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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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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看望她的时候买的礼物不算的话,我几乎真没花过什么钱。她妈妈是女强人,自己开房地产公司的,经济上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怪不得家里那么敞亮,原来付琳琳是富二代啊。”

    “琳琳跟了我她也是富二代啊,但琳琳争气,不指望家里,她学的是法律,从小就想当律师,长大了终于如愿以偿了。”

    “哎,我偷偷问您一句,那个琳琳是不是同性”

    “是不是你也不许打她的主意。”姚文宇严肃道。

    “嘿!我说什么了你这么大火气?谁说我打她主意了?您也不看看她造得跟个假小子似得,哪个男青年品味能那么独特?”我心想,就是看上我也是看上你二女儿安妮。

    “嘿嘿,只要你别有那个意思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毕竟这一百块是通过你得到的,要不然我还得费劲巴力地去挣,我先找个小店儿吃个早餐。”

    出了小区,我在街边犄角旮旯找到了一家自助早餐店,十二元吃饱为止。这地方合我的口味,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吧,但小咸菜、小包子的偶尔吃一吃也是人间美味。姚文宇看我吃得那么香特别开心,他说他们家什么都不缺,吃什么都管够,但他的孩子从没像我这样专注于食物的味道。也可能是他演出的时间多,不常陪在他们身边,但看到我这么吃,他说他很开心。

    快吃完的时候姚文宇提醒我:“待会儿你得去殡仪馆找我儿子,昨晚我告诉他让他今天在那儿等你了。”

    “你怎么跟他说的呀?”我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

    “我就今早托梦告诉他,有个叫曾袁的男孩既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好友,今天会来找你,帮我给他安排个工作,要正式编制,再准备一万块钱,这是我跟他借的,你帮我还上,对他好点儿。”

    “嚯!连名字都告诉他了,等见着我他还不得吓着啊。”我喝完了最后一口粥,然后站起身走出门去。

    这两年在j市找工作感觉哪块儿差不多都去过了,唯独殡仪馆是让我最陌生的地方,我的老家在东北,亲戚里没有j市的,身边朋友一个个活蹦乱跳身体健康,因此我也就一直与那地方无缘。

    而当我辗转来到了西郊殡仪馆已经是快要上午十点了,这个时间放眼望去没看见几个人,殡仪馆人少是好事儿,证明丧事儿少。

    大门前一辆白色轿车挪动了地方,看样子是要离开。

    姚文宇气得赶忙说:“快别让那车走了,那是我儿子的车,这小子,让他等着的,怎么不听话呢!”

    说着我便快步跑过去拦住了即将加速的白色奥迪。

    车主见有人拦车连忙不停地按着喇叭,然后降下车窗探出头来微怒道:“干嘛呢?”

    我扶着发动机罩的手连忙抬了起来:“您好,我叫曾袁。”

    听了我的名字,对方先是一愣,然后确认道:“你说你叫什么?”

    “曾袁,曾国藩的曾,袁世凯的袁。”

    “你来这儿干嘛?”

    “是姚文宇老先生让我来找您,我们是忘年交。”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姚文宇,然后从容地说道。

    “我爸他也给你托梦了?”

    “没有,是他生前对我说的,说如果他去世了就让我来找你。”

    对方还是很不解,然后困惑地将车又停进了车位:“邪了门儿了!”

    “我儿子,姚雷,馆长。”姚文宇在一边得意地介绍道。

    我被姚雷带到了位于殡仪馆正楼后方的办公楼,馆长的办公室在顶层——四层。我跟在姚雷的身后路过了好多不知道是干嘛的办公区,一路上被人们用“这孙子是谁?”的眼神儿盯得直发毛。

    姚雷应该是个懂得生活情趣的人,当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我看到了大大小小好多盆植物。

    “我叫姚雷,是殡仪馆的馆长。”进屋后姚雷伸出手跟我握了握。

    “久仰久仰,我总听姚叔叔提起你。”我连忙套近乎。

    姚雷抬手一指沙发:“坐啊。”

    我便在沙发上坐下了。

    姚雷拿了两个纸杯,又抓了些茶叶丢进去,然后在饮水机处接着热水:“我父亲都跟你说我什么了?”

    这问题可真尖锐,我该怎么编呢?我抬起头向姚文宇求助,而他却撇了撇嘴表示帮不上忙。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两个孩子里你最让他欣慰。”

    姚军的手一抖,饮水机均匀流淌的水流一下子断了,但他又继续按下去直至把纸杯接满水。

    “我不喜欢铺张浪费,招待客人清一色的纸杯铁观音,曾先生别介意啊,没有怠慢的意思。”

    我连忙接过来笑道:“姚馆长您真客气,叫我小曾就行。”

    “不瞒你说啊小曾,我很想念我的父亲。”说完姚雷眼圈儿一红难过地靠在了沙发上。

    “我跟我父亲曾有过矛盾,也有过误会,但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我感觉我一直都走不进他的心里,父子两个不论是吵还是交流都好像永远隔着什么,总是解不开。渐渐地我们也就习惯了那种不远不近的相处方式了。我成长的过程中都是我母亲在照顾,父亲一是工作原因,二是他爱玩儿的性格原因,总之就是很少照顾家里。按理说感情淡是理所当然的,可真的当这个人走了,我心里的某一处一下子就空了。我是殡仪馆的馆长,每天都要看着丧事一件一件在眼皮子底下办,没想到轮到自己家的时候原来是这么的难受。”姚雷声音伤感地说。

    姚文宇听到这些话心里就更自责了,他说:“你帮我跟儿子道个歉,我这个当父亲的太不合格了。”

    “现在这屋里也没有外人,我就叫你姚大哥吧。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我很理解,可能是你们父子都不善表达吧。之前姚叔叔就跟我说过,他觉得亏欠你,亏欠家庭,从前自私自利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开始等到意识到自己问题的时候孩子们都那么大了,没办法再弥补了。他说如果重新来过,他的人生绝不会过得如此混乱,一定会是另一番模样,他甚至说愿意放弃事业守护着你们。”姚文宇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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