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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夸大其词,阿月一点儿也不觉得愧疚,还扬着下巴振振有词:“你以为花大姐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二妮儿的底细我早就摸清了!什么温和善良模样俊俏?她们都是放狗屁!
她就是个泼妇!你道他们为什么把闺女嫁到百十里地以外?还不是因为她天天跟人吵嘴打架,弄得十里八乡没一个男人敢娶她?哼,谁要是娶了她,那才是冤大头呢!”
“那你怎么还费这么大劲给他们撮合呢?”沈瑶看阿月的眼神透着一股古怪。
阿月自豪地挺了挺胸脯:“因为我阿月人好呗,‘河满月老’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叫的!”
河满月老?沈瑶咋舌,怪不得大家都叫她月姐,敢情还真的有个名头呢!
不过,对于二妮儿和那个“武大郎”之间的事,沈瑶还是挺好奇的,双方媒婆都夸大其词,也不知道将来两人成亲了会是什么情形。
阿月跟女方已经见过面了,接下来就是去男方那边夸赞二妮儿了。
跟沈瑶约定好明日还在这里见面,阿月便甩着红帕子扭着大肥腰走了。
沈瑶惦记着陈香娥和吃食摊子,也就快步走了。
她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没想到陈香娥已经将剩下的土豆丸子和土豆饼全都卖光了,人也不见了。
跟她一起不见的,还有海大婶。
问过了海大叔才知道,两个女人去粮铺买东西了。
陈香娥要做肉夹馍的事,沈瑶是知道的,看来她是去买面和肉了。
昨天做的肉夹馍里边只有肉没有菜,沈瑶闲着也是闲着,就揣着几文钱去街上买了点香菜和辣椒。
这个季节的香菜正好,又是农户们起早采下来的,虽然晒了一上午有些蔫了,不过一点儿也不影响卖相和口感。
买好了香菜和辣椒,陈香娥和海大婶也回来了,两人一个扛着半口袋白面,一个拎着一大条猪肉,累得满头大汗。
“这么沉,你不会是想扛着回家吧?”
沈瑶咂咂舌,那十多里的土路,光是空着手走就够累了,现在又扛着东西,她这幅身子就别想要了。
这几天又是走路又是干活的,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瘦了一圈。虽然减肥挺好,可也不想整日累得臭死啊!
陈香娥知道她指望不上,翻了个白眼儿:“放心吧,不让你扛,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雇好车了,咱们坐车回去。”
这还差不多。
沈瑶松了口气,眼睛一转突然发现陈香娥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十分干净整齐的小包袱:“这是什么?”
“没什么,回家再说。”
陈香娥神色有些不自然,一边的海大婶倒是神秘地笑了起来。
两人收拾好摊子,雇的车也到了,竟然还是上次送她们回村去的那辆牛车。因为是回头客,这次小伙子也不乱要价了,还给便宜了一些。
有面有肉,陈香娥还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半罐子自制的黄豆酱。
擀个面条,再用肉块儿做个炸酱,就着青绿色的小辣椒,这顿午饭吃的那叫一个香。
不少从地里回来的村民,在路过她们家门的时候都被这喷香的肉味儿和炸酱味儿给吸引了,纷纷流着口水舍不得走。
又要做土豆丸子土豆饼,又要做肉夹馍,陈香娥这一下午可有得忙了。
虽然很累,不过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陈香娥一脸的兴奋。
沈瑶也没有闲着,把阿月送给她的两件衣裳拿出来试了试。
这几天她的确瘦了一些,阿月的衣裳穿起来有些肥大。不过天气越来越冷,以后穿了棉衣也就不显肥了。
除了衣裳,小包袱里还有两双同样红艳艳的绣花鞋。
只是,阿月的脚丫子实在是太大了,沈瑶根本穿不了,一走路不是掉就是左脚踩到右脚。
正郁闷着,陈香娥拎着她之前背着的那个小包袱进来了,什么话也没说,扔下包袱扭头就又去伙房里忙活了。
沈瑶挑挑眉头,打开包袱一瞧。
嚯!居然是两双绣着红色小碎花的绣花鞋,尺寸也正好。
不仅有鞋子,还有一身红色的缎子衣衫,前襟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十分喜庆。
除此之外,还有几件女人化妆用的雪花膏黛笔什么。
这些琐碎的东西她都没想起来,没想到陈香娥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沈瑶抿紧了唇瓣,心里暖暖的。
既然要掩饰自己的身份,沈瑶就不能在家里扮好了出门。她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穿衣打扮才行。
只是,哪里才是没人的地方?
幸福村肯定不行,至于镇上,也不合适。
她在镇上只认识阿月,之前做生意的时候还认识了几个熟客。最重要的是镇上人多口杂的,万一在换衣裳的时候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最好的法子,就是在进城之前换好衣裳打扮起来。
在哪儿换呢?总不能在荒郊野地里吧,她虽然长得丑,可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可不能被那些坏人们占了便宜!
陈香娥整理着装吃食的篮子,突然说道:“城门口东边一里地的地方有个土地庙,那边四周都是荒地,没有村子人也少。”
沈瑶眼睛一亮:“真的?”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照常出了门。
只是这次,陈香娥依然挎着小篮子,沈瑶却换成了不起眼的土布小包袱。
快到城门的时候,沈瑶跟陈香娥分手转身往东去了。
大概走了一刻钟,她终于在一片荒草地里发现了那个十分不起眼的土地庙。
“这也太烂了吧!”
沈瑶嫌弃地撇撇嘴,这土地庙又小又矮,她想钻进去换衣裳都不可能。
不过幸好在土地庙后边长着一棵十分粗大的老槐树,再加上四周枯草长期无人打理,倒也能遮挡她肥胖胖的身子。
小心翼翼地换好了衣裳,把长长的头发统统堆到头顶。她没打理过这么长的头发,用了得有四五根簪子才堪堪将头发束紧。当然,媒婆的招牌大红花是不能忘了戴的。
弄好了头发,沈瑶又对着镜子往脸上擦了好大一块儿雪花膏,还用黛笔画了画眉毛。
她以前的眉毛弯弯细细的,为了掩饰便故意将眉毛画得又粗又黑。
嫌弃地撇了撇嘴:“噫!越看越像孟小清那丑八怪!”
不过虽然丑,但沈瑶却十分高兴,因为这样一弄,根本就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了。
想了想,沈瑶又拿起黛笔在唇角左边点了一颗又黑又圆的大痦子。
一个肥头大耳顶着大痦子的丑媒婆顿时横空出世!
“完美!”
高高挑起黑乎乎的眉毛,沈瑶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她敢肯定,就算是这个样子回到现代,她亲娘也认不出她来了!
把用不着的东西通通藏在土地庙里,沈瑶甩甩红帕子扭扭水桶腰,哼着小曲儿往镇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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