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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座落于北方的沿海城市,干净,潮湿,风还大,号称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
冬日里风雪正盛,窗外一片银白的世界,看着像童话,冷的能要命。
阳台上的那盆小绿被我改名了,正式更名为——王子。
它就是我的小王子,将被我悉心照料。我看着它,仿佛看到未来的某一日,三月烟霞,莺飞草长,我的王子也绽满了紫色的惊艳。
马上快到年下时节,酒店里增大了客流量,每个当班的白天,都忙的晕头转向。
清晨交接班的时候,一般不是客流高峰期,我喜欢站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听八卦分子们神乎其神地讲那日联谊,谁谁谁如何惊艳,谁谁谁就是楚少年的女朋友这样的头条新闻。
好在自联谊之后,他就回了自家的商贸公司。偶尔一个电话,我会给他讲讲群众们的眼睛究竟有多么雪亮以及那日被他牵着的白裙女子的身材有多么劲爆之类的话题。
他会不说话,静静地听完,而后低低沉沉地笑,笑起来就没完没了。他在嘲笑我的身材,我知道。
每到这时,我通常都会十分生气,冲着他大喊大叫。
“老子是c!c也就可以了,你还笑。”
楚少年,止笑,“没关系,a也不赖。”
我嚎,“c,c你没听到吗?你摸不出来吗?”
楚少年:“……没试过,下次试试!”
我:“@!#¥%…………&”
我表示很受伤。
我表示要奋发图强,改变现状。
我其实只想说,木瓜,是个好东西……
二楼餐吧后面的小厨房里,有位华小厨,为人热络又讲义气,是个知恩图报的。
姚胖子“倒卖”厨房水果的事情,最终东窗事发,被大厨没收了厨房的钥匙。
我在没升职前的某一段时间里,厨房的保洁阿姨回家哄孙子去了,正赶上中秋忙季,厨房堆得成山的盘子碟子没人刷。
华小厨天天嘴里挂着妈妈大爷祖宗xxx,泡在碗池子里半宿半宿地喜唰唰,腰酸背疼。
我每每见之,都会忍不住欷歔半晌。后来,索性撸胳膊挽袖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华小厨感动的每次帮他刷完盘子,都会夸我一句:“姐姐,你是好人。”
这话我听得十分受用,每次当班,刷盘子刷的更来劲儿了。于是乎,在新的保洁阿姨来报道之前的这段时光,我与华小厨结下了相当深厚的战友情。
时不时地给我来杯自制冰激凌,留上几个蛋挞榴莲酥之类的点心,都是家常便饭。
尤其是木瓜,每次当班,我必得坐在厨房拿根勺子抠上一个。这些,都得感激华小厨之功劳。
这日,我又来到了小厨房。与华小厨各自搬着一个小板凳,他正拿着黄瓜雕竹子,我则拿着勺子抠木瓜。
连吃了一个月,见到木瓜,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出家修习辟谷之术。
连华小厨都看不下去了,他掀掀眼皮儿,“姐姐,你还没吃够啊?”
我止了鼻息,往嘴里塞了一口木瓜,囫囵吞下,戳勺子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这是养生。”
华小厨瓮声,“姐姐,木瓜如果都那么好使,谁还去做手术啊!”
我咂巴咂巴嘴,觉得也是那么一回事。唔~这小子难得说出一句有道理的话。
“姐姐,人不能总为别人活着,偶尔也得想想自己。”华小厨抽冷子似的忽然来这么一句。
我安置好剩下的半个木瓜,拄下巴问:“几个意思?”
华小厨完成了一节竹子,放进了盘子里,又抄起一根黄瓜,“你在二楼那时候,把牛兰兰护的和亲妹子似的。我给你什么好吃的你都要分给她一半,可她呢,有了好吃的只顾着自己吃,什么都没给姐姐留过。”
“我当什么事儿呢,一口吃的而已,你瞧你。”
华小厨仍旧不高兴,“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她是姐姐的徒弟,我自然也会照应着点。所以每次做好吃的都会给她多留出一些,以为她会带给姐姐,结果每次都被她独吞。”
“姐姐这性子,怕是早晚会吃亏,对谁都掏心掏肺,还不问值不值得!”
华小厨越说越激动,手里的黄瓜都快削成牙签了。
我琢磨琢磨,越发觉得这小子话里有话!
“你老实说,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华小厨站起身,抖落了一地黄瓜皮,耷拉着眼皮,不再理我。
“呦呵,几日没见,长脾气了是不是?还不快给老子说,真等着我抽你皮啊?”
华小厨不吱声,仍旧自顾自地收拾厨房。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说完,我就去开门。
华小厨站后边,竹筒倒豆子似的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姐姐就当我今日喝多了,说多了说深了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瞪他一眼,“别搁那扯没用的,痛快儿地说。”
“昨晚餐吧来个女的,个子不高,长着一对母狗眼睛,一瞅就是个瞧不起人的。她跟牛兰兰打听,姐姐怎么不在餐吧?还有许多与姐姐有关的私事儿。牛兰兰来者不拒,逮到什么说什么,一点都没给姐姐保密。她还说,那日联谊会上楚助拉着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姐姐你。那女的听了之后很生气,扬言最近要会会姐姐。”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咯噔”一沉。华小厨说的人,跑不了云姗,然而真正让我心凉的,是曾经一度关照有加的“徒弟”。
每一个来这里工作的人,都会由老人带领一段时间。牛兰兰来的时候,黑黑瘦瘦的,性子有点呆,大家都不愿意带她。是我主动找到了县委兄说情,把她领到了自助餐吧。如果一个月内,还没有师傅愿意收下她,她将毫无疑问地被解雇。
我看到她,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面对这么辉煌的地方,眼中时常会满布迷茫、无助的黯淡。
为这,我从不会吝啬举手之劳的善意。
“姐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楚助的女朋友……”华小厨说着说着见我不吭声,转口道:“亏得姐姐吃了一个月的木瓜,为着那种人,是不是吃刀子你也吃啊?”
“华小厨,你大爷的,削一下午了,你看看你才削出几根竹子?当心大厨踢你啊!”我冲华小厨笑笑,没心没肺地走了。
关上门,笑容倾刻消失不见。
面对着自助餐吧的方向,无奈摇了摇头。
华小厨今年19岁,还是个初来乍到的青头小子。许多事情他看不透。这个世道,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事情多了去了,若都仔细计较,岂不累死?
生命难能可贵,活着已极是艰难,我们何苦,总将烦人的问题挂在心上。
出来的时候,在楼梯口的缓步台上遇见了许子,彼时,他正点头哈腰地堆了一脸笑领着一位男客官上三楼。
此货大名许忠良,为人着实一点不忠良。搁生物界来说,那就是一枚泥鳅,滑不溜丢的,你想抓都抓不住的手儿。说白了就是太滑,交不透。若放到了学者的嘴里形容,应当是这样式的——脸皮厚而无形,心黑而无色,可谓之“英雄豪杰”。
“归来,下班等我一会儿啊!”
许忠良上楼前,还不忘挤给我一句等他,也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初刚开业的时候,每个在职的员工都是经过专业培训三个月,才正式上岗的。而许忠良,刚好和我是同一批学员,我们是酒店招收的第三批也是最后一批学员,一个教室里呆了三个月的“同门”,所以在上岗后,互相之间也格外地照应。
我为什么对他有诸如以上的那些总结呢!追根究底,还是这小子说话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胡诌。明明没钱,还不说实话,非得说自己钱包丢了。明明来自偏远没落的农村,还非得说自己来自呼伦贝尔大草原,家里牛羊成群,自己更是个专业的套马汉子。
从前,我也和所有人一样,听信他胡诌八扯那一套。偶尔还觉得他这个人挺淳朴的,还不错。
直到这一日,他让我下班后等他。
我坐在员工休息室等了半晌,手机都快玩没电了,也不见这家伙的影子。
左右下班后无事,我就跑去了酒店对面的网吧,玩了一会儿,他的电话来了。
声音听起来比较沉闷,鼻音重,“归来,我表哥也来咱们这上班了。我今天有点事忙不开,他想去上网,不知道地方,你能帮我给他指个路吗?”
我心说,这算个什么事儿。举手之劳。
遂风风火火地回到寝室楼下,老远就看到了许忠良说的人。
个子瘦瘦高高的,腼腆,不爱说话,长得有点像大衣哥似的“小伙儿”。
我很热络的上前打招呼,“嗨!你就是许子的表哥吧?”
对方笑的局促,一双手一会儿摸摸脖子,一会儿挠挠脑袋。果真是个腼腆的。
我缩缩脖子,哆嗦着道:“网吧就在前面,咱们快走吧!冻死了。”
“啊……行。”那家伙蹦出这么一句,大步流星地跟在我旁边。
我不着痕迹地跟他保持点距离,谁知这家伙又凑了过来。我表示无语,只能在心里翻着无数白眼把他领到了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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