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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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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磊:对不起,回来晚了,有朋友请吃饭

    郁郁:没事啊,我又没等你

    小磊:你都不问我哪个朋友请吃饭,男的女的

    郁郁:你确定说了我认得到,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小磊:都叫你别这么高冷了,会被人说矫情的

    郁郁:你再不开始讲故事才是矫情

    小磊:好吧,开始……

    ﹉﹉﹉﹉﹉﹉﹉﹉﹉我是一条分割线﹉﹉﹉﹉﹉﹉﹉﹉﹉

    荔户担保,真实可靠!

    早上吃的面估计老板没煮熟,公厕被我轰炸的感觉随时会散架。痛并快乐的我,一抬头就看到了这则小广告,这简直是粪坑里的救命稻草!我小心翼翼的把小广告撕下来,别误会,我有厕纸,我感兴趣的是上面的电话号码。

    冲出公厕,我用一家小超市的公用电话拨通那个号码。那头是一个本地口音的男人,满嘴嗨呀嗨呀,一千块钱辛苦费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本人还可以出面的啦。

    一千块!我的全部家当,还是五年前存在银行的,利息还没有异地取款手续费多,我他妈后悔当初把钱都贡献给了网游!

    早听说过这种专门给人提供担保的本地人,价格也差不多就这样子,我一咬牙答应了,找到个工作解决了温饱再说。

    这是我出狱的第六天,我没回老家,因为后妈那张臭脸和老爸为难的眼神让我受不了。直接买了火车票,三十几个小时硬座加两个多小时大巴车来到了特区荔都,这个传说中靠自己不靠爹的城市,下车时候我脚肿的像水晶猪蹄。

    这就叫冲动的惩罚!五年牢狱生活,我已经和这个社会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在这个节奏快到飞起来的城市里,我像根羽毛,人人懒得看一眼,城市充满活力的劲风,吹得我翻转跳跃闭着眼,无处立足。

    工厂拒绝接受我这个刑满释放人员,在这标榜公平的城市,我的交通肇事和杀人放火并没有被区别对待,我满是欣慰和愤怒。做服务员端端盘子打打杂还要本地人担保,见它个大头鬼,我去哪儿认识本地人?

    拨打电话二十分钟后,男人坐着摩的和我见了面,收了一千块把几张户口本复印件和担保书交给我:“谋问题的啦,随时电话联系,偶做这个生意不是一天两天的啦!”我真想揪住他的大舌头,找个熨斗帮他烫直。

    我激动,仿佛看到了一片希望的田野在等着耕耘,手毅然的摸向瘪瘪的裤兜,用仅剩的三个硬币买了碗米粉。几口吃米粉,跑去参加人力市场的免费招聘会,我鼓励自己,老子就是楚霸王,都破釜沉舟了,一定行!

    招聘:桂荔路高档住宅区园林绿化工,年龄20_50,能吃苦耐劳,有无经验均可。管吃住,提供工作服和劳保鞋。

    我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破皮鞋,放在监狱仓库五年时间变得又干又硬,左脚还张了嘴。包吃包住又包穿,这他妈是给我量身定做的吗,不就是挖坑种树修剪草坪吗?

    面试我的是一个穿白衬衫扎领带的眼镜男,随便看我一眼就让填表,然后他就看到我在履历一栏写着刑满释放:

    “唉呀,人家是高档住宅区,安全需要嘛,你这情况不早点说,浪费一张表格!”

    “交通意外,不是别的那个……我有担保文件……你看你看!”我边解释边掏出刑满释放书和担保文件给他看,这年头失信都上黑名单坐不了高铁飞机。哥是另一份黑名单上有身份的人,逢年过节京城都进不了,瞒是瞒不住的。眼镜仔细看了担保文件:

    “你人看起来还是蛮老实的,我给你这个机会,下午两点半,到桂荔路四季豪城小区参加复试。”

    “谢谢,谢谢,我去了找哪位啊?”真的意外,我开始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性福。

    “当然是找我啦,你问保安物业招聘点在哪里,他会带你去,两点半别迟到,我们最讲究准时的!”

    “好,好,太感谢了,我一定准时到!”我高兴的想亲吻他的眼镜,刚转身要走,想起我的担保文件和释放证明没拿,还有这个桂荔路怎么走?

    “哎呀,东西放我这里没问题啦,下午你到了那里,成不成要还给你的。你给我的印象不错,主管那里我会帮你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钟意你!这个复试通知书你拿到,上面有交通方式。”眼镜男十分热心。

    我又在心里千恩万谢了他十八辈祖宗,他们究竟是如何孕育出这样好的人的?出了人力市场大门,感觉天都特别蓝,这个城市还是有人情味的嘛,我的温饱不是梦!

    看了看通知书上的交通方式,做268路公交车6个站,那就是差不多六公里,现在快十一点,三个小时老太太都能走到了。因为我只能甩着火腿去,兜里空空如也,不走路难道坐霸王车?

    心情开朗我身轻如燕,虽然是冬天,南方正午的暖阳晒的我还是出了一身汗,这他妈澡堂子都没有,冬天洗澡就是受罪,自己来了这几天都馊了,十块钱床位小旅馆住了两天,只用冷水擦了几把身上,真他妈造孽?

    眼见着公交车上了一座立交桥,我擦!地下通道出入口七八个,哪个进哪个出?这个鬼地方也没个人可以问问,我这个急啊!看了一眼时间,磨磨蹭蹭的快一点钟了。只能随便一个出口出去守在路边观察公交车,十几分钟都没有268路从桥上下来,看来要换个出口。在另一个出口又守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268路过,我他妈都快哭了,抓紧时间再换。

    又换了两个出口,终于看到一辆268路从桥上下来,我撒开腿就追,心想这回我就跟着你跑,不信你他妈还能飞?公交车驶进了一个车站,累的我双手扶膝弯腰大口喘气,看了一眼公交站牌,差点没呕血三升!这是来的方向!

    我擦,两点半以前死我也要死到四季豪城门口,冒着滚滚车流,我横穿公路。看到268路公交车后,紧跟在后面跑,这回打死也不从地下通道走了!公交车上的人指指点点的笑,肯定以为我是个疯子,拾荒者和疯子这里很常见,追公交车的基本是个极品了。

    终于到了第六站,我庆幸自己在监狱里没放弃锻炼,这体力棒的都爆棚了!看了看时间,还差十分钟两点半。我赶忙问公交车站候车的人四季豪城怎么走,居然纷纷躲避表示不知道。妈的,老子是问路又不是索吻,躲个毛,终于一个清洁工热心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没听过四季豪城,这里只有个世纪花城。”

    “那桂荔路在哪里?”我不甘心。

    “不晓得,可能是前面别墅区那边吧!”

    “那这个世纪……花城在哪里?”

    “沿着这条路走五分钟就到了。”

    我道了谢赶紧往那边跑,隐隐有种不祥之感,赶紧催眠自己: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帮大舌头说出来的话听起来都一样嘛!很快就到了世纪花城门口,保安拦住我。

    “我是来应聘的,两点半,你看……”我拿出那张纸给保安看。

    “你这个说的不是这里啊,我们这里招聘不会去人力市场的,都是内部推荐,待遇好嘛!”

    “不是这里?那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四季豪城哦,跟我们这个小区是一个老板开发的,在另一个区,离这里很远的!”

    “那桂荔路是这边吗?”

    “往山上走别墅区门口那条路叫桂荔路,我看你是被骗了!”

    “什么?被骗了?”

    “刚从老家来的吧?人力市场那里免费招聘都是骗人的,找些人假装招聘拉人气,吃过一次亏你就知道了!”

    “啊!那我担保文件还有……那个证明都在他手里呢?”

    “证件怎么能随便给人呢?估计转身就给你扔了,老乡,就当长教训吧!”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不祥之兆应验了,我继续催眠自己:桂荔路,去桂荔路,那里有四季豪城,这个保安不知道罢了!即使错过时间也能找回证件。我朝山上走,肚子像有只鸽子一样咕咕叫。这一个星期,我已经怀念几次监狱的生活了,起码不用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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