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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情愫萌动
温雅突然醒悟过来,收起心中这样的感触、那样的心思,迅速调整情绪,站起来禁不住带头为陈兴汉鼓掌,会议室里所有的人也都站了起来跟着鼓掌。聚集在会议室门外的十几个员工呼啦啦地涌进会议室里一起为陈兴汉鼓掌。人群中的郭倩含着泪水出神地看着陈兴汉,一边鼓掌一边思考着。
丁琪眼泪汪汪地走到陈兴汉的身边,愧悔羞怯、声音哽咽地说:“陈先生,我非常后悔我刚才说过的话,我感到羞耻,我不该那么说,我错了,请你原谅。”
陈兴汉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微笑和蔼地看着丁琪,轻柔地拍了拍丁琪的肩膀,真诚哄劝地说:
“丁秘书,哦,小姑娘,别、别难过了,是我言重了,是我冲动莽撞措辞不当,如果伤你心了,请你原谅。我这人吧,粗粗拉拉的就是个直筒子,经常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的乱放炮,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了。温总,各位老总,有冲撞的地方和言语不当之处请你们原谅。我们该走了,再见吧。”
陈兴汉觉得口干舌燥有些疲惫,陈丹伊感到无所适从有些沮丧,俩人一前一后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请等一等。”温雅站起来迎着身材高大、魁梧健壮的陈兴汉走过去温婉地说:“陈先生、陈小姐,能不能再耽误你们几分钟?请你们听听我的意见可以吗?另外,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请你再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温雅温和娴雅的神情,真挚诚恳的态度,谦恭客气的请求,比起直截了当的阻止更让人无法拒绝,比起粗声大气的要求更有威慑力,不由你不心悦诚服的听从。
“当然当然。我也很想听听温总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最好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反对或者拒绝都没有关系。”说完,陈兴汉和陈丹伊转身走回会议桌边重新坐下。
温雅和其他人重又坐了下来。十几个公司员工自觉悄悄地退出会议室,关上了房门。
温雅口不露齿地喝了一小口水,迎着众人或期待或探询或迷茫的目光,神态平和,声音柔缓娓娓而谈:
“首先,我代表大华公司和我个人感谢陈先生、陈小姐这些天的辛苦和令人欣喜的工作成效。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工作做到了曙光初露的程度,我很感动。其次,我个人表示同意并且接受陈先生的方案,我愿意支持配合你们下一步的工作,直至最后成功。至于对这件事有所质疑或者有一些不同看法也是正常的,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完全理解吧,所以也没有什么恶意,请陈先生不要介意、请陈先生宽容谅解。关于招聘轻度残疾人来华美商厦工作,从而使华美商厦供水能够在一个月之内批下来的事情,刚才听了陈先生详尽精辟的阐述,我认为是有道理的、是有据可行的,我个人认为成功的希望还是比较大的。其实,也不一定非要限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个月也可以嘛。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确定下来吧,抓紧去办。怎么样?你们几位领导还有什么意见吗?”
“既然温总同意了,我没意见。”副总甲说。
副总乙犹豫地说:“我,我也同意。温总,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向董事长汇报一下啊?最好能征得他的同意和支持。否则,我们擅自做主、随意行事这不太好吧?显得我们既不尊重董事长也不符合公司既定的工作程序。”
“对对对,这是非常必要的。”办公室主任附和着。
人事部经理:“温总,你说董事长会同意我们这么做吗?如果他反对怎么办?但愿不是我杞人忧天。”
温雅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现在我也不知道董事长对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和意见,更不知道他会同意还是反对。”温雅扬起头又乐观自信地说:“我觉得这是对公司有利有益的事情,董事长没有理由反对吧?如果他不同意,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说服他。实在不行,这不还有陈先生呐吗,他可能比我更有说服力。”
副总甲:“行。温总,我们大家都相信你。下边该怎么办你就安排布置工作吧,趁热打铁,不要再拖了。”
“好,请等一下。”温雅看着陈兴汉和颜悦色地说:
“陈先生,我想再请教你一个问题可以吗?因为我们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难免以后会出差错,所以应该事先都了解清楚了可能会更好一些吧。”
“温总,别客气,有什么问题请说吧。”陈兴汉说。
“好的。我是这么想的,招聘轻度残疾人工作是不是应该有个标准或是基本要求啊?那么如何制订这个标准和要求呢?能不能请陈先生具体地说一说?我们也好尽快地制订出来,最好能够体现出对残疾人员工的人文关怀和充分尊重,这样对以后的工作安排和管理会有所帮助,避免在以后的工作中可能出现的无章可循、无据可依的状况。”
“对对,温总说的太对了。应该有个标准。”副总甲说。
“温总,我完全赞成你的提议,这是非常必要的。没有个标准,我们可能会在实际工作中出现茫无头绪、抓瞎乱套的情况。陈先生,请你务必指点一二。”人事部经理说。
其他人也附和着要求陈兴汉详细具体地讲一讲。
陈丹伊心里又是一惊,不禁为陈兴汉捏了一把汗。温总她问得太具体了,陈兴汉回答得出来吗?他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让他说出招聘残疾人员工的标准和要求恐怕就说不出来了。唉,这该怎么办?他可不能被人家问住了,他更不要不懂装懂地瞎说乱说一通。这个时候我有必要提醒他应该说话谨慎:
“哥,考虑好了再说,如果不清楚、不了解就先不要说。多听听温总和其他领导的意见。啊?”
陈兴汉看着陈丹伊点点头,听话顺从地说:
“哎,我知道了。温总,你说制订标准和要求这是应该的必要的,让我再具体地说一说也没问题,我来抛砖引玉,大家集思广益吧,可不敢说指点。其实我也说不出来太多太深的东西,我就把我粗浅知道地说一说吧。”
温雅鼓励地说:“没关系的。陈先生,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肯定会对我们有一些启发。”
陈兴汉:“好,我说,你们补充。制订聘用轻度残疾人员工的标准和要求有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他们忠厚老实,吃苦耐劳,同时必须具备能够单独胜任本职工作的能力,而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如果是需要两个人或者多人完成的工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招聘的基本要求是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聋哑人和不需要使用拐杖的轻度肢残人,如果有一技之长或某种专业那就更好了,比如说会计师、统计师、计算机使用和网络维护、管理等方面的都可以。当然,还要招聘几位会手语的员工。还应该设计考核试题,择优录取,最佳任用。至于培训工作,我可以请来在残疾人企业工作多年有经验的朋友来深圳协助我们搞。好了,我能想到、说到就这么多,完全是一家之言,请你们补充、提提意见,最后形成完善可行的方案。”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听了陈兴汉的发言,无不为之佩服,大家纷纷表示同意,又七嘴八舌的提出了一些建议。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温雅,等待她的决定。
“好,就按陈先生说的办,我们同时进行。散会以后我马上向董事长汇报,请示他的意见。办公室起草文件,准备材料。人事部拟定轻度残疾人招聘标准和要求。有什么问题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请教陈先生、陈小姐。今天下班之前必须完成。陈先生、陈小姐,你们看这么安排可以吗?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和意见吗?”温雅征求地询问。
“行、行,挺好的,我没什么意见了。温总,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都按你说的办。”陈兴汉点头回答。
陈丹伊:“温总,我也没意见,我听温总的。”
温雅:“好。你们不要这么客气嘛,要说感谢,应该是我。陈先生,文件和材料准备好了以后,请你们带回去,明天还要麻烦你们二位再去一趟残联和民政局,拜托你们尽快落实,抓紧进行,好吗?”
陈兴汉:“哎,是、是,就这么办。其实我着急着呢,这件事要是办不成,我的火车票没人给报销啊,也没人给我买火车票回北京了,那我就惨喽。”
听陈兴汉冷不丁冒出最后的这几句话,丁琪和陈丹伊同时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茫然不解、不知所谓地看着温雅和陈兴汉。
香港。吴家别墅一楼客厅。
晚饭后,吴景文独自一人在书房内,客厅里只剩下吴雪华一个人,其他人又都出去了。她显得有些烦躁不安、心神不定,手里拿着电视遥控板来回来去的频繁换台,也不知道看哪个台好。吴雪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气恼地关上了电视机,从沙发上站起来离开客厅向楼梯走去,边走边嘟囔:
“这个钟智群,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深圳。红岭北路人行道上。路边排列整齐的勒杜鹃树,叶稠碧绿,婀娜多姿,在夏夜微风的吹拂下婆娑浅唱。此时,宽阔的马路上车辆不多、行人稀少,陈兴汉和陈丹伊并肩走在林荫覆盖着的人行道上。这一天,陈兴汉和陈丹伊的经历可谓峰回路转、跌宕起伏,但是结果还算乐观。如果再努力一下,也许真的成功了。陈兴汉想到这里顿觉心情轻松愉快。他兴冲冲地摆着手臂,自顾自的大步走着,一边走一边轻轻地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陈丹伊在后面小跑着跟着陈兴汉,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闹啊?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啊?陈丹伊快跑了几步追上陈兴汉,一把拉住陈兴汉的手腕嗔怪地说:“哥,你又急行军呀?慢点儿走行不行啊?一点儿都不懂得照顾女孩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陈兴汉放慢了脚步尴尬歉意地说:“哎哟,我这一高兴哈就把你给忽视了,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别生气啊?你看我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了,我这不是触景生情了嘛。”
陈丹伊笑着一脸不屑地说:“嘁,什么跟什么呀?哥,我看你是时间混淆,情绪错乱。现在已经是夜色深沉了,不是日落西山。你触景生情得都不是时候。哥,你没发烧吧?是不是晚饭吃多了撑着了?还知道哪儿是北吗?”
陈兴汉假怒佯嗔地说:“去!我没发烧,也没吃多了撑着,咱们这不是正往北走着呢吗?你少挤兑我啊。我这不是为了今天的事儿高兴嘛,人逢喜事精神爽呗。”
陈丹伊揶揄地说:“哦,没糊涂还算清醒。哥,那你有什么喜事值得这么美呀?”
“明知故问,大华公司呀,八路军吹号—拿下!是吧,哈?你都看见了,我舌战群儒吧?我力挫群雄吧?嘁,也不看看跟谁打仗呐。跟我在一块儿,长见识长学问吧你。哈?”
陈丹伊佯嗔道:“哼!还说呢?待会儿到家再跟你算账!”
陈兴汉、陈丹伊轻松愉快地说笑着、互相打趣着向出租屋走去。陈兴汉又唱了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
陈丹伊跟在陈兴汉的身边默默地走着。她觉得这些天经历的事情比她在来到深圳以后一年多里经历的事情还要多、还要复杂,而且更觉得跟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学到了很多东西、长了不少见识,有些新奇、有点刺激,也有些像他说的冒险撞大运。这些事情在陈丹伊以前的工作和生活中是从来没有过的,这让她的心里漾起欣喜和激动。与此同时,还有一种破土而出的忐忑与向往,既模糊又清晰,正在心里悄然萌动膨胀的情愫,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情愫。此时的陈丹伊想喊想叫、想哭想笑,甚至荒唐的想打人,或者被别人打一顿。但是,陈丹伊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烦躁矛盾的情绪,独自承受这种愁肠百结的折磨,她气恼地看了一眼身旁边走边唱的陈兴汉。突然,一阵无名的委屈紧紧地攫住了陈丹伊的心,酸楚的泪水在朦胧的暗夜中闪着光亮涌出眼眶。
“小陈,会唱这首歌吗?跟我一起唱,一个人唱没劲。”
陈丹伊低头默然无声地走着,任泪水流淌。
陈兴汉扭头发现陈丹伊哭了,觉得很奇怪,于是停下脚步拦住她关切地问道:“小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家了想妈妈了?还是身上哪儿不舒服了?”
陈丹伊低着头一言不发站在陈兴汉的面前抽噎着摇头。
“这些天,我们天天往外跑,把你累着了吧?”
陈丹伊仍然低头不语,双肩抖动,哽咽着摇摇头。
“那你这哭天抹泪的是为什么呀?哎哟喂,急死我啦。小陈,告诉我,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委屈呀?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因为今天在大华公司的事儿啊?”
陈丹伊扬起头来,睫毛上凝结着晶莹的泪珠,她秀目闪亮,眼波生辉,意蕴复杂地看着陈兴汉点点头。
“咳,为了大华公司的事儿你应该高兴啊,哭哪门子呀?为谁伤心啊?唉,你真是个孩子,多愁善感的,哭得都不是地方。”说着抬手在陈丹伊的肩上拍了一下。“走吧。”
陈丹伊捂着肩膀蹲在地上,然后又双臂交叠搭在膝盖上,头抵手臂“呜呜”地哭出声来。
陈兴汉慌了,立刻蹲下身来充满歉意地说:“小陈,我打疼你了吧?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没轻没重的呢?”
陈丹伊抬头瞪了陈兴汉一眼,猛然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陈兴汉追上陈丹伊哄劝着说:“小陈,别生气啊,我一高兴就没轻没重的了,对不起。”
“啊呀!”陈丹伊突然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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