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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难言的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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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嘭!哗——”

    这时,不知是谁,点燃了新年的第一发烟花!

    接着,许多地方陆续出现像流星一样的光球,它们直冲云霄,形成一片流星雨般的壮丽景象,却没等到达终点,在空中就自由地绽放开来。

    焰火,如盛世般璀璨。

    远郊,上官月、以及过来寻找上官月的一男一女,都驻足观看。

    近郊,孟兰馨兴奋地指着天空,又看着身旁的武天一,两人都笑得无比甜美。

    武家,武月莹和公孙玲都被焰火的声音惊醒,她俩穿着同样的睡衣,来到同一个窗台,欣赏外面绚烂的世界。

    武家,武梦珍一个人站在窗台前,闭着双眼,外面的焰火把她依稀可见的美丽容颜照得雪亮。

    李家,李煦阳摁在键盘上的手也停了下来,眼睛变成血红的颜色,来到窗前,抬起头来。

    李家,李程刚也是一个人,离开还在熟睡的现任妻子,和外面的焰火交换着秘密。

    陈家,云梦市公安局长陈大发也因焰火声猛地起身,却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三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辨不出男女,每个人都戴着变声器,逐渐向他接近,中间的那位,手里还拿着一支充满透明液体的针筒注射器。

    “你们……要干什么……”陈大发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我可是公安局长,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哈哈哈哈哈……”这三人都发出魔鬼般的笑声,每一声都彻彻底底地打破了陈大发的心理防线,使得身为公安局长的陈大发都开始颤抖。

    “啊——”

    时间悄悄溜走。

    转眼间,假期过去,又要开学了。

    还好有孟兰馨在,武天一丝毫不用担心作业的问题,当然,这样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他每次参加考试的时候,都会有种脑壳瞬间爆炸的感觉。

    哦?八只翅膀?

    武天一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位通体发着光芒、悬浮在空中的天使,他就在武天一的房间里,头快要顶到棚顶,翅膀也好像没有完全伸展开来,隐约能看清他身上闪烁着寒光的白色铠甲和手里的一把长剑。

    这人,怎么还在用冷兵器?

    “叮——”只见那长剑分裂成许多更细的长剑,浮在这位八翼天使的身边。

    剑锋都指着武天一的身体!

    不好!他要杀我!武天一赶紧后撤,却怎么也撤不开。

    “嗖——”

    这些剑异常团结地同时刺来!

    武天一下意识地拿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可紧接着,他听到了“当当当”的响声,是谁?谁接下了这些剑?

    一睁眼,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

    少年的周围有着半球状的紫色护盾,他好像在艰难地维持着这些护盾。

    剑雨攻击的频率越来越大,响声也变得刺耳起来。

    “喝!”

    那名用剑的天使怒吼一声,剑雨四散开来,如骏马奔腾,寻着不同的轨迹向武天一刺来,使盾少年将一只脚狠劲地踩了一下地面,周围展开更大、颜色更深的盾来,彻底罩住身后的武天一。

    此时,武天一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武月莹拿着一盆水,眼神坚定,站在门口!

    姐姐!别过来啊!武天一的这些话却怎么都喊不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武月莹一下子把盆里的水泼到用剑的天使身上。

    这可不是用火的天使啊!而且就算是用火的天使,泼水也没有用啊!

    天使一转头,瞪大了灰白色的瞳,犀利的眼神笔直地刺向武月莹,紧接着,一把长剑凭空出现。

    “噗!”那把剑,直接刺穿了武月莹的身体!

    姐姐!武天一看着姐姐倒在血泊之中,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一大块:就算姐姐经常捉弄自己,她也是自己的亲姐姐,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她绝对不能比自己先死,更不能为了自己而死!

    “先担心你自己吧!”武天一身前的少年大吼道。

    剑,攻势更加猛烈。

    盾,出现更多裂痕。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啊!武天一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没注意到、也没有精力和心情去注意,窗外有一个身影,身体正逐渐发出光芒。

    “咳!”武天一眼睛紧闭起来,肚子突然一疼。

    再睁开眼,孟兰馨的脚就落在他的肚子上。

    “又做梦了?”孟兰馨笑呵呵地说着,脚指头调皮地动着,弄得武天一一阵搔痒。

    “是啊。嘿,快、快停下,好痒……”

    “不要!我要加快速度啦!”孟兰馨双手摁在床边,十分开心地鼓捣着睡在地铺上的武天一。

    “啊啦!天一,快吃早饭吧!时间来不及啦!”此时,武月莹突然冲进了房间,她穿着“空之女王”伊卡洛斯的铠甲。

    见到孟兰馨和武天一这一出,武月莹嘴角一扬,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趴到地上,掀开武天一的被子,隔着袜子,开始疯狂地用手抓挠武天一的脚心。

    “啊哈哈哈……你们两个……哈哈哈……”武天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时候我经常这么玩呢!”武月莹露出了十分享受的表情,看向坐在床边的孟兰馨。

    “那让我们继续吧!”孟兰馨会心一笑。

    “呀——”

    “好惨的叫声,这几个庶民一大早就开始这么可怕的行为了。”公孙玲从房间里走出来,摇着头,自言自语道。

    “你们年轻人还真是精力旺盛呢。”楼下的武梦珍穿着围裙,看向楼上的公孙玲,“也是因为一男三女的缘故吧?”

    “不包括本小姐的吧!!!”

    “哦哦。”武梦珍抬腿走回厨房,“那你得加油了啊。”

    “都说了不包括本小姐啊!哼!”公孙玲侧着脸,吹了一下自己的刘海。不过,在看到武梦珍进了厨房之后,她吐了吐舌头,也赶去武天一的房间:只是为画画而取材而已,对,取材……

    来到厨房的武梦珍拿起马勺来炒菜,看着铺有白瓷砖的厨房墙壁,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个人来,这人长得很像武天一。她对着这个人,心里暗暗说道:如果在第三阶段之前都是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你交给我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吧……

    早饭过后,表情十分无奈的武天一被三个女孩簇拥着走出了房门。

    门口,李煦阳已等候多时。

    “你还真幸福呢。”李煦阳一把将武天一揽到自己怀里,捏了捏他的脸。

    “我都快被折磨死了……”武天一从李煦阳怀里挣脱出来。

    “折磨了一晚上?”

    “不,是一早上。”

    “嚯!怪不得你看起来精疲力尽的,需不需要大哥给你买点补品。”

    “不必了。”

    两人背着沉重的书包,继续往学校走着。

    “小黯从你身体里离开了?”武天一看了看李煦阳黑色的瞳。

    “是啊。”李煦阳答道,“我们达成了协议。”

    “协议?怎么做到的?”

    “我每天晚上必须写够能让她读整整一天的小说,她就可以暂时离开我的身体。”

    “她还会暂时离体?!”

    “啊……算是吧。”李煦阳无奈地摆摆手,“按她的解释是,其实她还在我的灵魂世界里,想拿回身体只是一秒钟的事……”

    “哦。”

    春天,路边都是新芽,绿得发亮。

    “对了,她跟我讲了你的事。”

    “快说,她怎么讲的?”实际上,武天一自己都不清楚关于自己的事。

    “她说你本不该卷入这个事的,只是有些人很恶心。”

    “更详细的呢?”

    “没了,她就跟我说这么多。”

    “你是在逗我吗?”

    “哈哈,反正就是随便聊聊。”李煦阳笑着说,“嗯……我还有一件要事不得不相告呢!”

    “什么事?”武天一说,“这回可得给我说得详细些啊。”

    “这回必然详细!是关于我小说的事。”

    “哦吼吼,你还真能坚持写?”

    “是啊,”李煦阳点点头,“有的时候遇到些难以突破的瓶颈,固然会有孤独、彷徨、黯然神伤……”

    “哟,挺能扯。”

    “哈哈,可是啊,每次遇到自己拿不起笔的时候,我都会找她聊一会儿,越聊,我的目标就越明确,到后来,都是因为她而坚持……”

    “她?编辑?”

    “不是。是插画师。”

    “噗,你连插画师都有了?”

    “在网上碰巧遇到的,我们聊得很投机。”

    “哈哈,那你一定希望这个插画师是个女的吧。你为什么不让公孙玲当你的插画师呢?”武天一半开玩笑地说,“她爱画那种十八岁以上才能看的插画,画得不亦乐乎呢!”

    “我说的那个插画师,就是她。”

    “哎?!”武天一惊讶得合不上嘴。

    “她还不知道,是我为她写了那么多,是我陪伴她那么久呢。”

    “要我把这件事告诉她么?”

    “不用了,哥们知道你也不容易,别把这事太放在心上,一直瞒下去也挺有意思的。”李煦阳的眼神十分复杂。

    “那你跟我说这事做甚?”

    “你得给我打call啊!投点儿推荐票什么的。”李煦阳改换表情,拍了拍武天一的肩膀。

    “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吧。”

    “那也是股力量!‘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行,我让家里的人都来帮帮忙吧。”

    “果然是老铁!”李煦阳又把武天一揽到自己怀里。

    “你真要拿写作赚钱?这可不是什么稳定的行当,你写的东西要是不刻意迎合读者,就不一定有商业价值吧?而且就算你写得越来越好了,要是没人理解也没人给你做大量的宣传,最后不就是净喝西北风了么?”

    “这些都是后话了。怎么评定我,也都是别人的事情。但丁不是说过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马克思在《资本论》前言的末尾处,不也同样引用了这句话吗?”

    “你能这样想倒也不错。”武天一轻点着头,“话说回来,你真要拿这个当成毕生的营生来弄么?”

    “谁知道呢?”

    武天一看着李煦阳,再点点头。

    快要走到学校了,李煦阳步伐轻快,武天一向他投去羡慕却又饱含担心的目光。有些话,武天一没说出口:时代,已经变了,现在不是但丁所处的中世纪,也不是卡尔马克思所处的社会矛盾空前激化的动荡时期,若不顺着时代走,是不会有出路的……

    我想告诫你,

    告诫你要迎合时代的潮流。

    但我又觉得这样会让你成为不了真正的自己。

    我们都拥有人生的这一次轮回,

    没错,

    活出自己来!

    你既然要坚持下去,还管什么呢?!

    还是上官月跟我说的那句话:

    “做自己认为对的事,那就没人能拦得住你。”

    不只有我拦不住你,这个世界也拦不住你。

    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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