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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本质是什么?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与肉身之间,又是以什么样的机理互相联系,作用呢?情感,知识,记忆,这些又是如何聚合成型,与精神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你以为我要对你说这些吗?不,我要告诉你的是,只有在当年我才刚刚开始学习精神魔法的时候,才会思考这些问题。”拉普勒斯面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当我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我就再也不思考这些问题呢。”
“精神,本就是世上最为虚无缥缈之物,它是如此神秘而难以捉摸,以至于就连它到底存不存在,都成为了一个问题——魔法学界之中不是就有一个流派,孜孜不倦的证明所谓的精神其实根本不存在,一切不过是元素和物质的相互作用,根本不存在什么超越于其上的东西。”
“既然它本身就是如此虚无缥缈,无形无相之物,我们又如何用从有形的事物之中,总结出来的规律,去揣测和证明他呢?那样的做法,就如同想要捞起水中的月亮一般,根本从一开始,就连目标和方向都错了。”
“所以,我要告诉你,学习精神魔法的第一步,就是不要去思考——而是去感受,不要去想为什么,单纯的感受这个世界,花草树木,天空大地,感受这天地自然,还有万物生灵带给你的一切。”
“不要去想如何做,不要疑惑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不要给自己添加束缚——而是直接去做。”
“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一堂课。”
拉普勒斯的教导和讲解确实给尼德霍格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对于一直以来,都是以一名专业法师的态度去探索,学习和研究这个世界,与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体系的尼德霍格来说,这种用非理性的态度,以非逻辑性的形式去攀登力量道路的方法,是它从未想过的——更准确的说,它的理智告诉它,这种方法压根是错误的,如果有谁真的以这样的方法去攀登力量之路,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因为错误的方法二导致自我毁灭。
实际上,对于尼德霍格来说,在接受到这种理论的第一时间,它的想法并不是尝试着接受这种理论,或者这种理论是对是错——而是直接在想,拉普勒斯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用一套假的理论,来欺骗我吧。
然而考虑到上一世所面对的对方身上的情况,尼德霍格又觉得,对方说不定说的是真的——纵使有着相当的后患,然而对方竟然能够在精神魔法上达到现在这个成就,无疑本身就是他理论的最好注解。
当然,最重要的是,尼德霍格急需要在精神魔法上取得突破,看看是不是对自己目前的困境能够有所帮助——不然的话,它只会对之置之不理,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去不断修行——然而现在这种情况,自然不能如此。
只是不要去思考,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对于早已经养成了根深蒂固的法师习惯的尼德霍格来说,却着实不容易——根深蒂固的本性,不要说是改变,就算只是撼动,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单单只是第一步,尝试着放弃思考,便花了它三个月的时间,才初初做到,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终于达到拉普勒斯的要求,算是初步扭转了自己的思维方式。
“你知道,精神魔法,不,更准确的说,精神的第一要素,或者说特征,是什么吗?”这是拉普勒斯教导尼德霍格的第二堂课:“是感应,不仅仅是如同法师那样,感应这天地之间的元素和魔法能量,还要学会感应其他生灵的精神。“
“你在精神魔法的修行上其实已经足够,现在所要做的,仅仅只是更高自己的感应方式和关注重点——不要去关注天地之间那无处不在的元素和磅礴的魔法能量,我承认它们同样蕴含着无穷的奥秘。”
“然而你所选择的道路,是精神的道路,你所选择的魔法,是精神魔法——所以你所需要关注和感应的,同样是其他生灵的精神。”
“唯有以它们为依托,通过对它们的阅读,才能让你在精神领域上,更加深入。”
“你要记住,精神魔法所关注的不是所能掌控力量的大小,而是对于自己内在的把握——而要做到这一点,只有通过与其他人的对比和交流,才能做到。”
“纯精神上的。”
“这也是您愿意给予那些能够通过您试炼之人,一点帮助的原因吗。”尼德霍格开口问道。
“是的,我所给予的帮助,对于我来说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多,却能吸引无数的人赶来——而通过给他们设置幻境,进行试炼,我能够触摸他们的精神,感受他们的本质,让我在精神魔法领域取得更多的进步。”
拉普勒斯坦然的说道:“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然后尼德霍格开始尝试着感应,捕捉其他人的精神——这很难。而他的第一个对象,便正是拉普勒斯,或者更加准确说,是对方主动将自己的心灵,向他展露开来,让他能够轻易的感应和捕捉,并阅读其中的情感——深沉,博大,包容。
无论是谁,在正面接触的时候,大概都会为这位大魔法师精神上的广度与深度,以及其中所透露出来的博大包容所感动——然而尼德霍格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对方的其中一面而已。
尼德霍格花了一年的时间,才终于做到能够在对方完全袒露自己心灵的情况下,捕捉对方的精神本质,给对方设置幻觉——而如果对方心有抵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是精神攻击魔法的领域了。
而伴随着不断接触更多人类的心灵,尼德霍格本身也确实是在精神领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他人的感情,他人的感受,他人的记忆和妄想,在无数来自其他人的精神的冲击和洗礼之下,尼德霍格的精神变得越来越稳定,对于自己精神的把握,也越来越深入。
然而同时,无数来自其他个体的影响,也在缓慢的堆积着——这就是,拉普勒斯堕落的原因吗?当你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当你借用其他人的精神和情感来磨练自己的时候,你本身其实也在一点一点被它们改变着。然而,对于现在的尼德霍格来说,为了能够快速取得突破,也只能如此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还未等到这份影响堆积到足够的程度,三年之期,就已经到了——对于重生过一次,在斗气和魔法两个领域都取得杰出成就的人形化巨龙来说,区区三年的时光,所阅读过的那些人的精神,还无法达到让它产生太大改变的程度、
然而那我帝国精神领域第一人,大法师拉普勒斯阁下,可就不一定了。
“非常感谢您的指导。”
“这是我应该做的。”
尼德霍格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不再回头——有着重生之前记忆的它,非常清楚的知道,对方不仅仅只是帝国东南部广为人知,受人尊敬的精神系大法师,更是隐藏在帝国东北部之中的邪教首脑,黑暗先知。
他所创立的教派其触手蔓延至整个帝国过半疆土,就算是帝都之中都有他的信徒存在,而他本人的精神魔法,更是远比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还要强悍。
在上一世,尼德霍格与它的伙伴们和对方对上的时候,可是先后有三位同伴惨死——而且即便是最后的胜利,也并非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而是依靠了来自于教会的帮助。
不过在重生之后,尼德霍格对于这位曾经的大敌,自然是再无丝毫敌对的兴趣——只想着从对方身上取经而已。
实际上,尼德霍格甚至不敢肯定,对方是否已经识破了它的真实身份——只是根据重生之前对对方的了解,就算真的识破了,他恐怕也什么都不会做。
虽然依然存在着风险,然而如果想要在短时间内取得足够的突破与进步,这却恐怕是不得不冒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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