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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那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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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t市,坐落在yn东北处,接川连贵,被誉为中国“南丝绸之路”要冲,素有“锁钥南滇,咽喉西蜀”之称。如此来看,昭通应该是一个繁华所在地吧?答案是“no”,昭通格局小,纵横几条大道,蜿蜒几处小街,面积不过三十多平方公里,几条大道改了又改,挖了又挖,怎一个乱字了得。

    九月的昭通,依旧有些热。环城西路正宇客车站,破败狭小,脏乱,满地垃圾,满天苍蝇。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让人恶心。一辆破旧的客车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的进了车站,缓缓停靠住,门刚一打开,一群人蜂拥而出,看起来,怕不低于三十人,然而,这辆客车准载十九人,包括司机。

    待众人下车后,一个少年捂着嘴,皱着眉,一脸厌恶地下的车来。留着寸头,瓜子脸,有些秀气。脸色很苍白,捂着嘴的手,很白,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他的眉毛弯弯的,眼睛是因为疲惫,所以半眯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温顺的样子。少年穿着一套白色运动服,看起来有些陈旧。背着一个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背包,看起来很土很土,与这个不算繁华的城市的不算好的地方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少年没有多打量车站哪怕一眼,快步冲出了车站,然后双手拄在膝盖上,弯着腰,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半晌,脸上才多了几分自然。抬头,正好看见一辆空的出租车经过,缓缓抬起手,柔柔的挥了挥手,出租车开出去了一段距离,似乎才发现有人在招手,于是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对着少年喊道:“小伙子,过来吧。”

    少年拉了拉背包的带子,迈动着脚步,缓缓向着出租车走去,出租车师父已经为他开了门,他将背包轻轻放在副驾驶位上,这才缓缓坐下。师傅问道:“小伙子,去哪里?”

    少年轻声回道:“师专附中。”说完便打算闭目眼神。

    却不料师父粗着嗓门说道:“小娃也是附中的啊?”

    少年点了点头:“嗯。”

    师父爽朗的笑了起来:“小伙子,说起来你是我今天拉倒附中的第五个了,附中招的人不少啊,比去年多多了。”

    师傅到底说了些什么,少年不知道,因为他已经睡着了。似乎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座不知道多高的山上,眼神悲悯的俯视着苍生,还来不及感叹,便听到师傅的喊声:“小伙子,到地儿了。”

    少年迷糊的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下后,付了钱,轻声说道:“谢谢。”便下了车。

    师傅上了车,向他挥手笑到:“小伙子慢走,好好学习。”

    校门很古拙,或者很破旧,铸铁双开大门已经锈迹斑斑,似乎诉说着岁月的无情。旁边还有一道单开的小铁门,门旁边是保安室,少年走到保安室门前,礼貌的问道:“你好,我是来报道的新生,请问我应该怎么走?”

    保安室内,两个中年保安正抽着烟,其中一个随意的伸手一指,说道:“喏,从这儿进去,是勤耕园,左侧二楼第一间便是新手报道处。”

    “谢谢。”少年很认真的道了谢,这才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新生报道处已经有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回头打了一声招呼,少年含蓄的笑了笑,当做回应。

    很快便轮到少年,坐在长桌后面的,是一个慈祥的长者,长者一头才发,满脸皱纹,但是笑容很暖和,让人心里很温暖,也很亲切。

    长者慈祥的对着少年问道:“同学,请把你的录取通知书给我一下。”

    少年递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录取通知书,双手递到长者面前。

    长者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便将录取通知书放在桌子上,低头写着什么,又在电脑上敲击了一会,这才抬头,对着少年说道:“孩子,好好努力,去吧,财务处就在隔壁。”说着,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少年双手接过几条,道谢后转身离去,长者看着他的背影,晓得更加慈祥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漾了开来。

    交完费,领到了宿舍钥匙。从勤耕园的另一个出口出来,就是男生宿舍,宿舍大门也是一道双开铸铁大门,门上镀了一层铝,看起来比较新。似乎,这扇门就是这所学校最新的存在。宿舍是204,也就是在二楼,当少年推开204宿舍门时,一股强烈的味道扑鼻而来,忍不住倒退数步,这才皱眉看向宿舍,宿舍没有人,却到处扔得有垃圾,还有几只臭袜子在铁架床的栏杆上晃荡着,中间是一方绿皮大长桌,桌子上面摆着好几个泡面桶。整个宿舍苍蝇乱飞。

    少年捏着鼻子走了进去,在桌子上捡了一张报纸,铺在窗边的下铺的床板上,这才将背包放在上面。而后,找了几个大袋子,将垃圾通通扔了进去,最后在厕所打了好几桶水,将整个宿舍冲了一遍。等一切做完,已经是满头大汗。

    最后,关了门,提上垃圾下了楼。

    昭通城,少年已经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来中考。回想起中考,少年眼神有些冷,有些悲伤,也有一些愤怒。走在他看起来繁华的街道上,一切都那么新鲜,上一次来这儿中考,父亲只给了他两百块钱,刚刚够来回的车费还有旅店费,至于吃饭?一天五块钱,自己看着办。那时候,他想过放弃,但是他不甘心,他,怀着一种叫做愤怒和不甘的心情,参加了中考,然后不甘的来到了这个他都不愿意了解的学校。回头往学校的方向看了一眼,少年眼中再次露出不甘的神色。

    逛了半天,才把需要的东西买齐全,回到宿舍,已经有三个人在宿舍了。

    见少年进来,门边床上个子瘦高的少年起身替他将被子接了过去,笑道:“你好,我叫李亚斯,你呢?”

    少年愣了愣,轻声道谢道:“谢谢,我叫陈逸晨。”

    门另一边的少年笑着介绍道“我叫胡岩。”

    坐在窗边下床的少年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笑道:“我叫段朗,他们都叫我段郎,呵呵。”

    陈逸晨含蓄的笑着点了点头,便在李亚斯的帮助下将床铺铺好,最后将被子整齐的叠好,便坐在床上听着他们聊天。

    李亚斯有些胖胖的,圆圆的脸带着笑容,有一颗虎牙,看起来有些可爱,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皮肤白净细嫩,就连女孩子怕也会嫉妒。

    胡岩个子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脸上带着邪邪的笑容,话很多。胡岩笑着对众人说道:“你们待会有什么打算吗?”

    段朗想了想,说道:“想去上网,你们去不?”

    胡岩“哈”了一声,说道:“正有此意,你们两个呢?”

    李亚斯推了推眼镜,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随便。”

    “那就走吧?”胡岩站了起来。

    李亚斯与段朗也随之站了起来。几人询问的看着陈逸晨。

    陈逸晨皱了皱眉,迟疑道:“你们去吧。”

    李亚斯上前拽了他一把,很是不满地说道:“走啦,一起,别那么不够意思。”

    胡岩也开口说道:“就是,走吧,我请客。”

    陈逸晨低头说道:“你们去吧,我不会玩。”

    胡岩上前拽着陈逸晨,不满的说道:“走着,我们教你不就行了,很简单的。”

    段朗也跟着劝:“走走走,以后大家都一个宿舍,就是一个整体,有行动当然要一起。”

    “好吧。”陈逸晨勉强的应了一声,也跟着起身。

    家辉网吧,位于西街步行街上,这里离附中不是很远,于是这里很自然的成了附中学生们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开了机,胡岩很认真的教陈逸晨怎么操作电脑,申请扣扣。四人相互加上扣扣,胡岩说道:“你们会玩cf嘛?”

    “会。”李亚斯和段朗异口同声。

    陈逸晨还没说不会,李亚斯便抢先说道:“你不会没事,我教你玩,其实很简单的。”

    游戏,很简单就能操作,但仅仅只是操作而已。

    陈逸晨紧张的握着鼠标,小心的控制着方向。“啪啪啪。”按下鼠标,一阵狂扫,却没有一枪打中。

    段朗转过身,笑道:“老陈,不难紧张,就是游戏而已,看见人了再开枪。”

    陈逸晨搽了搽汗,低声说了声谢谢,可还是免不了一阵紧张。然后慢慢的也就适应了过来,虽然还是玩不好,但是至少能打中敌人。

    不知玩了多久,陈逸晨忽然感觉键盘湿湿的,低头一看,是血。“啊!”陈逸晨被吓得惊叫一声,慌乱的站了起来,坐在他旁边的李亚斯和段朗也被他吓了一跳,扭头迷惑的看着他。

    段朗讶异道:“哇!老陈,你流鼻血啦。”

    陈逸晨一模鼻子,果然滑滑的,将手放在眼前一看,果然是血。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喃喃道:“吓死我了,我以为里面的人的血。呼…”

    胡岩也发现了异状,转头看来,正好听到陈逸晨的话,愣了愣,捧腹大笑:“哈哈哈,老陈你真有才,哈哈哈。”

    其余两人也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

    陈逸晨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呐呐无言。李亚斯见状,连忙安慰道:“没事,多大点事,去洗把脸继续玩,玩着玩着就习惯了。”

    陈逸晨有些慌张的跑去了厕所,对着镜子,发现整张脸上都是血,看起来怪吓人的。开着水,认真的清洗着血迹。再次回到座位时,三人都正在火热的玩着游戏。而他除了游戏,似乎也没有会做的,于是也再次跟着玩了起来。

    玩着游戏,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网费就用完了。几人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便宿舍。

    第二天清晨,新生们都按照分好的班级各自进了教室。陈逸晨四人同是高一班。

    四人进教室时,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陈逸晨走到临窗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其余三人也各自寻了位置。

    陈逸晨刚坐下,旁边来了个女孩。女孩并不高,但身材很好,凹凸有致。身穿白底蓝花碎花露肩连衣裙,脚踩粉色厚底拖鞋。皮肤微微有些小麦色。柳叶眉,眼尾下微微下垂,笑起来微眯着眼,很迷人。娇挺的琼鼻,小巧的嘴巴,仿佛一件艺术品一般。

    陈逸晨回头看向女孩,那女孩也正看向他,脸一红,慌忙瞥开目光,微微低着头。

    女孩唇角微微掀起一丝弧度,挑了挑眉,在陈逸晨身边坐了下来。

    陈逸晨低着头,不敢看向女孩。

    女孩用手臂碰了碰陈逸晨,还没说话,便发现陈逸晨犹如电击般的将手臂缩了回去,脸色通红,就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女孩捂嘴轻笑一声,凑近陈逸晨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我叫谢秋萍,你呢同学?”

    感觉着吹在耳朵上的热气,陈逸晨慌张的往边上躲了躲,红着脸轻声说道:“陈逸晨。”

    谢秋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腼腆的男生,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你跟害羞吗?”

    “我…”有心想反驳,却找不到话说。

    “你觉得我漂亮吗?”谢秋萍托着香腮,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陈逸晨。

    “漂…漂亮。”陈逸晨结巴着说道。

    “想要我做你女朋友吗?”

    “啊?”

    “不愿意吗?”

    “呃…”

    谢秋萍板着脸,佯装生气,说道:“怎么,看不上我呀。”

    陈逸晨有些无语,心中不由有些厌恶,淡淡说道:“我们应该学习。”说罢,把头看向窗外。视线所及处,是一座山包,上面郁郁葱葱,绿意盎然。心想:“那地方看起来挺不错,有机会去看看。”

    谢秋萍见陈逸晨不理会自己,不由有些恼怒,暗道:“老娘何曾这般被无视过,这混蛋真是可恶。”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在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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