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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唯有女装。”——本章题记
商业街，郁锦祥打工的蛋糕店。
蛋糕店的门牌上挂着“暂停营业”的标志牌。一阵风刮过，标志牌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尘，又稳稳地停在那里。
“师傅？郁锦祥师傅？”武天一怀着一线希望，几乎是趴在玻璃窗上呼喊着。
片刻依然无果，武天一只好转过身子，坐在蛋糕店的台阶上。
师傅一定有要事在身！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真实身份显现出来，嗯，一定是这样。他先是如是安慰自己，接着又想：
说实话，从来没想过这么不重视自己外表的怠惰大叔竟然是天使，哎，真是活久见啊。
就这样吧，既然师傅不在的话。
武天一抬起身来、拍拍屁股、接着低头向前走去。
“哎哟。”没走几步，武天一就撞到了人、而且是头碰头，“对不起、对不起……”
“哈哈哈，还真是疼。”
“师、师傅？！”武天一听到郁锦祥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您来了？！”
武天一看到的郁锦祥，没穿盔甲、没背翅膀，身上，一件脏兮兮的t恤衫和沾着大块大块油污的牛仔裤，没体现出朴实无华，而是显得非常邋遢。
“看看，你这就见外了吧。”郁锦祥拍拍武天一的肩膀，“跟我说话，不用一口一个‘师傅’、更不用‘您怎么怎么样’，总之叫我老郁就行。”
“老郁？这未免太……”
“没事没事，我本来也挺老的。”郁锦祥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蛋糕店的门，走进屋内，“来，进来坐吧。”
“谢谢师傅！”武天一随口道声谢，就跟着郁锦祥进了店。
“嗯？”郁锦祥侧过脸看他，眼神幽怨，“不是让你叫我老郁了吗？”
“啊呀。”武天一挠了挠头，“这个……谢谢老郁！”
“这才对嘛。”郁锦祥露出笑容来，“今天你一个人来的？”
“是。”武天一跟着郁锦祥走，不知不觉已经进了后厨。
后厨环境很好。屋内的白瓷砖排列整齐、洁净如新；水龙头和它身下的水槽没留一点儿污垢；制作蛋糕的用具等等也都各占各的窝、全无乱摆乱放的现象；甚至连面粉袋们都一个接着一个地站好了队。
“哦。”郁锦祥戴上白色手套、白色口罩和白色帽子、套上白色围裙，这一身装备都干净得很。装备完之后，他就拿出一个不锈钢的盆，舀起一勺面粉，掂量掂量，“对了，你那个小女朋友呢？又闹别扭了？”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武天一赶忙解释道，“而且，她和我同岁。”
“嚯，”郁锦祥又拿出另一个盆来，从水龙头里接点水出来，“居然是同岁啊，真没看出来。”
“嗯。”
见郁锦祥不再说话，武天一又仔细地观察一下四周。回身看郁锦祥的时候，他正在用搅拌器打着第三个盆里的东西，时不时还用勺子往里添东西。
“师……啊，不对，”武天一连忙改口，“老郁，看你那么不整洁，还以为你做的蛋糕不卫生呢。一进厨房才知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哈哈，你才知道啊。”郁锦祥熟练地将几个盆里的东西汇总起来、也就是倒在一起，忙得不亦乐乎，“以前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要费老大劲收拾厨房、弄厨师服。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个好心人帮忙，我只要认真做蛋糕就行。”
“好心人？女的吧？”
“哎，不瞒你说，还真是女的。”郁锦祥笑着点头。
“不会是郁琏瑛老师吧？”武天一又问。
“不不不，郁琏瑛已经被我送到该去的地方了。我说的那个她比郁琏瑛年长不少，但是姿色却分毫不差。哈哈哈，我们俩认识时，她还是没开过封的呢，真是百年难遇啊。”郁锦祥春光满面，端着模具走向烤箱，“今天，难得你来我这，今天就给你做个拿手小蛋糕尝一尝。”
“谢谢师……谢谢老郁！对，谢谢老郁！”武天一笑着说道，“嘿嘿，我还真想看看师娘长什么样。”
“过一会儿你就能看着了。”郁锦祥忙活完，长舒一口气，“现在去帮我把门上挂的牌子翻个面，顺便帮我迎迎客。”
“翻牌我会，迎客……”武天一站在原地。
“我这里有粉色的假发和兔耳发箍……”说着，郁锦祥摘下手套，弯腰打开橱柜，翻找了一会儿，突然拿出一套欧式的衣服来，衣服还在透明的包装袋里、没有拆过封，“对了，还有这套珍藏的女仆装！”
“啊喂，我可不穿。”武天一摆手拒绝，“要是被同学们看见我穿女装，那得多尴尬。”
“放心吧，我这每天就那几个客人，都是老头和老太太。”郁锦祥把女仆装推给武天一，“快点穿上，给师傅看看。”
“不穿！”
“快穿！”
“穿什么穿啊？穿上也不给钱！”
“穿上，我就教你几招，让你成为世界的焦点。”
“得了吧，”武天一不屑地看了郁锦祥一眼，“那样会被某群疯狂的科学家们榨干的。”
“哎？你就不怕有人暗杀？”郁锦祥把女仆装硬塞到武天一的怀中，“你要是多学会几招，就不用只靠浑天石了，况且，你的浑天石也快碎了吧？”
“这……”武天一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布满裂痕的浑天石，又看了看怀中抱着的女仆装，长叹一口气，“呼……行，我穿！”
“这才是好徒弟嘛。”郁锦祥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大。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武天一的眼中含着泪，毕竟武月莹想让他穿女装的时候磨他那么久，他都拒绝了，现在真的是……还好只是给师傅师娘看，也不算太丢脸，“要是教些不正经的东西，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咬死你。”
“好好好，快去吧。”
十分钟后。
“换、好、了……”一个黑影从卫生间里渐渐飘出来。
重新穿上便服的郁锦祥正坐在一个餐桌上鼓捣手机游戏，桌上放着一块粉红色的草莓小蛋糕，周围还摆着一圈晶莹的樱桃。
“站那别动。”郁锦祥的手指头频繁地点着，“我马上打完了。”
黑影悄悄飘到郁锦祥的身边，脸凑近郁锦祥的耳朵，依然用幽灵一般的语气说道：
“你、该、教、我、了……”
“啊，好了！我看……”郁锦祥转过头看向黑影。
“啪啦——”
手机从郁锦祥的手里脱落、掉在地上。
他的眼睛已经直了，有血从他的鼻孔里流出。
“我、我、我的天呐……”
“是不是太丑了？很丑吧？”武天一嘴唇轻动，瞳孔微颤，颇让人怜惜，配上两只粉嫩的兔耳和粉色长发、以及黑白相衬的女仆装，异常动人，只是该凸出来的地方非常平坦罢了。
“啊，倾国倾城、绝代佳人……”郁锦祥的身体颤抖着，“徒弟啊，师傅打心眼里奉劝你一句，去做变性手术吧！这样你就能填胶了。”
“什么鬼？”武天一赶紧抄起地上的手机，当镜子照。刚刚在卫生间里，他忘记照镜子就直接冲出来——其实他自己还是不想看，因为实在太可耻了——看到郁锦祥这种反应，武天一的好奇心便疯狂跳跃起来。
“啪啦——”
手机再次掉在地上，这次连电池都摔了出来。
“啦啦啦～”这是武天一非常熟悉的声音，在武天一和郁锦祥的视野里，一只手推开店门，“祥祥！我来啦！小惰祥！咦？怎么不回应？是在忙吗？”
没错，武天一的班主任，史珍珍，不偏不倚、恰巧趁着这时，进到店里。
浓妆艳抹的史珍珍捂着嘴，手里拎着的包掉到地上。她看到的，先是郁锦祥和一个陌生女子在一块儿，刚要发火，却认出来这个“陌生女子”居然是她的学生、而且是男学生！
“原来、原来你们两个……”
……
云梦市外的那座高山上。
八位所谓沐家的八翼天使全都倒在地上、有的勉强能站起来或者跪着。他们，衣服破烂不堪、脸上尽是灰尘，时不时还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一块石头上，上官筮言静静坐着、双眼紧闭。
一名中年的白袍男子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而且是脸朝下。
“涯哥，醒醒，涯哥！”身穿黑袍的沐霞晃动着这名中年男子的身体，血色的钩镰、早已被沐霞丢到一边，“涯哥，咱们是不是得回去了？是不是得回天界报告情况了？涯哥！快醒醒啊！”
矮个子的小女孩沐水吃力地爬过来，将幼小的双手摁在中年男子的背上，几乎是用尽全力给名为沐涯的中年男子治疗，可他还是一动不动。
“我来试试。”一名发色粉红的年轻女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喝！”
女子启动一张巨大的粉色罗盘，手指颤抖着、但仍尽力戳击着罗盘。
“沐角，别白费力气了。”一位看起来非常有城府的白袍男子以深沉的嗓音说道，“他已经走了。”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那名男子。
“沐天，你说的是真的？”沐霞叫道。
“我能骗你们么？”名为沐天的男子冷冷地回应道。
名为沐角的女子立刻瘫在地上，哭喊着：“呜呜……涯哥，你怎么就这么抛下我们，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啊！放心吧，我们迟早会给你报仇的！”
“唉，”沐天轻叹一声、捂着脸说道，“你们是不是都没理解我的意思啊！沐涯没死！”
“什么意思？”沐角收回眼泪，扭头问道。
“这是他迷惑敌人的假身，实际上，他早已潜入人界。”沐天压低声音说道。
“他潜入了？！”沐角和沐霞异口同声地大叫。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沐天狠狠地看了他俩一眼，“现在，带着他的假身，咱们七个乖乖回天界，等沐涯的好消息就行了！”
远处，坐在石头上的上官筮言，一动不动地打坐，仍以为沐涯已死，只因他没能完全听清那几人的交流。
一个没听清，看起来，着实是件小事。
可古人有言：“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究竟是不是件小事，还得交给时间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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