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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费没有上限,下限却极低,每年不过一千两银子,也差不多就相当于意思一下。
假如某位藩王连这点意思钱都不交,糊弄朝廷都不愿意,那么完全可以被视为掀桌子造反了。
不交会费的藩王,大明俱乐部会将之开除会籍,也就是说贸易通商等服务都别想了。
三年不贡,大明将兴兵伐之,然后直接剥爵除国!
而刚就蕃时,每位新王都会有一段免贡期,在这段时期内大明俱乐部会将之视为充值过五十万两白银的高级会员对待。
这个新藩免贡期一般都是五年左右,在这五年时间里,由于有高级会员待遇的扶持,藩王的领地往往都能得到飞速的发展。
而朱伯涛则是十年。
也就是说,朱伯涛就藩之后的头十年内,对领地的建设都将处于一个高速期!!
本来,在这样一种双方都满意的情况下,父子间的会谈理应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然而,一份紧急递到案前的军情,却彻底毁掉了顺正帝的好心情。
莫卧尔挥师三十万,再度犯边!
当顺正帝阅览起这份军情的时候,脸色竟是一连数变,最后居然用力地将其掷在了地上,随即怒声道:
“这该死的奥朗则布,朕要拿他脑袋踢球!”
顺正四年八月,莫卧尔皇帝奥朗则布在距离同大明和平相处十年后,得知其内地先是爆发了大规模的叛乱,后又在缅南遭逢了一场惨败的消息,当即下令全国动员,并在几个月的精心准备后,率领着三十多万的大军进攻从克什米尔到北阿富汗一带的明军。
由于有当地居民的策应,这位已经八十岁的老皇帝一路上可谓是摧城拔寨、捷报连连,并顺利攻占了莫卧尔赖以发家的喀布尔地区。
而在先后组织了几次会战后,负责镇守这片地区的西北集团军却是损失惨重,最终只得一路败退到葱岭防线,才总算是阻挡住其凶猛的攻势。
说起来,顺正帝和这位老骥伏枥的莫卧尔皇帝也不是没打过交道。
几十年前,奥朗则布在得知一个叫大明的国家征服了阿富汗以北的谢伊赫人后,就立马信心满满地对明朝开启了战争。
而直到战争差不多进行了三年,双方数度对战并各有胜负后,他和当年的天启帝才分别意识到了彼此的强大,并决定最终于杜尚别附近会盟,宣誓和平。
等到咸临九年的时候,这位自誉“世界征服者”的皇帝却悍然撕毁盟约,并联合贪婪而愚蠢的波斯新皇苏莱曼一世,率领着共计五十多万的联军侵入明朝,甚至兵势一度逼近敦煌!
当年情况之紧急,以至于咸临帝在动员了全国的同时,甚至还要向西面和北面的藩王求援。
最终在名将李如靖的指挥下,大明才在哈密附近重创了莫卧尔和萨菲波斯的联军,并使得二者的联盟从此破裂。
再度经历了一系列战役后,好战的奥朗则布终于认输求和,同咸临帝会盟于杜尚别,不但赔款两千万两白银,更是忍痛割让了从喀布尔到白瓦沙一带的富饶地区。
到了永平五年左右,由于诸多原因,大明的乌斯藏、准噶尔、缅甸等地又先后爆发了大规模叛乱。
然而奥朗则布听闻后却是大喜过望,当即联合乌斯藏、噶尔丹两地的叛军再度入侵大明,结果这次却没讨到好,竟被李如靖挥师直接杀入了莫卧尔腹心内地,甚至首都阿格拉都被其在攻破之后大肆抢掠了一番。
而李如靖也正是凭借着此般功绩,得以被永平帝册封为定国公。
当时顺正帝作为太子监军,也是在定国公的军中,随其作战。
定国公撤退之后,永平帝却是懒得会盟这位奥朗则布了,于是同他签订和约的人最终就成了当时的顺正帝。
顺正帝至今都仍清晰地记得签约时,奥朗则布那信誓旦旦承诺今后绝不敢再犯大明的模样,故而对他趁着大明平定叛乱不久,正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撕毁和约感到格外的气愤。
以至于在自家儿子面前,顺正帝竟是一度失态,没忍住骂出那么一句来。
在得知莫卧尔入侵的消息后,顺正帝于当天下午立即召开了内阁会议,会议后便宣布暂停对被西南集团军编制的补充,下令全国地方驻军集结,并下旨命令就蕃附近的肃王、夏王、庆王等亲王领军前来支援。
与此同时,顺正帝还仿效咸临年间,内阁成员张煌言任西北总督以配合定国公的旧例,指派内阁排名第二的祁炳文祁阁老暂任西北总督,节制西北全境政务,负责准备和配合西北战事。
最开始的时候,顺正帝还曾希望定国公能出马再度将那莫卧尔杀得落花流水,然而这时候的定国公甚至衰老得已经无法骑马,失望的顺正帝也只能另寻人选,最终选择了自幼随父征伐的李如靖之子李显文为主帅,另遣多年征战漠西的文昌伯李顺为副帅。
同时他还遵照自己当年的旧例,使太子朱伯沅为监军,随同出征。
至于刚封侯的阳武侯曹延,顺正帝则是考虑其生平多是在南方作战,恐怕不适应西北的环境和敌人,而曹延手下的那些兵将这些年里也没休息过,如今却隐隐有那么一丝厌战的情绪,故而最后干脆留他们在后方修整。
在这期间,本来喜气洋洋的新年氛围自然是瞬间消逝了干净,就连皇宫内的那些太监宫女们走路都急了许多,甚至每年都要举办的元宵灯会,今年也以节俭为由而停办一次。
这种气氛下,本来趁着寒假想同家人们团聚的朱伯涛,之后却连顺正帝的面都没再见到。
好在顺正帝后来曾派太监跟他带过话,说虽然商谈由于那条军情的缘故半途终止了,但当初承诺的条件却不变,而移民的工作如今也已经开始准备。
否则朱伯涛就真的要抓狂了。
倒是母亲董氏,在有一次朱伯涛前去请安时,却是笑吟吟地告诉他,她已经开始着手挑选其未来的王妃了。
可是纵然朱伯涛被好奇心折腾得抓耳挠腮,千方百计地设法去打听,这位皇后的回答却仍旧只有两个字:保密!
虽然有些郁闷,但朱伯涛最终也只能选择接受。
虽然前世的时候,朱伯涛也曾经不认可这种旧社会父母操办的婚姻,但在接受了夏阁老的教导之后,他却也开始从得失的角度看待这些现象,并不得不承认它们能存在正是因为有其合理性。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母亲不会草率地决定人选,必定要经过细致地挑选。
一个半月的寒假很快就这样过去,朱伯涛在给陆丰布置一系列任务后,便重新开始了军校的生活。
与此同时的大明,原本驻扎于各地的军队开始朝同一个方向集结,依傍着河流而建的军工厂疯狂地生产起战争需要的消耗品来,整个帝国都似齿轮般精密运转,那些高瞻远瞩的前辈们留下的程序开始按设定的轨迹运转。
一切都有条不紊。
于此相对应的,是原本还算够用的国库却迅速干涸了下去,以至于顺正帝最终不得不在发布了一轮战争国债后,还得心疼地从皇库中掏钱来维持国家的运行。
等到顺正五年四月份中旬的时候,朝廷总计三十余万的出征部队正式兵发西北。
苍蓝色的天空下,士兵们排成队列前进,无数面威风凛凛的大旗迎风飘扬着,浩荡的行伍从大地这边一直蔓延到那边,却仍旧望不到尽头。
朝廷大军当初云集的地点却正是保定,到了出发的时刻,一路上无数保定府的居民沿途相送,倒温暖了不少出征将士的心。
其实这并不能说明老百姓有多强的爱国情怀,他们一路送过来,却有不少人只是为了看热闹。至少看完这一遭,他们以后跟别人吹嘘的时候本钱也多一些不是?
然而朱伯涛却并未出现在那沿途送行的人中间,因为他此刻本来就在那队伍中。
在得知即将有一场大规模战争爆发之后,军校却是决定在每个年级都发放三百人的随军名额,算是一种实习。
这些人不用上前线同敌军厮杀,而只是去观察战场的变化、感受战争的节奏,差不多相当于是军事观察团一样的性质。
军校正是期待这部分成绩优异的学生,能在亲临真实的战场之后,对作战这个概念有一个新的认知,故而才决定发放这些名额。
更关键的是,这些随军的学生,他们将会在毕业考试中加一大笔分。
得知了消息后,朱伯涛等人当即冲到教导处报名,可绕是整个寝室反应迅速,最终却多亏沐思诚动用了私底下的关系,才让寝室里的所有人都拿到了名额。
为了避免这部分学生因随军而在文化课的学习上掉队,学校却是为他们配备了专门的老师,而每天上课的时间也都是随机而定,有时候是早饭时,有时候是晚上扎营后,甚至某些时候还会一边行军一边讲解一些简单的知识,倒是看得附近那些大字不识的丘八们一愣一愣的,心中忍不住嘀咕这些军校的娃娃兵真会玩。
就在这样的行军中,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八月,而那浩浩荡荡的大军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当随同的教师通知学生们明天不必赶路的时候,早已走得双腿发软的学生们当即便欢呼起来。
“终于熬出头了,早知道这么辛苦,当初打死我也不报名!”
已是精疲力尽的薛跃一屁股坐在地上,却顾不上衣服可能会被灰尘弄脏的问题了,而是揉着脚哀嚎:“我可是穿了两层袜子,可最后还是磨出了水泡!”
朱伯涛听闻便笑了:“嘿嘿,薛跃,你这小身板不行呐!”
“哪比得上你这怪物?”薛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由于身材瘦小,故而平日里最烦别人拿体型说事,但眼下却是懒得计较,而是仰躺在地上喘着气道:“咱们人称小霸王的周涛可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想当年在那傲来居以一敌三还丝毫不落下风,那副英姿至今还铭刻在我的心中,我对你的敬佩可是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行了行了!”朱伯涛却是感觉臊得慌。
这话乃是当初自己觉得好玩,说给他们听的,不料如今却被薛跃改编用来恶心自己,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