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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做一个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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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爸爸了,那个老实巴交的矿山工人,其实爸爸命挺苦的,十九岁就下矿井工作,辛劳一辈子。

    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爸爸听到我的声音十分欣喜。原来就在昨天,有人打电话到家里,说是我在荔都病了,阑尾炎穿孔生命垂危,让爸爸打钱。爸爸当时就慌了,四处筹钱,今天还四叔联系好了要一起到荔都找我。幸亏我这个电话及时,否则真是伤财劳力了。我听的眼眶都湿了,我从小就不爱跟爸爸交流,大了以后还抱怨过爸爸太没本事,太普通了。现在我感觉即使再卑微的父亲,他的爱也是伟大的。我告诉父亲自己没事,现在已经在工作了,让他记下自己的电话,有事或者想我了就打电话,我生平第一次跟父亲说了对不起。

    挂了电话,我感觉重生般轻松,自己又一次感觉到还有人关心自己,需要自己,爱自己!究竟骗子是怎么知道自己家里的联系方式呢?我想起了在人力市场找工作时填的几份表格,都有紧急联系人这一栏,还强调很重要必须填,我没有多考虑就填了家里的电话,还有父亲的名字,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

    苑蔚刚好下楼,看到我的样子怪怪的,问怎么了。我一把抱起她在空中转圈,嘴里还大声念叨:

    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今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今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

    苑蔚开心的抱着我的脖子,任我转来转去:“小磊,怎么这么高兴?”

    “你也应该去理解你的父亲,他还是很关心很心疼你的。”

    “我知道啊!”

    “那你还气他骗他?”

    “这并不矛盾啊!我想给他生个外孙带,他也很高兴,你没看出来吗?”

    “那为什么不能好好沟通,和和气气的呢?”

    “可能是我太需要关心和爱了,所以方式比较极端,我表现的越不堪越堕落,看他心疼和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越心安。我怕我好好的,他真的就放心我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就没了。”

    “你什么都明白,却要转弯抹角的达到目的,你很累啊!”

    “每天睡不着觉,你也看到了。”

    “那怎么办?”

    “这不是有你陪我玩吗?”

    “我去,弄了半天我是减压阀出气筒啊?”

    “这是你签了合同的工作,干嘛?想要悔约啊?”

    两人三天没有出门,聊啊聊,说不完的话一样,我给她讲自己的家乡,讲小时候的故事。苑蔚偶尔肚子痛,我赶紧老办法搓热了手去揉,苑蔚也刻意缩短每天晚上工作时间,仿佛越来越离不开我。我没有继续和叶子聊天,偶尔发一两条消息问候一下,叶子说她已经在学习按摩了,我鼓励她加油学习。

    转眼到了周末,早上吃过饭,苑蔚开始走马灯似的换衣服。几天没出门我憋坏了:

    “你穿这么漂亮,我们准备哪里去啊?”

    “不告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绝对刺激好玩,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我二话不说跑去拿她的大衣围巾,伺候她换上,两人出门,苑蔚发动玛莎拉蒂朝市区驶去。结果又是买买买吃吃吃,我抱怨哪里来的刺激新奇?最后苑蔚带我来到了一家纹身馆门口。

    “啊!你不是要告诉我刺激的事就是这个吧?”我惊恐的问苑蔚。

    “嗯,门口就已经刺激到你了!”

    “我想……回家!”

    “没出息,给我滚进去!”

    “姐,咱商量一下呗,听说疼的不得了!”

    “疼什么,我都不怕,你还怕?还坐过牢呢,连个纹身都没有好意思在外面混!”

    “哎,进就进,谁怕谁啊!”

    我壮着胆子进了纹身馆,一个扎马尾的男人接待了我们,我看着满墙的图案毛骨悚然,有蜘蛛、骷髅、十二生肖,美女走兽大花臂,我不懂欣赏,只是感觉到皮痛。

    “这个好!”苑蔚指着一个整背的飞天图案说,吓的我一激灵。

    “不行,不行,不好看!”

    “那这个呢?”苑蔚一指他背后的一张图,我一看,妈呀,这不是小时候那种牡丹花缎子被面吗!

    “救命,不行,你是非要疼的我大小便失禁不可啊!”

    “小磊,不许那么恶心!”苑蔚嗔怪。

    “不会那么疼,这一幅的话要分很多次才能完成……”马尾男人温柔的说。

    “啥?还很多次,那不比受刑还惨,有没有小点的,我看这个蜘蛛啊,要不来个汉字,要简体的。”

    “对啊,我们互相纹名字吧!”苑蔚提议。

    “不行,那以后洗掉很麻烦的!听说更痛的。”我反对,感觉苑蔚名字笔划太多。

    “要死啊你,为什么要洗掉?”

    “不好看,纯粹是视觉艺术的角度来说的。”我辩解。

    “还视觉艺术,不吹你能死啊?那你自己选一个,不能太小,选不出来就互相纹名字!”

    我挑了半天,每一幅都触目惊心,因为我压根就没心理准备,苦思了半天,还是汉字划算点。

    “那就纹名字吧!能不能纹个草书什么的,尽量连笔一点。”我问马尾男。

    马尾男连连点头,让我们把名字写在纸上,他去找素材。苑蔚问我怎么又同意了,我说自己名字比苑蔚的笔划多,自己划算一点,再说了草书别人不一定认识。马尾男回来了,写在纸上的样板拿给我们看,苑蔚表示满意,我看了一眼,字写的行云流水很是诗意,咬牙切齿的问纹哪里,胳膊怎么样?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胸肌!”苑蔚提议。

    “啊,不行,疼死怎么办?”我双手捂住胸口。

    “左边,紧贴心脏,我就在你心里了!”

    “你咋那么想在我心里,再说了这是在外面,隔着肉呢。你不会也纹胸肌上吧?”我坏笑。

    “磊哥,求你点事呗?”

    “别说了,一叫哥肯定没好事!”我隐隐感觉又进套了。

    “你也知道我连打针都怕疼,你忍心让我受苦啊!”

    “所以呢?”

    “你自己的名字也替我纹你身上吧!哦,是胸口。”苑蔚哀求,眼圈居然有泪光。

    “姐,亲姐,纹你一个人的名字不就行了,我的纹我自己身上算怎么回事啊?”

    “你就当帮我完成个心愿!”苑蔚马上就要哭了。

    “好,纹,老子欠你的,猫尿给我憋回去。”

    苑蔚破涕为笑,赶紧给马尾男使眼色,我感觉生不如死,和这个妖女在一起总是被这感觉围绕,这回还要给他弄个抹不去的记号。既然答应了就得玩得起,来吧,我把衣服一脱,咬紧牙关。

    确实很疼,我都不敢看,感觉全身肌肉都在抖,也有可能是太紧张啊吧。苑蔚在一边双手捂着脸,咧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整整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总算搞定了,苑蔚早都看累了看怕了,跑到一边坐着等。一看纹完了兴奋的跑过来,我胸口又红又肿,有点血肉模糊,吓得她瞪大眼睛。

    “受苦了小磊,幸亏我没冲动!”

    “是,你多理智啊,受苦是我的命!哎,不对啊,两个人的名字不是四个字吗,我怎么看着多了一个字,中间这个是啥啊?”

    “爱呀。”

    “哎呀,那不是俩字吗?”

    “爱!”

    “啊,那第一个字怎么不是崇啊?”

    “笔划太多了,心疼你嘛,小磊爱苑蔚!怎么样?”

    “老子想死!除了我世界上还有这样干的傻叉吗?”

    “少废话!付钱去!”

    坐在车上我不住的掀开衣襟看自己的纹身,一脸嫌弃和委屈。

    “我后悔了,这以后怎么见人啊?”我咬牙切齿的说。

    “爱我你就见不了人啦?”

    “是这几个字没法见人,还不如弄个蜘蛛啥的呢!”

    “别那么恶心,难看死了,这个别致!你爱不爱我?”

    “这不都刻上记号了吗?”我回答。

    “爱不爱?”苑蔚急了。

    “应该爱吧!”

    “你不是不知道以及不确定吗?”

    “那是之前,不是误会你被……你爸爸养着,现在你是真正的白富美,我没信心……”

    “废话,我爸爸不养我谁养我,我自己也能养自己,你需要什么信心,你需要虚荣心吧?”

    “可能吧。”我被她说的不好意思。

    “你娶我好不好?”

    “是玩游戏吗?要不是我不敢!”

    “你不是不敢,是不甘心!”

    “什么不甘心?”

    “和我比你缺少了五年最好的时光,五年,可以谈几场恋爱,做喜欢的工作,也可以颓废荒唐随心所欲,你现在心里是不是遗憾,为什么不多给你五年时间再遇到我。”

    “你是个巫婆!”我十分确定的说。

    “我不想你带着遗憾和我在一起,那样对你我都不公平。”

    “别绕圈子了,你又要耍什么花样?”我不耐烦,隐约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可以给你五年时间,我等你来找我。”苑蔚说。

    “什么意思?我没懂?”

    “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会等你,五年后你还认为你爱我,你来娶我。”

    “如果我爱上了别人,准备娶她呢?”

    “我祝福你!”

    “如果有人爱上你,你也爱他准备嫁给他呢?”

    “你祝福我!”

    “靠,分道扬镳被你说的这么清新独特,你认真的话我什么时候走?”我鼻子酸酸的,又想维持自己可怜的尊严。

    “随时,我结工资给你,一个月的,衣服和其它东西当做奖金。合同结束了,你不舍得啊?”

    “我承认有点舍不得,但不想被你瞧不起,我确实有遗憾,为什么是现在遇到你,我没准备好!”

    “那说好了。”

    “一言为定!”

    两个人都有了泪光,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小磊,最后哄我睡一次觉吧!”

    “嗯,只要你开口了,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第一眼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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