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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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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奶奶(不是亲奶奶,后面爷爷又找的)家可以说是全村最穷的了。她为什么会最穷呢?因为我奶奶嫁给我爷爷时她还年轻,之后又生了五个叔叔,因为爷爷奶奶两年纪的悬殊,还没等我的后面三个叔叔成家立业,我的爷爷就一命呜呼了,只剩下我的奶奶勉强撑起这个家庭,境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的奶奶没文化,在生活的逆境中还有什么可以找到依靠呢?那时候我就经常看到她跟着村里面一个“半神仙”在一起烧香拜佛。看她天天重复念着那些经文,我的耳朵可以说是听腻了,但并不影响她每天早上手举香火站在自己厨房的走廊上对着东方念念有词,虔诚的向天祈祷。

    说实话在那个年代我对我奶奶也是颇有微词的,你说一个连鍋都快揭不开煮菜也没有一点油星的家庭,怎么还有心思整天去搞这些亦幻亦真的东西。但是作为一个年近六十无能为力的老人我们又对她还有什么奢求呢我所知道的就是我的奶奶一有空的时候她就会担着她家的尿桶去三四百米外的菜地种菜,把她家里的菜园打理得井井有条,菜园里的菜长得是绿油油勃勃生机。她家菜桌里的青菜从来不会断,至于菜里有多少油就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的母亲也开始逐渐的老去,通过这几年的观察我发现她也越来越开始相信迷信了。记得前年回老家时,我就跟她说迷信适当可以相信,但不要太信。我父亲听了我的话之后也是满腹怨言的对着我母亲说:“你知道你捐的钱是给谁吃掉吗?你以为是给菩萨吃掉还不是给人吃掉了”。听了我父亲的话之后,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也确实是一针见血。但我母亲却是神秘兮兮甚至板起脸有点恶狠狠的这样回复我们:“你们知道什么东西,菩萨这个东西是明中去(捐钱)暗中来(帮助),平时益了你几多事情,只是不让你知道而已”。听了我母亲的话之后,我们顿时万籁俱寂,这确实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东西,还是不要得罪菩萨为好。

    2017年正月初二我又带我的母亲去“罗汉宫”(据说是县里最显灵的菩萨)朝神拜佛,今年这次是我第一次无意中看到我的母亲向菩萨庙捐了520元钱。我看到她捐了这么多钱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要量入而出。她听到后说:“无所谓,接着她还说,她每年还要向老家的许大真君菩萨和隔壁自然村的观音娘娘捐钱”。习惯成自然,听了之后觉得解压!但我也无语。

    我的母亲最近这一两年在家都是在帮人家打散工,锄草之类,她每天可以挣80元,不包吃。去年农历十月回家时就听我父亲说:“母亲这个人蠢的要死,去帮人家打工一点都不知道偷懒,别人都是半做半玩,而她却是拼命的干,干一天就是足足一天;父亲还说那个包工头对她的工作很满意,还特地让她当上了队长之类,自从她当上组长之后她以身作则就更加勤快了”。听父亲说了这些之后,我有点忍俊不禁。

    我的母亲年纪已经不小,还经常去帮人家打工,外人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很多人还以为我们从来不拿钱给她发。其实我们五兄弟每个人每年回家都基本会给父母亲两三千元钱,给的时候父亲就会说我母亲从来都不会把钱拿出来用,所以平时绝大多数都是拿给父亲多,父亲有没有分给母亲无从参考,我估计一般都是被父亲给挪用了。钱多数给父亲发了,我母亲知道她也从无怨言,她从来就不想增加子女的一点负担,总是想通过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我的母亲除了拜神平时也不怎么发钱,她每天粗茶淡饭都可以,毫无怨言。她厉行节约,她跟我奶奶差不多,得空时每天都愿意身体力行去辛苦的劳作,把劳作当作疏筋活骨,平时又吃着自己种零污染的蔬菜;她们从来不奢求想大鱼大肉,所以身上也不会有多余的营养给她们身上的器官血管造成负担;她们也从来就不曾想过要怎么享受,她们就知道一味的付出,哪怕是一贫如洗的时候,她们对神灵的爱心从来就在所不惜;她们心里有了信仰,她们的心灵就得到安慰,在她们孤单无助的时候她们始终都认为有神灵在护佑着她们前行,轻装上阵,所以她们也就走的更远。

    随着年纪的增加,自己到了不惑之年,人生也经历过不少的起起落落。这些年来如果有遇到慈善捐钱的我也是力所能及的捐出一些善款,平时少吃俭用,多加锻炼身体,得空时也会去做点义工,回想这几年的时光,仿佛自己跟我奶奶和妈妈一样回到她们的队伍中去。

    我的奶奶今年都九十一了,我母亲也72了,纵观村里那些很多坐着不动就有吃就有穿的人都已经作古,但她们还能自食其力能吃能喝的过简简单单自己想过的清茶淡饭的平凡日子,没有过多的奢求,只要健健康康的活着,这难道不就是你我想要的人生最高境界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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