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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土一向落落寡合,独来独往,但一向只读那些理想主义作家创作的好书,内心可是至纯至洁的,对于女性,一向视若神灵,对于高贵的品行,一向视如珍宝。
这一夜,白土被罗剑山一连串的歪言邪语诽谤、亵渎,一动怒起来,就比初一打架的那次更加悍然不顾了,一拳得手,第二拳又全力以赴地砸了下去。
但是,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准头可没有第一下好,一下子砸在床头的横铁管上,“嘭”的一声,拳头麻了,手臂麻了,半边身子也麻了。
罗剑山被突然袭击,笨手笨脚爬不起来,灵机一动,向床里边一蹬脚,又翻身一滚,从怪响着挪开了一尺多宽的缝隙里落了下去,落在地板上,又滚到了床板下。
“别打架!别打架!”班长聂清泉慌忙吼叫着,掀开刚蒙住脑袋的被子,猛扑过来劝架,“嘭”的一声,脑袋撞在较高的横铁管上,顿时撞得头昏目眩,嗡嗡作响,立刻抱住脑袋左摇右摇起来——幸好床管是圆形的,要不非留下一道伤痕不可。
白土右臂麻木,就用左手往床上连连捶打——即便打中也没有几分力气,可惜全打在了软绵绵的被子上。
“畜生,你躲到哪里去了?”白土吼叫着,心头纳闷,正准备细细摸索,床下伸出两只手,一下子抱住他的小腿往里一拖,顿时站立不住,重重地摔倒了下去。
两边是床,中间是较宽的过道,白土向后摔倒下去,背脊和后脑都碰在了坚硬的水泥地板上,虽有较厚的头发垫着,还是摔得背脊骨要裂开了一般疼痛,头也昏得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了。
而正在这时,白土感到小腿肚子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罗剑山施展不开拳脚,竟抱住白土地腿脚,像疯狗一样使劲咬了一口。
白土右腿疼痛,左脚猛地抽了出来,又猛地蹬了出去。
罗剑山脸上挨了一脚,松开了口,也松开了手,迅速爬到了另一张铁床的下面去——铁床分两层,下层床下幸好还有充足的空间,要是遇到地震,两个人蜷缩在下面毫不拥挤。
白土又蹬了一脚,只蹬到空气,忍着剧痛站了起来,静静地听床下的响动,却听到旁边一个同学在睡梦中含含糊糊地问:“地震了吗?是不是地震了?”
白土不出声,准备伺机出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出一个定局来,突地被一双手从背后插过来,拦腰抱了个结结实实,手不能动弹,腰身也不能动弹了。
电光石火间,白土没有坐以待毙,右脚抬高猛地一跺,使劲向前一弯腰,脑袋猛地向后一仰。
“哎哟”一声,抱住白土的手松开了。
叫唤的不是罗剑山,而是聂清泉——他的脚背被跺拦一脚,痛得忍不住弯了一下腰,冷不放鼻子又被强有力地撞了一下,两处疼痛,想不松手都不行了——不仅立刻松开了手,立刻捂着鼻子退开了足够远的距离,一屁股坐在一张床上,迷迷糊糊中被坐痛了肚子的同学立刻惊叫了起来:“有鬼哟!”
叫有鬼的,是聂素华——他听说鬼最怕电光,稍一清醒就摸出枕头下的手电筒弄亮了。
白土摸了摸腿脚上剧痛的地方,一摸摸得满手是粘糊糊的血,凑到鼻前一闻,腥味扑鼻。
“下流畜生,有本事就出来啊,”白土嘶哑地叫着,“今夜,你或我,最好有一个死掉!”
罗剑山躲在床下,真的像死了一般,无声无息。
好几个同学彻底清醒了,好几把手电筒彻底亮了起来。
看见白土血淋淋的手,有人叫出了“我的妈哟”,而看到聂清泉血淋淋的鼻子,连“我的妈哟”也叫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清醒的同学又迷糊了——这难道是子夜的噩梦?
借着手电光,白土看见罗剑山正趴在不远处的铁床下,一副萎缩的样子,慌忙扑过去,但心太急自己的两只脚不慎交叉,身不由己地扑倒了下去,胸口一阵剧痛,脑子里嗡嗡天旋地转,瞬间昏迷不醒人事了。
这样的事,可是平生第一次出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土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烛光分外刺眼,几乎要睁不开眼睛,努力了十几秒钟之后,才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聂素华在用湿毛巾给他擦拭额头,而聂清泉,尽管自己的鼻子肿得发亮,却在认认真真帮他包裹着小腿上的伤口——罗剑山咬人可不比恶狗差,一块肉皮差点就咬落了下来,实在可怕。
“哦,谢谢你们了。”白土虚弱地说,激荡的心情归于平静之后,又开始激荡了——以前不曾领略过的“友情”,此时让他禁不住热泪盈眶了,只能勉强挤出了很不习惯说出口的“谢谢”二字。
“谢我们可不必了。”聂清泉如释重负地舒一口气,小声地说,“白土,听我良言相劝好吗?今晚发生的这件事,大家最好不要说出去 ,最好不要让老师知道。要不然,政教处的老师会把我们打一个半死,然后再通报全校师生,把我们都开除回家的。”
白土觉得自己的骨头骨节快散架了一般疼痛,但还是咬着牙齿从躺着变成了坐着的姿势,歉然说:“对不起!我以为抱住我的是罗剑山,就什么都没多想了——让你的鼻子受伤,实在对不起。”
“一点误会,一点小伤,没没什么打不了的。”聂清泉竭力装得若无其事,“都是一个班的同学,闹过也就算了,不要记死仇才好。明天,我们这个宿舍的八个男生,都不要把发生的事透露给老师,老师如果问起,都说是抹黑上厕所跌了跤导致的。”
“纸里包得住火吗?”白土苦笑。
“所有的男生我都交待过了,不会有人乱说的。”聂清泉信心十足。
“谁乱嚼舌根,”聂素华恶狠狠地帮腔,“在放假的时候,我们合伙揍谁。”
“随你们吧,即使老师知道,我也不怕。”白土感到困得厉害,闭上了眼睛,“只要我还在学校里,叫罗剑山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余梦云,不然我还是会跟他以死相拼。”
“这简单,”聂清泉拍着胸脯保证,“他再敢说女生的脏话,我也要揍他——他提到周玉静,要是有一句不恭敬,我打落他的狗牙。”
说这一些话的时候,罗剑山其实还醒着,手正摸想喝自己又肿又痛的半边脸,不过他已学会了“识趣”,睡熟了一般沉默住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站队的时候,校长大人腆着大油肚,在全校师生面前郑重其事地净高:“同学们,你们夜里上厕所,可千万要小心啊,就算手里拿着电筒,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昨夜,二十三班的三个男生上厕所,就险些出了大祸:罗剑山跌落了一颗牙齿,跌松了三颗牙齿,半边脸跌得肿起老高,被马蜂叮了一般;白土,跌肿了拳头,跌伤了小腿——一块皮肉差点弄丢了;聂清泉,跌得鼻子也歪在了一边……真不知是怎么跌得,也算是虹桥中学的一大新闻了。不过,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可不能把这新闻写了寄到报社去,只要学取经验教训就行了……”
那一阵大笑,传遍了千山万水还不止。
让全校师生高兴的事,是从这一天开始,老厕所里安上了电灯,尽管昏乎乎的,却能亮一个通宵达旦了,再不用担心发生第二次“厕所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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