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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疑窦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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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在密室婴儿陪葬室里忽略了什么。打开的瓮,地上的木盖和麻绳……看来小陈先我们一步到了那里,打开了装着小女孩尸体的瓮,不小心她放了出来。

    这时候密云的子弹毫不留情地放出去,像一缕轻烟钻进小女孩的身体里。她却像没有痛感似的蹲在原地,我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还有些话想问问她。”

    密云很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你们还要情感交流?”

    我扭过头去看小女孩,尽量亲切地说道:“你别爬那么高,很危险的。下来告诉姐姐,你有什么遗愿未了啊?”

    杜孟河噗嗤笑出了声。

    那不过两三岁的小女孩歪了歪头,扯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地笑容,接着像一发鱼雷一样直直冲着我扑了过来,我被惯性击在地上,感觉到一双冰凉有力的小手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瞬间的缺氧逼得大脑一片空白,我无力地对抗着她的同时很悲催的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人掐住威胁?

    她的力气很大,密云和杜孟河冲上来一人挟持住她一条胳膊也无法帮我挣脱,密云眼明手快的掏出刀子下了狠手,扎着红头巾的小脑袋骨碌碌就滚到了一边,但是那双手仍然紧紧攥着我的脖子,仿佛没有什么能改变她杀死我的**。

    密云和杜孟河努力想把小女孩从我身上拖走,于是我也僵硬的被拽了起来,前颈的皮肤忽然暴露出来时,她想瞄准了机会一样狠狠扭住了我的脖子,那意思是想把我的头给扭过180度!我欠缺锻炼的骨头在极致拉伸下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声音,杜孟河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固定住我的脑袋。

    密云似乎也没有想到小女孩这么难缠,带血的刀子再一次出击的目标换成了她的胳膊,带着韧带或者什么结缔组织当啷着皮肉无力垂下。

    她的手没有一丝放松。而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手慢慢脱力松下来,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突然呲呲两声响起,那双手松开了我的脖子,还没等喘一口气,接着扯开了我的嘴,那力道,想把嘴角撕裂似的,这死的也未免太过难看。我欲哭无泪的想着,虚晃余光间甚至看到密云很无奈的闭了一下眼。

    生死时刻,那双手突然嗖的松开了我,紧接着一声尖锐持续的尖叫声激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我软趴趴伏在地上,闻到烧焦的味道徐徐飘过来,原来小陈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着了小女孩脑袋上的红布。随着可以燃烧的布料越来越少,地上的头颅尖叫声愈加刺耳,刺激感使头脑晕眩恶心,紧接着是面皮爆开的声音,那张脸上的皮肤四处飞裂,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颗头骨。

    杜孟河从兜里掏出一张画满诡异红色线条的黄符,啪地贴在小女孩的身体上,那截僵硬直立的身体就像我一样无力地软了下来。

    我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她怎么还没醒。”

    “第一次下斗遇到这样的事情,人心都会害怕,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我预料之外的事情。”

    男人冷笑了一声。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我们现在也是一伙的。”

    我眨了眨眼,看见头顶熟悉的怪岩对峙。

    “说别人的坏话能不能小声点。”我吃力的坐起来,揉了揉今天饱受摧残的脖子。

    “看来老郑他们用炸药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被那东西跟上。”杜孟河开口。

    老郑都搞不定的小女孩啊……我看了一圈,没我在见到那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只在远处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些碎裂的骨片和粘液,跟我们在婴儿陪葬室看见的一样。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杜孟河适时地说:“我们看见的是幻象,人彘尸变后怨气附在小陈身上被带出来,就是为了找一个宿主。”

    密云安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又恢复了他的高冷。小陈望着我,有些愧疚地笑了笑。

    “所以她选定了我?”我指指自己,难以置信。

    “只有这种可能性了,否则为什么解释她只对你下手。”

    “因为我是这里唯一的女人?”自嘲地笑了笑,“那她为什么不选白姓女人?”

    “谁说一定是那个女人。”密云难得开口,他转向我们这边,道:“使用炸药的人,也许是你们另一个队友。”石头。假设可以成立,他一个人很难抵抗尸变的小女孩。

    “小陈,你把自己在婴儿陪葬室经历的事情再跟她说一遍。”杜孟河突然说道。

    “打开人彘瓮后,我的神经似乎被催眠控制了,有一个念头指挥着身体,我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干了些什么,直到碰见你们,她躲在我后面,冥冥中一个念头指示我朝你走过去。”

    “也就是说,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婴儿室出来的,也不记得有没有碰见其他人?”

    小陈摇摇头,确定性地补上一句,“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从那条路出来,见到你们的时候,神志清醒了一点,但是对于这里没有一点印象。”

    “这就是我不确定的地方,”杜孟河望着那堆被炸开坠落的石块说,“尸变人彘是小陈放出来的,如果他见到活人就能恢复一点神志,那么无论是遇到老郑还是石头,他都会留下记忆才对,现在的说法则证明,除我们之外,他没有碰见其他人。”

    我不知道他的语气里对小陈的言辞是不是带着几分怀疑,思路顺着他捋下去。“换句话说,堵住路的原因不是为了躲避尸变的人彘。”话刚说完,我下意识看了密云一眼,果然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们要躲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掉进婴儿陪葬室之前我们听到的声音……第一层巨大的震动声,当时密云说有东西要下来了。”我说,“我们没见到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在这条路里面。”密云站起身,示意被石块堵住的洞穴。

    “之前我落单的时候,在第一层碰见了一个全身溃烂的人……”我有些犹豫地说着,“其实还碰见了一个巨大的悬空棺材,被铁链栓住的,我从那里逃出来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可能出来了。”

    密云默不作声地看了我一眼,神色很平静,倒是弄的我推翻了之前的猜想。

    “我和老郑没有碰见那样的东西。”杜孟河说,他偏了偏头,我明白他是想问另外两个人,却发现石头和白姓女人都不在这里,只好作罢。“这座古墓里出现的奇怪生物确实不少,如果是其他人不得不使用炸药来逃避的生物,我们对上也不一定干的过它。”

    “我同意你的看法,那么现下的状况,我们怎么办?”我指了指剩下的两条路。

    “你的背包呢?”杜孟河冷不丁说道。

    没有石头在这里跟我一唱一和,我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可能是掉在铁甲将军那里了,里面还装着一份图纸。”我和石头交谈的时候把图纸重新认真看了一遍,且不说和现实的墓穴构造有多大出路,单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不在地图标识上,有没有也是一个样。但是谎言就是这样,你撒了一个,就要无穷无尽的圆下去。

    杜孟河未做他想,只说了句“没关系”。我偷眼看了一下密云和小陈,前者面无表情,好像对图纸一点也不关心,小陈挠了挠头,脸上一副中年男子的镇定。

    我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真是怀念和石头在一起屁话连天的时候。

    “我没什么想法,走哪条路都无所谓。”密云表了态,紧接着杜孟河看向小陈。

    他那条悬针纹皱地更深刻,“也许因为从左边那条路走出来的原因,我不想再进去一趟,谁知道那人彘指挥我在里面干了什么。”

    随后轮到我,我看了看大家,道:“也许他们选择堵住中间这条路是随机选择,但是……保险起见,我建议就走这条。”

    征求完意见,杜孟河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框,低头思考了一分钟。“那么,我同意初冬的选择,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走吧。”

    “密云。”费了老大功夫爬到石头顶上,虽说杜孟河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动作却很快。等我最后一个爬到顶,感觉面前的三个人都可以喝一壶茶了。

    听到难得开口叫他,对方扭了扭头注视我。

    “那个……有个问题纠缠我很久了。在第一层的时候,我们是不是碰见过?”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半响冷冷吐出两个字。“没有。”

    我舒了口气,又听到他接着说:“但是我知道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半口气噎在喉咙里。“哪些事?你是指铁链棺材?”

    他点点头,“另外,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对一个全身溃烂、不知道什么时候尸变的东西讲话的人。”

    我被他噎了一下。“我做那些事的时候……你也在?”

    “墓室很黑,我不知道你是敌是友。”言下之意,那个时候他大概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观察着本姑娘的一举一动。

    我还不死心,又问:“那……铁链棺材里的东西,你看见了吗?”

    他沉默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杜孟河拍了拍我。“有什么下去再聊,被夹在这缝隙里不难受吗。”

    真下去了,我才发现这条墓道显然还没修缮完全,粗糙的墙面不小心就可以整几个口子在身上。也许是因为长度和洞口的原因,里面尤为阴暗。折腾了一天,大家身上的狼眼手电都已经报废了,小陈点亮了几个火折子,走在前头。

    我在后面看着他稳健的步伐想起来,能一个人走到这里,未必没有几分本事。

    没过一会,小陈停了下来,这两天我被刺激的,前面的人一停下就开始紧张,见状赶紧凑上去。

    “地上有血迹,还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他蹲下沾了一点在指头上捻了捻,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老郑。

    我举起一个火折子沿着血迹往前照了照,发现这痕迹实在是很长,估计一路下去都有。“这血量,是石头的**不离十了。”

    “他身上的创口估计不小,一路捂着伤口走了这么远,还不得不用炸药把洞口堵住。”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那个糙汉身上带没带绷带。“眼下只能希望我们找到他之前,他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吧。”

    “像他这么有经验的人,心里有分寸,你别太担心了。”杜孟河安慰了一句。

    估计是因为血迹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沉默起来。小陈头上戴着一个矿灯,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掏出来的,看来下斗这件事,就是要在身上任何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塞进去一点以防万一。

    “还没走到第三层。”我说道,“这地势没有一点向上的意思。”

    “感觉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之前尸变的小女孩也是个障眼法,也许我们正在以一种微妙的坡度向上,不过人体感觉不到而已。”杜孟河的声音就在我后面。

    黑暗中我看不见其他人的表情,反而大胆起来。“哎杜孟河,你之前下过几次斗啊?”察觉到他微微的停顿,我又说:“好奇心好奇心,不想说的话没关系的……”

    “不多……”他顿了顿,“我只下大斗。这次之前,我大概两三年没出来了。”

    两三年?他看起来很年轻,那岂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进这一行了?

    “石头之前肯定跟你简单介绍过我,除了走投无路不得不走这条路的,世代淘金的家族里,人们从孩提时代就开始训练各种技能,接受长辈设定的考验,凭借成绩来判定你的资格能下什么样的斗,甚至用来挑选继承人。”

    “世代淘金的家族里,总有人不想做这一行吧?有自己的梦想。难道是必须服从的吗?”

    “现在的时代和以前不一样了,对老辈人而言,你可以拥有表面上的职业,但是家族的需求召唤是第一位,偶尔有几个渴求自由的人,也会被边缘化。现在走出去的人多了,知道秘辛的便越来越少,很多人在出生时就被父母禁止接触这一类事情,彻底做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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