个大的圈子,整个庄园的地上多了十几道血的喷泉,地上十几颗人头齐涮涮的滚落在他们刚才喝酒的桌子上,未来的及闭上的眼睛看向那一栋白色楼房的门口,有着难以名状的恐惧,那是割断头颅一刹那从心底带来的,如今被凝痂在瞬间,在屋里的云泽听到也听到了来自屋外面的惨叫声,大骂着正撕裂开付芩衣服的副官,付芩的背上几道血肉模糊的抓痕,她的眼泪簌簌的涌了出来。“二公子,来了。”副官刚跑出门外,又回去给了付芩一巴掌。“臭女人,等会儿我让你生不如死。”他露出了一个丑的让人反胃的奸笑。付芩低着头啜泣着,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颤抖的小猫。“什么事啊,二公子。”副官提着裤子边跑边发出唯唯诺诺的奴才声音。“什么事儿?你问我什么事?外面那么大的声音你聋了没听到?看看你手下那群废物到底在干嘛。”云泽正在一个暗室里清点着他收藏的名贵珍品。“是是是,这群没用的东西。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们。”他满脸的横肉笑起来堆在了一块,不断的哈腰点头,“那你还不快去。”云泽不耐烦的看着一眼他,不停的骂着。副官憋着不爽的怒气大踏步的朝着门口走去,开门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劲,以至于门都重重的反弹都他的身上,又反弹回去,吱呀吱呀的来回扇动的,像是打开了自动开关一样。他正准备斥责手下的雇佣兵,不料看到了门外惊悚的一幕,这样的一幕让他那一身横肉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那一排空洞的眼睛盯着他,院子里的精美的柱灯都显得昏暗了下来,他仿佛在那里看到自己曾亲手处决的囚徒在临死前狰狞的样子,那种样子不断的循环往复的在他眼中闪过,他无法伸手去关上这样的噩梦,也无法让自己在现实里醒来,这让他深埋到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恐惧一点点的破土而出,紧跟着的是他那早已扔掉的良知也探出了模糊的眼睛,这些一并凝视他的时候,那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恶行已经反噬他那刚冲出从黑暗里正在生芽的幻象。那一刻,他知道,世间还有比他更加懂得暴行的人。并且就出现在这个时时刻刻都在的恶灵遍布的庄园之内,在他的心里,在他灵魂颤动的时候那个恐怖的世界里,恐吓和威胁再多来上狠狠的一鞭。让他的灵魂颤抖吧!让他在绝望中接受审判吧,这样的声音无处不在的回响着,最后将他的胆怯和嚣张一并碎成齑粉。此时云泽还在清点着他的收藏,整一天都在做这件事情,一个密室,两个密室,这个房子里放满了珍宝,随便拿出一个都能引发商人们惊叹的珍宝。他没有注意门外发生了什么,他信任他的副官,他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和狂妄,那是对于他拥有的财富的自信,并以此为准则带来的超越其本性的狂妄。直到鞭子扬到他副官**上而迸发出的淋漓畅快的声音才让他专注中惊醒过来。沐风棠走到了他的身后,如同索命的无常一样凝视着他。

    “是你?你要干什么?”云泽认出了沐风棠,沐风棠黑色的斗篷下,那张看不清面庞的脸似乎有着一道轻弧的笑,那样的笑容只出现在云泽的心头,令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全部,去看看今晚所发生的一切,沐风棠并没有阻拦他,副官的脸被整整齐齐的剐去了半张,跪在那里,眼睛睁的很大,一动不动的盯着云泽。云泽站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谁做的。我要他全家不得好死。”他边哭着,边一脚把副官从前面踹翻过去,他实在不想看到那半张脸,然而他更不想看到的是被副官高大的半身挡住的景象,在发出一声啊的刺耳的尖叫后,竟然直接晕死在地,沐风棠并没有因此离去,他看了眼楼上,鞭子一甩,鬼魅般的影子很快就出现在一排排卧室前,他一间间的推开,终于在红色的门后,找到了付芩。或许没有人能看到,他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泪滴在身前,便是死神也是有感性的一面吧。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在听到有人推门后,颤抖的啜泣声让沐风棠不得不转身走出门外,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走进来。“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放心以后这里没人会欺负你了。”也许是沐风棠的声音太低,他不想吓到她,却发现她依旧在封锁的内心里试图寻求一丝丝可能的慰藉和安全。沐风棠尽量用很柔和的语气安慰这个女孩,但他与生俱来的带着回声的磁音,只能更加让人畏惧。“嗨,小姑娘,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带你回家,好吗?”看着她一丝不挂的缩在角落里,沐风棠这才反应过来要找件衣服给她穿上。他看着地下那被撕碎的黄色长裙,被斗篷遮挡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寒意。云泽的这幢复合的庄园别楼,实在是不小,以至于连个放女衣的衣柜都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等沐风棠找到的时候,又发现,各式各样的衣服鞋子,整整齐齐的挂在里面,有镶满了各种珠宝的,也有各种颜色虽朴素,质地却柔滑明亮的,有长裙,也有短裙,连衣裙,收身的皮衣,对襟的霓裳,露肩的礼服,高腰的襦裙,背身的纱衣。有各式的制服,也有做工精细的织锦披风,绣花短袄,更有捻金银丝的长袍,软毛白羽的斗篷,烟云水墨的罗衫,沐风棠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有,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也都有,不过他对于其中的绝大多数都叫不出来名字,这一排排眼花缭乱的衣服,下面又摆满了各式的鞋子,他随手拿了件云纱对襟碧霞连衣绣裙,用沉稳的人很难见到的步子,流星鄹趋的走到付芩所在的房间时,又差点迷了路,这里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多了个身影。警惕的看着里面站着的朦胧的背影,看上去是个女人,缠在腰上的隐去藤鞭随时准备招呼过去,房间里的人仿佛也感觉到了门外的沐风棠,回头看向他,“你是?”确实是个女人,绣着竖纹的紫色袍子,一头黑色的直发垂在肩上。是云静,沐风棠并不认识她。但

    云静却很自然的莞尔一笑,她老练的处世之道已然成了随处可用到的习惯。她简短的介绍了自己,“云静,绿柳庄园原来的主人。门外那些人是你杀的?”沐风棠放松下来,犹豫着走了进去,将找到的衣服扔给了云静,低声说道,“给那位姑娘换上吧。”他说完也并没有打算停留的意思,走出房间之后,只听到云静跟了出来问道,“云泽你怎么处置?”她穿着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的上发出不小的响动。

    “自有南境律法来制裁他。”

    “那你又为何将那些雇佣兵杀了?”

    “我这一秒不杀他们,他们下一秒又将残害别人。这些用钱养的狗,早死一刻,就是在帮助无辜的人。”

    云静没有继续询问,沐风棠顿了顿,下楼而去,至于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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