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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风棠婚后的日子过得滋味十足,他享受着家庭带给他的幸福。他的妻子在婚后还是忙于公事,她依旧是羽骑卫的军官,每天早上都会去港城处理公务,有时回来的早,有时回来的晚。至于沐风棠则赋闲在家。偶尔会跟着仆人学些厨艺,园艺这些他不懂的又琐碎的事情。渐渐的把胡人华告诉他的消息抛到了脑后。这日,云静从港城回来的时候,下马车之时,沐风棠一如既往的去搀扶她的妻子,不同于往日,他的妻子面色有些惨白,跟早上出门时的桃花粉映相比,看上去受了不小的委屈。沐风棠也没多问,云静气冲冲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回了屋里,也没有等他一起。回到屋后,云静其实在沐风棠跟前也藏不住什么,还没等沐风棠问,她便把今日受气的原委一口气的说了几遍,显然她还没有消气。沐风棠这才知道她原来是为了羽悦遣散羽骑卫军官的事情。
“她要大权独揽,连民政官,市民署,甚至南军凌泽团现在都由她派了几个不成事的落魄贵族去充当大任,这也就罢了,她连骑卫都不愿意交出来。一点权力都不愿意交。五大军官都被她给裁掉了。呵,以后我也不用每日去那个乌烟瘴气之地待了,哪怕一秒我也不愿意待下去。”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杰夫吗?”
沐风棠点了点头。
“今日我在荔湾别墅见到他了,可笑的是,云泽手中的鲛珠全部由他奉献给了羽悦。九百颗,一颗都不少。这人还被任命为新的巡港官。”
沐风棠恍然大悟,若不是云静说起鲛珠,他倒忘了这回事。
“全部落入她的囊中了?”这样的疑问中沐风棠开始怀疑现在的羽悦还是否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羽悦,或者说一开始她就藏起了真实的自己,若是如此,那她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他觉得有必要去见一下她,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跟云静说。他的妻子不弱不强的嫉妒心让他选择了用别的理由去说服她。
“我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下羽悦?”他本来不是想的用这样的说辞。但不知为何偏偏这么说道。果不其然,云静猛然的抬头看向他,她本来是边看《港城真话》,边生着闷气。这下倒好,沐风棠来了这么一句。女人在这个时候表现出的猜忌绝非沐风棠这样的男人能想的明白的。她们的逻辑往往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以至于让人很难不去反驳。
“怎么?这才几天。就想她了?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后悔了,我就知道,行行行,你去吧,反正我现在也失去公职了。没有了钱,也住不起这个庄园了。”她一副委屈的样子,但说起话来动静却不小,楼上的仆人们探着头左瞧右瞧,跟身边的相好还窃窃私语两句,连马厩里那两匹公马都是嘶鸣着为她打抱不平。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对她何曾来的感情。”沐风棠这不说还好,一说本来就浓烈的火药桶就被点燃了
“我说感情了吗?我说感情了吗?”
沐风棠无语,不知道作答,他沉默的站在那里,有些痴傻,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等着狂风暴雨劈头盖脸而来。
“怎么不说话了,没理了吧。承认了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断过。现在知道我没了势,就要去找她了。好啊,你去啊,她可不是我,什么事情都顺着你,对你百依百顺,是,她是比我年轻,比我好看。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
云静将手中的报刊砸向沐风棠,头也不回的回到了二楼的卧室。她踩着楼梯的每一个步点都无一例外的击打着沐风棠的心,就像鼓槌打在皮鼓之上的鼓点一样的精确的发出砰砰砰的响声一样,他的心跳大概也不止自己能听到。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脾气,似乎在一天之内,他又重新认识了一遍生活中熟悉的人。她们的另一面看上去并不让人喜欢。沐风棠内心嘀咕了一句:“这就是生活吧。”,的确,这就是生活,纷纷扰扰却又不失幸福,平平淡淡也少不了精彩。
沐风棠还是去了港城,也见到了羽悦,大概是生活安定的缘故,她变胖了些。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接,短发的她看上去更加的精明干练,但是官僚气也愈加的浓重了。沐风棠见她可算是一波三折,在行政官署的门口被卫兵挡了下来,他说明来意后,卫兵还是执意赶他离开,直到他塞给卫兵五个金铢,这是云静给他的,她闹完脾气后,还亲自给了他一袋金铢,大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见到羽悦多难,虽然之前也不是那么容易。卫兵在收到金铢后,还不失嫌弃的嘟囔了句:“快点的,别让人看到。”沐风棠这才发现,他走的并不是正门,难怪还的弯着腰进入。若是这样弯着腰进去,沐风棠能见到羽悦也就罢了,然而让他更加大开眼界的是,羽悦的侍从足足有五个,这五个侍从分别负责骑卫,南军,港口,民政,公署的文书处理,这五个侍从还有个上级叫侍从官,沐风棠的是早上出门的,见到羽悦的时候,已是晚上,他实在没有足够的钱打点了,干脆在羽悦回荔湾别墅的路上拦住了她的座驾。一辆从冶金院锻造的七座风力车。花重金雇了冶金院的人来驾驶这辆可以腾飞到云端,也可以在水面如履平地的风车。
“是你?”她惊讶的喊道。看上去怎么都不像个掌着大权的女人。
沐风棠想了想,他觉得既然拦住了他,总要把心中的疑惑一并问个清楚才对,但他又一时语噻,不知从何说起。羽悦坦然的走下风车,她每行之处,后面总是跟着一大群贵族,有从黄金城慕名而来的,有从海外来此贸易的。鲛珠事件后,羽悦的名气大增,又是给《港城真话》撰文,又是颁布各种新的法令。她的羽骑卫简直成了真正的执法队,每天都会奔波于各个社区给市民断案诉讼,有的甚至到了偏远的农庄,给乡下人宣讲律法,绿柳庄园就接待了好几拨人,骑卫不够,就让民政署的人去,但民政署的人在她掌权后,换汤不换药,还是那些人,他们到了乡下经常抱怨油水太少,却不曾想这些可怜的乡下人已经被他们把该有的福利薅的连半根毛都不剩了,经常是羽悦颁发一道良政,出了民政署,就被改的文不对题了。沐风棠就看到过这样的事情,有次云静回来后,说羽悦针对孤寡之人,颁布了一道《补助政策》,这个补助政策规定所有丧失劳动能力的都可享受民政署每年每人三金株补助,事实上,民政署给这个政策又增加了数十条内容,目的就是让不识字的看不懂,其中拗口之处,即便是沐风棠都有些分不清,他想问民政署的官员时,又会被推诿来推诿去,等到问清楚的时候,民政署的官衙早已在普通人才开始忙碌的时候,就挂上了请勿打扰的标牌,他尚且需要如此,何况寻常人家。不过对于羽悦的执政,也有好的事情可以说道,他把骑卫们都派去了宣法,当然这些人大多都是去了港城的社区,他们可不愿意去偏僻的,颠簸的农庄去跟满身污泥的乡下人沟通,就是听他们操着的一口乡音都会不自觉的涌出嫌弃的念头,去乡下宣法就交给民政署了,毕竟他们大多数人也都出身于农庄,骑卫们则是清一色的贵族,哪怕是早已落魄了,但也都或靠军功,或靠金钱,或靠门阀,才能成为一名值得尊敬的骑卫。他们来到社区宣法,让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居民都乐开了花。沐风棠就在港城里的一个茶馆都能听到对于新政的热议。
“你瞧瞧人家那穿着,我儿子有朝一日要能穿上那样的衣服。”还没等一个妇女说完。另一个满脸油光的妇女就不屑的晃着胖乎乎的脑袋用满身嘚瑟的瞧不起的劲怼道。
“得了吧,那可是骑卫,你知不知道要成为骑卫有多难,你家有万贯金铢吗?你家祖上是贵族吗?我那口子能在民政署混个官都挤破了头。骑卫,这辈子别想啦?”
“剩子家二婶子说话咋这么毒呢,朝阳他妈不也是盼着儿子光宗耀祖吗,看被你说的,那咋就不能想想了,骑卫不也是人嘛。无非就是披了一张好看得皮。”她旁边一个瘦小的,正在做女红的女人停下手中的活儿,不满的说着。
“哎吆吆,你家闺女嫁了个好人家,你自然不用操劳生计的事情,那一张皮可不是是个人都能披的了的。披的了那张皮的,不仅金铢能拿到手软,连贵族的闺女都巴不得倒贴上去嘞。”满脸油光的妇女说这话的时候都不能坐着说了,她干脆站了起来,恨不能手脚并用的形容着骑卫们的生活,仿佛她亲眼见过一样。
“你们这些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你们懂什么。那骑卫们都是男人,但骑卫长就是个女的,都什么时代了,还讨论些过时的话题。现在这港城最大的官可是个女人,所有的男人都得听她的,看她的脸色吃饭。你看那些俊逸的骑卫小伙子不也的到你们那给你们宣讲新的法令吗?”茶馆的老板在柜台听了半天,也忍不住的插了句话。
“还有这事儿?”妇女们都诧异的看向茶馆老板,目光竟然出奇的一致。
“你们不知道?你们几个都住哪?我前几天还见了几个骑卫去了疏桐居了。”
“我们在阜安居。”
“阜安居?那也太远了,都靠近绿杨农庄了。”
“是嘞,老板你这挺厉害,还知道我们是绿杨农庄来的。”
“我们就是从绿杨农庄搬进的阜安居,我们那农庄听说被什么人征了,要建什么庄园。以前我们闲下来都在农庄打谷场上说说话,现在不一样了,那里被改为私地了,我家的猪,剩子二婶子的鸭都卖了,连母的也都卖给了屠户。以前闲下来的时候少,虽说就那点土地,那也是自家的不是,耕种的节气里天还没亮就得出门锄草,到了收成的时候,更是忙得没日没夜。如今这虽然搬进了新居,地也没了,活也没了,就我们几个到你这店里,喝喝茶,也长长见识。这城里以前只听过的,现在也多多少的都见了个大概。你说这骑卫,真的会去我们那,给我们讲话?”做女红的妇女说话的时候也停不下手中的活儿。
“这个我早知道了,我家那口子早告诉我了。可不是会每家都去啊,那是有名额的。”还没等茶馆老板接话,穿着开襟衫的胖女人激动的抢着说道。
“那名额是怎么个分配法。”另外一个女人这半天就问了这一句,她可不愿意跟那个胖女人争执,她只关心她关心的事情。
“你别听她给你胡扯,那人家一家家的去,还做不做别的事情了。这港城里可不是咱那农庄,这社区都得千二八百的了。估摸着是到时候在咱们区搭个台子,在台子上讲吧。咱们都能去看得到,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咱两早点去,抢个靠前的地儿。”做女红的妇女瞪了胖女人一眼,凑到朝阳妈跟前说道。正说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狗子,这么早就下工了?”做女红的妇女看了进门的年轻人一眼说道
年轻人有礼貌的向着认识的各位打着招呼,后面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嗯,今日下工早,民政署查封了我们厂子。各位婶子,你们刚才聊什么。我听见什么骑卫。”
“说是骑卫要到我们那里宣讲新颁布的法令。”
“这您也信,新的法令一茬又一茬,还不是上面那些大人们耍的手段。”
狗子听正在做女红的妇女这么一说,不满的抱怨着。这让他本来就一肚子无奈成了对现实的不信任。他所工作的地方是云泽名下的卷烟厂,羽悦接手后下令接管,令是给民政署的,民政署执行起来就是另一套了,说是查封,只是因为那个卷烟厂不愿意拿足够的钱来孝敬民政署的官员。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是新来的行政官为我们这些普通人办的实事儿。”胖女人有些严厉的说教并未让狗子的想法有任何变化,他买了些吃的,礼貌的拜别后,出门搭了辆马车而去。
沐风棠在等待羽悦的时候,也正好到这里闲坐,才听得到这些只言片语,事实上,关于不久之前的凌泽港的动乱,大家都闭口不提。只有在南区那里才能听到些对云泽痛恨的话语,那是因为临街的商贩们被雇佣兵残害了不少,但这些痛恨也只是他们的亲人口中的怨言,而对于那些普通的民众,即便是目睹了之前惨剧的人,大多只是将那美丽的死亡画面兴致勃勃的讲给他们的朋友,带着一种侥幸和满足的口气。也难怪,连自诩为智者的沐风棠都对这样的事情抱以观望的态度。哪怕他曾经还有一丝热情去执着于审判犯罪的主谋,但现在的他不也会冷冷的说一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所以找到羽悦,不正是因为他的生活从往日的激情中变得枯燥,他的精神失去了赖以消磨的物质而回归平淡,身体又受到自己所爱之人的限制。这时他又想到了先前的事情,他手中有着可以让自己存续的力量,这种力量某种程度上又能决定别人的生死权,这无需质疑,他已经无数次这样做了。但对于他而言,那样做是对的,因为他在与威胁别人生命的人斗争,这样的斗争让他的荣誉得到了无比的满足,正是这种满足的**,让他又想到了鲛珠事件的罪魁之一,云泽。羽悦对鲛珠事件的不痛不痒,本来应有的审判即使在羽悦成了这个城市的行政官后也没有丝毫的行动。或许她可以说她忙于政务,忙于处理云泽留下的烂摊子,但她肯定没有意识到重拾民众对于法律的信心才是第一要务。正如云凌为之最自豪的事情是在南境建立了以法律为基础的社会,他做了很多的让步,包括他自己离开故里。如今短短的几年之内,沐风棠惊奇的发现,现今他所正在经历及以前经历的,不正是如他手中的黄金鞭一样,只是他的黄金鞭还能由他的良知所控制,行政官却任由黄金鞭的力量驱赶,这不正是从一个自由的人堕落到奴隶的过程吗?沐风棠闲坐的时候,看着几个来自乡下人的议论,这些感慨自然而然的涌上心头。他终于等到行政官要从装饰的富贵堂皇的行政官署回荔湾别墅时,才有机会再次见到他不能通过正常流程见到的羽悦。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所问到的问题就犀利了很多,这不同于《真话日报》那些撰稿人卑躬屈膝,始终面带欢笑的对着他们的主子,用他们手中的笔违背良知的写出那些毫无欣赏力可言的文章。这样换来的只是他们可观的年金和赏赐,对于大众而言,却充满了恶臭的谎言和欺骗。这点不取决于是哪一任行政官,无论是哪一个行政官,对于那些褒奖自己的溢美之词总会谦虚的否认,心里却有无比的自豪。而正是基于这样的虚伪让沐风棠发出这样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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