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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自然不知道赞克丰富的心理活动,他在下一秒吐出了两个字,同时松开了夹剑的手指。
“继续。”
刽子手在第三秒反应过来,桐人的话语仿佛支配的言灵,他的身体在思维指令到达之前,下意识的斩出了剑。
面对这破绽百出的招式,桐人只是弯曲中指弹在直刃剑背上,那速度不可捕捉、那力道无法测量,只见断裂的钢片崩飞,然后在空中化为铁粉,随风飘逝。
下一秒清脆的颤音才跟了上来,这一幕正好出现在赞克的视野中,他鳄鱼般的瞳孔闪烁不可置信的光芒,灵魂发出近似惨叫的声音,身体仿佛置身极度冰寒的雪窟般冻结的不可动弹。
但他必须要做出动作——
桐人嘴角微微上扬,真不愧是战斗能手,竟然还能动,不是经历多次生死关头的人,是办不到的。
目睹超过自己认知却能理解那份强大的神迹——这的确值得称赞,因为他从冰山一角中观测到桐人的境界,虽然依旧不知具体数值,但起码对桐人的强大有了一个概念。
从某种观念上看,理解比未知更可怕。
正是因为理解,赞克才知道自己面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怪物,而之所以没有遵循本能的后退,是因为多年生死间锻炼的经验强迫他做出反应。
对于战士来说,这是必须要有的胆量。剑当头劈下,普通人会下意识的后退闭上眼睛,这是本能的防御机构,可战斗中一旦这么做了,等于完全放弃了抵抗。
乱战中充斥刀光剑影,关闭视觉还怎么躲避?
突破恐惧的封锁,赞克获得更清晰的五感,这一刻他不再保留,短短的一秒时间只够他用出简单的技巧。
刽子手整个身体如同弹簧般压缩起来,肺部的氧气极速消耗,心脏剧烈跳动间加速血液流动,疯狂的挤压身体所有细胞的力量,这种摧残自身获得最强一击的的做法,不仅对**伤害极重,而且对心脏的压力也是十分巨大。
“喝!”
赞克一声大喝,压缩至极限的能量骤然爆发,剑刃顶着空气响起轰然的音爆,他相信即使是最坚硬的帝具也难以抵御这一击。
然而——
桐人没躲,也没必要躲。
必杀一刺的剑尖被他用手指挡了下来,下一瞬,直刃剑裹挟的猛烈力量在桐人指腹猛地爆开,狂暴的劲风吹的他衣服猎猎作响,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脸色也无丝毫变化。
“————!”
刽子手惊愕般的不断眨眼睛,好不容易理清情况——自己的全力,连对方轻轻举起的手指也推不动。
这个结果让他接受不能,如同风箱般鼓动的胸膛微微一促,呼吸节奏被打乱,赞克的脸色一白,刹那间涌上不正常的绯红,皮肤各处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撕开口子,暗红的血液瞬间蔓延了一身。
以常识来想这都是不可能的,连钢铁都能刺穿的一击,不可能用一根手指挡下来,他的内心如此大喊,然而眼前发生的却是事实。
对了,是帝具,他一定掌握了性能远超「万能五视」帝具,否则不可能用**硬抗刀剑。
赞克急着为自己无知找理由,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时间已到。”
桐人的声音就像死神敲响的晚钟,他漆黑的眼眸无波的看着刽子手。
“——你就承认我的强大吧,那五秒是强者是给予弱者最后的慈悲,现在到我了!”
随着话音落下,赞克忽然不受控制的看向桐人的眼睛。
“————!”
仿佛面对来自地狱深渊般的注视,赞克内心莫名的陷入巨大的恐慌,就像脱离队伍的蚂蚁,辨析不了气味,只能在原地彷徨,四周全是黑暗的边界,他现在只想逃,哪里都无所谓,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但是做不到,黑暗如同冰冷坚固的枷锁般牢牢的铐住他,身体如同沉入粘稠沼泽般不能脱身,连眼皮放下的力量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他快死了。
然而刽子手却像解脱了一般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终于听不到「那些」声音了,愉快,实在是太愉快了。
嗯?
桐人奇怪的看着他因为恐惧而不能控制所露出的狰狞表情,忽然变成现在一副安详的笑容。
“时尚,这家伙的体质还行,你拿回去做实验,没用了就交给黑瞳。”
桐人如此说道,他本来就没打算给赞克一个痛快,况且他最讨厌的便是偷税犯,能听见那些「声音」只说明了一件事情,他压根没有做好杀人的觉悟。
杀人者不能作为人而死去,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为什么要去当刽子手?
因此,他虽然对赞克的武艺高看一眼,却不屑与之对话。
赞克给桐人的感觉就像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小孩子而已。
如果是萝莉也就罢了,桐人还有耐心调教……咳,还能引导对方走回正途,至于赞克……废物利用吧。
黑瞳的帝具「死者行军·八房」可以通过诅咒操纵被这把刀斩杀的人,最多可以控制八具尸体人偶,人偶的状态和生前一样并能行动自如。
不考虑其他因素,黑瞳一人就能单挑狩人全体成员,这其中不包括桐人。
厉害的人偶加上她身为杀手训练出的武艺,即使是艾斯德斯也很难击败她。
这个世界最强的物种不是掌握帝具的人类,而是有着「危险种」之名的猛兽,其实大多数帝具制作的材料都是从危险种身上取得的。
倘若黑瞳操控了八只超级危险种,说不定就吊打艾斯德斯了。
桐人在考虑要不要带黑瞳出去狩猎超级危险种——自己那想在异性面前展现实力的冲动好久没激发了呢。
想象着黑瞳崇拜的眼神,桐人决定回去就带萝莉出走。
“嗯?”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灼热的视线注视自己,确切的说是他旁边的黑瞳。
那视线不仅灼热且带着纯然的杀意。
呵呵,龙有逆鳞——
原本他不打算理会两只偷窥的老鼠,即便展现了敌意,但冲着黑瞳就不能忍了,桐人瞬间想到几十种刑罚。
如果不是萝莉你就死定了,这么想着,桐人凛冽的眼神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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