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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计议既定,王华便命左军将城中一切事务交付右军,全体将士入衙休息,派柳轻衫、候俊风各带了一队前哨,先往塞尼方向探路,务必查探清楚苏切多主力方位,但不可惊动敌军。韦勇达则忙着安排城防,改编降卒,准备守城所用各种物资。
午时刚过,熊浩沈暗派人回报,皇甫敬、卫焕两位老将军果然囚禁在秘牢之中。他们已经击毙秘牢守卫,将两位将军接回城中。王华连忙迎出宫中,见推进两辆车儿,熊浩、沈暗分随左右。定睛看时,左面车中下来的,正是父亲,三年不见,父亲虽然年纪尚在盛年,却已经鬓发苍白,脚步蹒跚,形容憔悴。王华不顾征袍在身,跪倒在地,拦腰抱住父亲,眼中含泪,道:“不孝儿来迟,父亲受苦了。”
皇甫敬虽听熊浩等说天军占了萨婆,并不知道儿子也在,见皇甫少华下拜,将眼睛揉了又揉。三年牢狱之苦,一夕骨肉相逢,犹恐是自己发梦。
韦勇达也自城防赶回,拜在右面车中的卫焕身前,热泪纵横,竟说不出话。卫焕狱中见到沈暗,已知是韦勇达来救,倒不似皇甫敬那般惊异,扶起韦勇达,为他擦去脸上泪水。韦勇达见父亲狱中三载,所穿仍是□□征衣,肮脏破旧,可想而知吃了多少苦楚,眼睛更是酸涩。勉强起身,令人准备饮食热水,会同王华,将两位老将军迎入殿中。
皇甫敬两人心中无限疑问,略为梳洗,就出来叙话。王华屏退余人,只留熊浩沈暗等在旁警卫,将皇甫敬出征之后,朝廷定为反叛抄家,自己上京赴举出征等事,简短叙述一遍。那边韦勇达也将前事告知卫焕。皇甫敬卫焕两人又悲又喜,想不到一世英雄,陷落敌手,连累家人受刑,倒反要儿女相救。
王华等便问起当初出征等事,何以五万大军一去不返。皇甫敬叹道:“我在狱中数年,日夜思想此事,想来想去,还是我等大意,不熟百粤风土,轻敌冒进,致有此败。”
原来当初皇甫敬出征,因给养运送艰难,不敢拖延时日,定的也是个直取中枢的策略,兵部内阁等都审过同意的。五万大军,只带十日口粮。沿途遭逢粤军,击散即止,并不追踪。大军直入,要赶在雨季之前,攻下萨婆。数日之后,在离萨婆不远的丽水河畔,遭逢百粤大军主力,堵住山口,摆出决战之势。天军人数占优,何惧堂堂正正对战。皇甫敬因天色已晚,己军又是远来辛苦,便命在河边草地上扎营休息,待次日再行决战。岂知当晚,发生了一件咄咄怪事。军营所在的草地,竟然一夜之间变为沼泽,车马人足都陷入泥中。沼泽中更到处冒出毒气,令人头晕目眩,呼吸不畅,乃至昏迷。粤军在沼泽外面的山坡上以弓箭攒射。可怜五万大军,十之七八,死在沼泽之中。皇甫敬与卫焕各带残余队伍,拼命逃到沼泽边缘,已经筋疲力尽,被粤军轻易擒获。
王华与韦勇达面面相觑,也想不出其中奥妙。韦勇达向父亲求证方位,那片沼泽正在自己来时经过的虎陷滩后,不知粤人用了什么方法,可以使之变为草地,又一夕之间还为沼泽。
原来丽水河上游有一条支流,名唤银溪,平时向北没入山林,每隔三五年,总要改道汇入丽水。粤人久居此地,发现银溪改道时,丽水下游的沼泽便会干涸成为草地。而当银溪复位,草地又会重为沼泽。此事看起来神秘,其实原理很简单。银溪不入丽水,则转入地下,没有出路,汇集到地势低洼之处,浸渍而成沼泽。粤人世代以来,总结出这沼泽变化规律,向有“银入丽,泽变绿”的民谚。苏切多筹谋多年,早就看中此地,征用无数民工,在银溪河道处修建堤坝,要借川泽之势,抵抗□□大军。皇甫敬南征时,银溪已两年未曾改道。苏切多用堤坝阻拦,计算时日,在皇甫敬军到达之前旬日,将银溪改道引入丽水。当时天气燥热,沼泽水汽蒸腾而出,不久变为草地。待皇甫敬军到了附近,苏切多命人将银溪河道改回,并出动粤军主力,引诱皇甫敬扎营于此。沼泽中本有沼气,苏切多唯恐不够,事先还命人在泽中多处掩埋腐熟之物。这等天造地设的巧妙机关,皇甫敬等人自是参详不透。
两对父子略诉离情,王华便又率军出征,将父亲托付给韦勇达照顾。赤云都因战事顺利,士气高涨,一路疾行,穿山度林,向塞尼方向而来。
王华已得柳轻衫等人回报,知道粤军主力埋伏在塞尼寨南二十里外的琥珀峡两侧。琥珀峡其实是一道干涸了的河床,是前往塞尼的必经之路,狭长险峻。苏切多派人掘开塞尼寨的供水渠,引到琥珀峡上首,只等天军进入峡谷,便开渠放水。天军若向两侧山上攀逃,则正好撞入埋伏圈内。
此计本来甚毒,但王华既已知悉,自然不惧,离琥珀峡三十里时,命赤云都休息半日,待众人精力尽复,全军开发,不进琥珀峡,直接以飞抓越树穿林,攀上峡左的山峰。埋伏的粤军眼巴巴望着山谷,不料敌军从身后攻来,措手不及,一时大乱。王华依前命先杀头目,又令军中会粤语之人高喊“天军已占了萨婆”,‘苏提已任国主’,毫不费力,杀散左侧伏兵。
埋伏在峡谷对面高处,守护新掘水渠的粤军,听见下面喊杀声响,只道天军进了峡谷,当即开堤放水。塞尼寨的水渠汇聚数十道山泉,又积聚许久,水势颇为可观,白浪滚滚,洪流滔滔,霎时将琥珀峡淹没。右侧伏兵虽然看到赤云都上了左侧山岭,却因渠水隔阻,无法穿峡来援。下游都被水淹,只能从高处绕行来袭。
赤云都追踪着左侧伏兵,也向高处行来,到达决堤之处。此处粤军只有一千,见己方伏兵狼狈败退,赤云散在其中追击,个个身披红袍,神威凛凛,出手便有粤军倒下惨呼,犹如金蚕娘娘座下的瘟疫将军,未曾接战已经胆裂。右侧伏兵两千余人不久到达,见峰顶已成混战局势,也加入战团。
赤云都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依然稳占上风。他们武艺高强,也不讲什么阵法配合,基本上各自为战,远远望去,犹如朵朵红莲,散落在大片乌云之中。赫英南一路猛冲,长戟轮开,血花四溅,三丈之内再无活口。晏临战双斧舞动,宛如一团银光滚入敌阵,身后留下一条血路,两旁散落无数残肢,有些犹自抖动。马维城善能空手入白刃,口中叫着“降兵不杀”,在粤军中左冲右突,双手连点,片刻之间,便夺了数十人兵刃。那些人失了兵器,有见机得快的,转身便逃,不够机灵的,碰到身穿红袍的,非死即伤。
不到半个钟头,粤军已经伤亡近半。一部分慌乱中或滚下陡坡,或跳入渠中。剩下的抵敌不住,又闻道失了都城,立了新主,纷纷放下兵刃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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