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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儿今天如何?”狐期川已在殿外徘徊了许久,看到景臣出来忙上前问道。
景臣行礼道:“期川长老,王爷他今天仍是不便见客。”
“不见不见罢。”狐期川叹了口气,又深深望了一眼台阶上那湫珊殿,说道,“族里有我们这些老东西在,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圣帝那边我也能应付。我只是真的很担心他的身子,他怨我恨我不见我也行,问题他不能连奥医都不见吧?”
提起这个话题,景臣的眼神一下就暗淡了许多,古板的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担忧。“没有人能劝得动王爷的。能让他每日喝下药,就已经让我们费尽心思了。之前来的那几个奥医,不但缓解王爷的痛苦,反而惹他发怒更弱了身体。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谁也不敢再违背他意思啊。”
“那就这样让我们看着他死?”狐期川又气又心疼,连跺脚带拍手,“我们族里现在还指望着他当这个主心骨,他若不在了,我们天狐族以后可怎么办?”
“期川长老,我只是一个侍卫,这种事情您就算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景臣也很无奈,“那些奥医都说了,王爷这不只是修为尽废的事,关隘至重还是心病。”他回头看了一眼四周,还是不放心,拉着狐期川又朝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树后才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娘娘她……”
听到这几个字,狐期川登时就变了脸,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一甩袖子怒斥道,“还提那个妖妇做什么?!”
“期川长老。”景臣忙嘘声提醒狐期川,“您可小点声吧。不是,就算您怎么骂她,王爷这心病就从她那得的,您想王爷好起来,只能找她啊。再说了,这整个沣尺大陆上能救下王爷的,也只剩下丹祖了。您就算再怎么厌恶娘娘,可娘娘和丹祖的关系又匪浅,靠我们去求丹祖也没用啊?”
狐期川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可也只是承认了景臣的说法,久久道,“怎么,难不成还让我去求那个妖妇?你是不是忘记那个叫髅笑笑的魔修了怎么警告我们的?”
“我当然记得。”景臣说道,苦笑道,“只是现在不是已没法子了,王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去求求娘娘……”
“想什么想。”狐期川打断了她,“墓幺幺自从被那个魔修掳走之后,我去禀报了圣帝陛下
说珊烨妃要外出游玩,陛下还要派人去寻她,也不知陛下怎么就这么在意这个义女,好像生怕她出了隆国会被歹人所伤,还一直让我去把她找回来,让她抓紧时间前去疏红苑供职。可把我给怕死了,费了半天劲才圆谎圆足了。”
“既然能圆过去了,那就是说,期川长老你还是知道她在哪里的?”景臣说道。
“到底是跟着琅儿久了,都学机灵了是吧?”狐期川皱眉,可看着景臣那明显不准备就此打住的样子,他摆了摆手说道,“连固执都学上了。算了,我知道她在哪。前一段时间她在北边的薄阳城,柯繁坊的人说在重英堂见到了她。”
“重英堂?”景臣一愣,“那是什么地方?”
狐期川被他当场问住了,半天冷哼一声,“不是什么好地方,总之你就断了这个念想,别想着再去找她了!至于丹祖那边,我会去想办法的。”
说罢,他好像生怕景臣穷追猛问,急匆匆就走了。
……
“王爷睡下了?”夜深时分,景臣揽住了朝外走的狐平,问道。
“嗯,好不容易睡下。”狐平这些日子削瘦了太多,疲惫的按压这太阳穴,“怎么了?”
景臣神神秘秘地狐平拉到一旁角落里,“你听说过薄阳城的重英堂吗?”
“重英堂?”狐平一愣,先是皱眉,然后上下打量着景臣许久,那古怪的眼神直把景臣看的上下发毛。“你……”
“不是,狐平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景臣浑身不舒服,“这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这地方啊?那你还问。”狐平这才收回视线,“小毛孩子闲着没事别乱打听,赶紧值你的夜去,我要先去睡下了明天还要起早。”
“不是——”景臣看狐平这就要走,一下就急了,也忘记控制音量了喊道,“不是我,是娘娘她……”
狐平一听这俩字,忙回过头来一把按住景臣的嘴,仔细听了听殿内的动静,感觉到没事,才怒道,“你干什么呢?在这里提她?”
“今儿狐期川长老……”景臣被捂住嘴,呜呜地说道。
狐平皱眉,松开他,“你好好说,期川长老怎么了?”
“期川长老说,娘娘她在薄阳城重英堂那里出现过,我想去试试能不能找到娘娘……”
景臣还没说完呢,狐平怒斥,“你敢?!”
他一愣,就驳道,“不找娘娘,就看着王爷这么下去?!”
“你找她能怎么样?娘娘就会乖乖听你话回来?还是你能敌过她身边那个魔头将她硬抢过来?娘娘恨死了王爷恨死了我们,她怎么可能回来?更何况,她现在都在那种地方出现了!”狐平又急又气,“重英堂是青楼,只不过里面卖身的都是男人,是男娼馆!她去那种地方,能干什么?那种女人,你还让她回来做什么?你还嫌王爷身体不够虚弱?!”
“……”景臣傻了,支支吾吾半天,“不是,娘娘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她去那种地方,我们王爷得多难过啊……”
“那你还不闭上你的嘴!”狐平气坏了,“赶紧值夜去!”
“是是是。”景臣被她骂的不敢张嘴,灰头土脸地朝殿内走去。
殿内。
重重帷帐内,与他们口中本已睡下的,倚于床榻安眠的男人,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
隆天城外百里郭野内,伴着一条蜿蜒小溪的小村落,正是炊烟袅袅。正是日暮晚晴,农夫们带着耙犁从陇地里陆陆续续地归家,这时村头一个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一蹦三跳地跑回家,打开院门说道,“娘亲,有客人来了。”
他娘正做饭,从厨房里撩起门帘走出来,手在腰上的围裙上蹭了蹭抬头说道:“谁啊……”
话说到一半,她看着院子里这三个陌生人,有些愣,“你们是?”
这两女一男,虽打扮一般,但模样气质格外与众不同,虽三人都带着斗笠面纱,看不清脸,但仍一股贵人的气息。
“你们找我家男人的?”中年妇女登时反应过来,说道,“他还没回家。”
“没事,我们便等他一会也无妨。”从中一个女人走到她的面前,温声细语道,“王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