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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笙道:“我若往窗外瞧一眼,若是瞧见了什么与我有关的人,只怕就来不了此地,所以我只好不瞧了。”
染香道:“好,算你会说。但……但这一路上,我睡在你身旁,你……你……你竟连动都不动,你的心不是铁做的是什么?”
叶笙大笑道:“我不动你,你动我岂非也是一样?”
染香红着脸,咬着樱唇道:“我动你有什么用?你……你简直就像是个死人,你……你……你简直连这只猫都不如……”忍不住脚尖轻轻一踢。
那只猫果然“喵呜”一声,窜进她的怀里。
染香道:“你为什么不学这只猫?”
叶笙微微一笑:“学不得,这只猫是雌的。”
染香一翻身坐起来,大眼睛狠狠盯着叶笙。
她盯了半晌,却长长叹息一声:“叶笙呀叶笙,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真不懂。”
叶笙笑道:“连我自己都不懂,你自然更不懂了。”
染香叹道:“像你这样的人,我真不知道夫人怎会对你放心。”
叶笙大笑道:“她不放心的,该是你。”
染香恨声道:“你莫要说这样的话……你会真的爱夫人?哼,我不信,你一定在骗她,总有一天,我要揭穿你。”
叶笙道:“她若骗了我,你可愿揭穿么?”
染香道:“她骗了你什么?”
叶笙道:“快活王门下那个不男不女的色使司徒变,明明已带着白飞飞一起逃了,王夫人为何还要说是仍被她囚于阶下?难道她故意要这人在快活王面前揭穿我的秘密?难道她本意只不过是要我和快活王拼个死活?”
染香面上居然未变颜色,悠悠道:“你想得倒真妙,却想错了。”
叶笙笑道:“错在哪里?”
染香道:“你不是很聪明的么?”
叶笙道:“聪明的人有时也会很笨的。”
染香道:“那阴阳人虽然逃了,但夫人可没有骗你,她说那阴阳人已永远见不着快活王的面,就是见不着了。”
叶笙道:“既已逃出,怎会见不着?”
染香缓缓道:“逃出来的人,也是会死的。”
叶笙拍掌道:“哦,我明白了……那阴阳人司徒变早已中毒,只怕一见着快活王的面,就立刻死了,什么也说不了。”
染香道:“哦?嗯……”
叶笙道:“王夫人如此做法,只是要将白飞飞送入快活王手里。”
染香道:“你现在已完全懂了?”
叶笙叹息一声:“我还是不懂,她为何要将白飞飞送入快活王之手?难道是要效法勾践将西施送给夫差的故事?”
染香淡淡一笑:“也许是。”
叶笙沉吟着,不再说话,心道:“白飞飞如今明明就在我的通天塔中,那么,那个由色使司徒变送到快活王手里的‘白飞飞’,又会是谁呢?”
莫非,是幽灵宫主的地魂?
但,她为何要借用艾静的身体?
鬼上身?
………………
清晨,山林里朝霞清冷,鸟语啁啾。
叶笙负手在林间踱着步,像是又悠闲,又开心。他心里纵有千百件心事,世上也没有一个人瞧得出。
突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穿林而来。
叶笙微微一笑,喃喃道:“来得倒真早。”身子一闪,就已掠上树枝。
自枝叶间望下去,只见两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的骑士披着绣着金花的藏青斗篷,迎风洒了开来,肩头露出半截剑柄,剑柄的红绸也迎风飞舞,从上面瞧下去,当真是一幅绝美的图画。
这两人既精骑术,又像是轻车熟路,自林中长驱而入,笔直驰向李大少夫妻所住的小楼。此时,春娇正挥着丝巾,在楼头招手。
叶笙远远瞧见骑士下马,春娇下楼,三个人说着,笑着,也不知说了什么,突然骑士们的神情变了。
其中一人仿佛厉声道:“真的么?”
春娇不住的点头,两个骑士霍然转身而出,所去的方向,正是叶笙的居所。
叶笙正在这条路上等着。
他很清楚,这两个骑士必定是快活王属下的“急风三十六骑”的成员,果然都是骑术精绝,少年英俊。瞧他们的步履身法,也可看出他们的武功都不弱。
只见这两人越走越近,叶笙直等他们两人走到树下,突然笑道:“两位要找人么?”
那两人一惊之下,同时退步,扶剑,仰头。两人不但动作一致,不差分毫,就连喝声也是同时出口:“什么人?!”
喝声出口,自然就已瞧见斜斜坐在树枝上的叶笙。
柔软的树枝在晨风中摇来摇去,叶笙的身子也随着树枝摇来摇去,时时刻刻都像是要跌下来,却又总是跌不下来。
快活王属下自然识货,自然知道这是怎样的轻功。两人面上虽然微微变色,却并未露出十分惊慌之态。
叶笙也不禁暗中叫好:“强将手下,果然无弱兵。”
只见这两人都是二十三四岁,都是高鼻梁,大眼睛。
两人的装束打扮,更是一模一样,洒金斗篷,织锦劲装,胸前各有一面紫铜护心镜,唯有镜上刻的字不同。左面一人镜上刻着的是“七”字,而右面一人刻的却是“八”字。
这急风三十六骑,原来竟有着编号。
叶笙笑道:“急风骑士,果然英俊。”
那第七骑士厉声道:“你是谁?”
叶笙淡淡道:“两位若要找人,想必就是找我。”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扶剑的手,已经握住剑柄。
急风第八骑士厉声道:“你就是要找我家王爷的人?”
叶笙暗笑,心道:“我还当春娇向他们说了什么,原来竟是说我要找快活王的麻烦。唉,这虽是最简单的挑拨嫁祸、借刀杀人之计,却当真也是最有用的。
奇怪……女人们为何总是能找出最简单又最有用的法子……但她只怕连自己都想不到,她的信口胡言,竟真的说中了我的来意……女人难道真的都有灵感不成?”
叶笙心里哭笑不得,口中却大笑道:“我若说‘不是’,两位未必相信;我若说‘是’,两位也未必相信。所以是与不是,不如让两位自己猜吧。”
那两人又交换了一个眼色,齐声道:“好,很好。”竟转过身子走了。
这一着,倒是出了叶笙意料,他也不禁怔了怔。
哪知就在这时,突听“哧、哧”两响,两枝短箭自绣金斗篷里飞出,直取叶笙咽喉。
这两枝箭来势倒也不弱,但叶笙……他虽觉意外,也不过只是轻轻一招手,那两枝箭便到了他手里。
他微微一笑:“如此厚赐,担当不起……”手一扬,两枝短箭已飞回去,去势比来势更急。
急风骑士拧身退步,“呛啷”一声,长剑出鞘。
两枝箭竟似算准了他们长剑出鞘的位置,“叮”的一声,恰巧击中了剑尖。两柄剑就像是弹琶琶般抖了起来,龙吟之声久久不息。
龙吟声中,两道剑光突然冲天而起,一柄剑直划叶笙的腿,另一柄剑砍向叶笙坐着的树枝。
叶笙笑道:“急风十三式,果然有些门道……”
他说完这句话,树枝已断了,但他的腿却未断,人已安安稳稳坐到另一根树枝上,瞧着急风骑士微微一笑。
两个急风骑士却再也笑不出来,面色都已发青,心里已知道,坐在树上的这小子,武功的确是在自己之上。
但快活王门下的“急风三十六骑”,从来是有进无退,何况他们那战无不胜的“急风十三式”,也不过只使出一招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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