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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阴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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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物屏息凝神,注视着天地;有心搏一搏的,都在此时燃尽最后一滴热血。

    然后一切都静了,像是在等待什么。

    秋,就是这样一个季节。

    拖着疲惫的身体,伴着一阵又一阵悄然而起的旋风,武天一,又回到了校园。

    这画面看起来有点“悲壮”。

    倒也不是讨厌学习,只是讨厌为了成绩而学习;也不是讨厌考试,而是讨厌“独木桥”式的考试。而这些东西不是来自云梦政府高层的政策,而是来自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的想法。

    走在校园里,他根本无心欣赏周围的“人工景色”,只是和大部分同学一样,都穿着统一的校服,垂着头、沮丧着脸,向着教学楼走去。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周围的事物都如幻象一般,迷迷糊糊的。

    “嘭——哗啦——”

    震耳欲聋的声音惊动了武天一。什么情况?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定了定神,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前方的地面上趴着一个人,周围的书洒落一地。

    “李煦阳!没事吧?”武天一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他可是头冲下着地的,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很疼了。

    “没事……”李煦阳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这乡巴佬还不觉得疼呢!”

    这男生说话的语气很令人生厌,身旁还坐着两个略有几分姿色、化了浓妆的外班女孩。乍一看,他们根本不像是学生,如果不是穿着校服,他们就和社会盲流没什么区别。尤其是这男生,名叫冯琦,狡猾都写在脸上,而且身形瘦高、长相奇特。左脸黢黑右脸白,可谓是典型的“阴阳脸”。

    可就在看向冯琦的一瞬间,武天一突然发现,今天的冯琦怎么越看越觉得帅气呢……这货是市长的儿子,品行恶劣、顽固不化,从高一入学开始,大家就十分讨厌他的所作所为,旁边那俩妹子平时也是把厌恶写在各自脸上的,而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家都带着倾慕的神情看他——冯琦突然魅力四射、男女通吃、登上人生巅峰了!?

    “别管他。”李煦阳一边小声说,一边奋力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

    “你不觉得,他今天很奇怪吗?”武天一也蹲下来帮他捡书。

    “哼,估计是去某个整形医院整容了吧!”

    “他的长相也没什么改变啊。”武天一又看了看冯琦,冯琦正在逗女孩开心,玩得不亦乐乎。

    捡完书,武天一和李煦阳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千金大小姐公孙玲到了。

    “嗨……”李煦阳这声招呼还没打完,就被冯琦挡住了。

    “早上好啊,尊贵的小姐。”冯琦跳到公孙玲面前,秀了秀他嘴里叼着的那根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玫瑰花,用绅士风格的身体动作和她打招呼。

    按照高一时常有的情况,现在,冯琦应该被同样跋扈的公孙玲毫不留情地一脚踹飞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武天一暗暗说道,公孙玲居然愣住了?而且脸还有点红?

    “他今天的确很奇怪。”李煦阳意味深长地跟武天一说着。

    “你才发现啊……”

    “丁零零零零零……”

    上课铃已经打响,班长大人还没有来。

    过了接近五分钟的时间,班主任从外面进来了,这是一个不怎么在意自己形象的女教师,黑眼圈很重,穿着非常随意,给人一种她的衣物随时都能掉下来、紧接着就是慵懒地趴在床上的感觉。

    “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

    “新同学?男的女的?”

    “高一来了跳级生和留级生,高二又来个转校生!”

    “怕不是动漫里的异种族降临……”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武天一却毫不关心,他趴在桌子上,一心想着孟兰馨现在会是何种状态。

    “来吧,小姑娘。”

    “大家……好……”

    这个声音!?这个说话方式!?

    “我叫……上官月……请多……关照。”

    看到她,教室内瞬间沸腾了,武天一也瞪大了眼睛坐起来,真的是她!

    “哇,天一,你家那妹子来了。”

    “她可不是我家的,”武天一赶忙解释,“我们只是偶遇。”

    “迟早的事。”李煦阳半开玩笑地说,“珍惜机会!”

    李煦阳话音未落,突然,武天一话锋一转:

    “这绝不是巧合!”

    “总之对你有利就好了吧,管它巧不巧合呢?”

    “冯琦的事和这事一定有关联。”武天一冲着冯琦的方向摆了摆右手。

    “你可真会猜。”

    “因为班长孟兰馨转走了,所以上官月就坐那儿吧。”

    班长大人转走了……武天一感觉世界都塌了一块,整个人浑身一颤。

    这样一来,她就坐在了最后一排,武天一的旁边。

    周围的同学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嗨。”坐到座位上的上官月还没放好东西,就先跟武天一打了声招呼。

    “嗨。”武天一在回应她的同时,又发现她的瞳在一瞬间又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这人隐藏着的秘密可不少啊,我不能轻举妄动。

    抱着这种想法,武天一直到中午午饭的时候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一下课就趴下闷头睡觉。

    午饭太难继续躲了。

    “你们去食堂吃吧,我再睡会儿。”武天一跟自己的朋友们如是说道。不知怎的,越睡反而越困。

    见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上官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带的饭菜拿到了武天一桌上。

    “能……一起……吃吗?”

    “当然。”

    “需要我……喂你吃……么?”上官月打开饭盒,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只有一双筷子?”

    “嗯……明天……明天带……两双。”上官月此时已经夹起了一块肉,“啊……”

    “这也太尴尬了……我吃点用手拿的吧。”

    “唔……”上官月显得很失望。

    就算你想……我良心上也过不去啊,武天一心想,我们只不过才认识三天不到的时间,现在能一起吃午饭都是奇迹了。要是更进一步的话,谁又知道前方会是险滩还是“亚特兰蒂斯”呢?

    还好上官月带了一些面饼和包子。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武天一咬着包子,是菜和肉三比一混合的馅料,很香。

    “嗯……喜欢吗?”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嗯!”上官月笑得很开心,像是一朵盛放的雪莲花,“你开心……就没……白做。”

    这些食物,是上官月昨晚跟网上学着做的。深夜,她还要出门找那些被遗漏、忘买的食材,郊区超市都关门了,市内才有几家没关门的,准备了很久,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效。对于她来说,昨晚亦是一个有意义的不眠之夜。

    直觉告诉我,上官月是受人指使的!武天一作为一个宅男,看了不少的动漫,在遇到这种情况时首先做的就是“猜”!

    自从那天上官月为武天一做午饭获得成功之后,她就沉迷于做饭了。

    做饭做得可谓是花样百出,各自地区的菜都能从网上学会。

    除了午饭之外,上官月也在各种方面体现着她对武天一的关心,甚至是爱慕。

    终究是闹得满城风雨。也就是周三吧,所有认识武天一同学见到武天一孤身一人走在路上,再也不是打招呼,而是问那个银发小萝莉去哪儿了。

    周四那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武天一隐约注意到,上官月在用复杂的眼神观察冯琦,不像其他人一样被莫名其妙的魅力折服,而是有一种似乎在调查什么又似乎已经知道什么的感觉,用语言的确难以描述。

    “你觉得冯琦奇怪吗?”武天一上课的时候给上官月传了这样一个纸条。

    “阴阳脸么?是挺奇怪的。”

    “不是,是他的魅力。”武天一书写这句话时颇为认真。

    “魅力???哪里有,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上官月如是写道。

    “你看周围的人,连男生都好像被他迷住了。”

    “他们就喜欢这些奇怪的东西。”

    “丁零零零零零……”

    正当武天一还想写些什么东西的时候,下课铃却响了。

    “吃饭吧……吃饭吧……今天……有炸鱼。”

    “你又学会了一道好菜啊!”

    “唔……”被夸奖的上官月嘟了嘟嘴,兴奋和激动不知怎么往脸上放了。

    唉!我真可怜!李煦阳在一旁默默看着。

    “烦死啦!这两天被肮脏的庶民顺走了超多的东西!大黑、二黑不能进来!摄像头居然也被拔了电源!你要是真想让本小姐跟你去看电影,就先看好本小姐的贵重物品吧!”早上刚来的时候,公孙玲是这么跟李煦阳说的,所以想要约公孙玲一起看电影的李煦阳只能傻呵呵地守在这里发光发热了。

    “你不来吃点么?”武天一拿起一条炸鱼,冲着李煦阳甩了甩这条鱼。

    “拒食狗粮!”李煦阳把头一扭,坚决地说道。

    “一起吃饭多好啊……”

    “嗯……嗯……”上官月点了点头,头发差点掉进饭菜里。

    “小心点头发。要么绑起来?”

    “不要……”上官月一个劲儿地摇头,银发再一次形成弧线,像剑气一样拍打武天一。武天一习惯性地嗅了嗅,倒是很享受被拍打的感觉,不知是习惯了还是什么。

    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因为不知不觉就会过去,而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有你陪伴”——有句话说得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一起吃饭未尝不是一种简单的陪伴。转眼间,它已经持续了四天。也正是周四的晚上,一切都出现了微妙的转机——有些,因一个梦,而浮出水面;有些,因一个梦,而发生改变;有些,因一个梦,而再上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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