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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七抱着阕儿准备向后山走去,他感觉到什么不妥,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下
第一个错误!
水!
他忘了携带水,这是从现代生活习惯遗留的潜意识,因为在现代社会到处可以找到便利店而这是干旱时期的古代,山区未必能立即找到水
“愚蠢!“他自言自语的对阕儿说
“阕儿这是个乐曲的用词,你家人很有知识阿,是秀才出身要不是乐师“郭小七唠唠叨叨的对小女孩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并逗她开口两人走回村子里,郭小七到处搜索,找到两个完整的陶罐,外面用袍子的碎片包起来,回到大院装满水,这才向山里走去
望山跑死马,形容山地的难走走完整个下午,估计也才翻过两个山头,这里的树木稀疏,大树木不见,都是矮树和灌木丛,可能由于干旱的原因,带着枯黄的颜色,没有绿油油的感觉郭小七越走越皱着眉头
“如果我们找不到水源就惨了,阕儿,你说是不是“郭小七逗小女孩说话,此时她已经移到了郭小七的背上,因为抱着太累了
“嗯“意外的是阕儿回话了
“咦,你听懂了“郭小七大为惊讶,侧脸看看,才发现阕儿只是无意识的回了一句这算是好现象了,小女孩一直不太说话,尽管不排斥他了,还没有从爷爷的离去伤痛里脱离出来
但这是乱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悲伤,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到了第三个山头,开始脱离小径,看到一条略为宽敞的路,郭小七在山头停下来,把女孩放下来走走路他看着山下想了想,远处的夕阳很漂亮,这是没有空气污染的天空,如同火烧过的云彩停留在通透的天空里,显得不太真实
人群
那边的路口处有些人群往山里走来,带着包裹,携家带口阕儿拉他的衣襟,指着那里说了些话
“去和他们会合不,傻丫头,这个时候人才是最危险的我们看看“
正说着话,马蹄声响,一堆官兵从人群后面追来,把人群围住,用兵器和马鞭捶击人群登时乱了,有的跪下求饶,有的不知所措过了些时间,就被士兵们绳捆索绑,往回头的路上走了
阕儿震惊的望着那里,又回头看看郭小七
郭小七找了块石头,呆呆发愣,把所有的迹象往起一串,惨了哇
他大致猜到了这是哪一年公元882年,黄巢起义失败前不久,他刚刚在长安称帝,被各处勤王的官兵围困此时发生的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就是长安缺少粮食,官兵捕捉逃亡山谷里的居民,卖给黄巢的士兵为食物黄巢的队伍在各地游走时,掠夺了各地富人,又大肆打劫长安城的勋贵们,富得流油
末世生存主义者会非常关注黄巢起义,这个被英国史学家视作人类史上最大人口损减的大动乱,也是两脚羊词语的发源地无论是官史,还是野史,都对这场残酷的战争有着翔实的记录,对黄巢军队食人的事件口诛笔伐,以至于微弱的质疑声都淹没在真实的记录里
历代战乱里,对普通民众造成伤害的有两大祸首,一是流民起义军,二是进城的官兵两者无论攻守互换,都会以劫掠城市告终
“所有的迹象串起来,你就可以得到逻辑,沿着逻辑,你就可以得到结论“
郭小七继续对阕儿说着她不懂得话
“黄巢就要败了你不知道黄巢是谁就是抓了你爷爷的那帮人或许那帮人和黄巢不是一伙的,但他们也是坏人,可能是去投军贼寇的,对,不能用起义军这个词,他们是贼寇现在官兵正在围困长安我们不去投靠官兵,因为他们也是坏人他们抓那些人干吗卖给长安城里的贼寇去吃的对,他们不是好人
黄巢过大半年就会败了,他会跑去陈州,在那里又打一年,周围几十个州的人都被他抓去吃了,历史上说他杀了800万人,我觉得没有,但几十万人肯定被他吃掉了
有些人质疑说人体七成是水,怎么捣成肉糜这些人是败痴,猪和人结构相同,捣成肉糜包饺子,他们也吃得很香嘛老天爷脑子有病,把我有智慧的人丢到这里,他应该把那些质疑的傻x丢到长安城里让黄巢军队吃掉
你不知道舂磨砦那帮家伙把人扔到石臼里用大木头砸碎了,这样可以连骨头吃了。你看,我研究的很细吧。奶奶的。“
郭小七唠唠叨叨、唧唧歪歪的对背上的阕儿说话,正因为她听不懂才能说,听得懂,唉,就不能说了,小女孩会有心理阴影,不过她看了那么多惨事,心里肯定有阴影了。
在山坡背风处,找到一块凹进去的石壁,他砍伐树枝在上面搭了一个简易的窝棚,其实只有顶上一个遮雨的斜顶,不管有没有雨,但能遮挡一些温度。在对面用石块堆了一个灶,开始烧水,水烧开了,把几个小老鼠扔进去煮。此时小女孩不是特别饿了,看着就有些恶心的表情。
“得吃啊,阕儿,我们不能吃粮食,乱世里很难找到粮食。就算找到了,我们也没钱买,没钱买,你小七哥就得杀人。我杀坏人没关系,不过不能杀好人。记住,这是做人的底线,好人不能相残,人不能相食,吃人之后就变成畜牲,不能叫人了。”
郭小七继续唠唠叨叨,夕阳已经不见了,篝火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出坚毅的轮廓来。他不是一个漂亮的人儿,用一个他曾泡过的御姐的话,那妞比他大七岁。
“我怎么和七过不去呢?哈。”他转过脸来看阕儿,阕儿正对着两只煮熟的幼鼠发愣。
“这玩艺广东人爱吃,不过他们生着吃,沾个香油的什么的,说吃起来有三声,所以叫三叫。变态吧?是变态。广东人真是什么都敢吃啊。看看哥哥我,这样。”郭小七拎起一支幼鼠闭着眼睛扔进嘴里,闭上嘴嚼。
“真没味道,要找到盐,否则咱们要没力气的。”
阕儿闭上眼睛战战兢兢的把幼鼠放进嘴里嚼,嚼了没多少口,就吞了下去。
郭小七摇着头,说:“不行啊,你得多嚼几口,约烂越好,否则就留不住营养,我们下一顿不知道在哪里吃呢。”他做了个手势,指着嘴示意多嚼。
在絮叨中吃完了饭,喝了些幼鼠汤,然后他把陶罐洗了洗,倒掉重新煮干净的水。是有些浪费,但肉汤类容易**,会更加浪费水。他把所有的水都煮了一遍,重新装进陶罐。
喝生水会要命,在这样的岁月里。
“长安算是完蛋了,后来不断兵乱,过几年又被烧了一遍。气候变迁,关中地区不再适合这么多人居住了。后面每三年一次干旱。你看到山上缺乏大树没有?都被砍伐了。八百里秦川,砍完了森林,不能固化水土,渭河等等就枯竭了。所以,人类会影响环境。只有懂得和环境和谐生活的人才能长久。
不过这也不全是**,隋唐初是温暖季开始,再过四百年就是寒冷季,北宋就被受不了寒冷的少数民族灭了。现在是温暖季高峰向下波动,天灾会比较多。
我们不能待在关中,这里会乱几十年。我们去北方,去燕云十六州。你不知道那里,那里改变了汉族人的命运。”
在絮叨中,阕儿早已经在他的怀里睡去,不时地被噩梦惊醒,睁大眼睛迷茫的看看四周,看到郭小七的脸,然后用小手紧紧地抓住郭小七胸口的衣服,把脸埋进他肩窝里,继续沉睡。
郭小七身下垫了些树枝,没有树叶,就这样和衣而卧。
乱世
明天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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