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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会瞒着你什么。只是，你和那天帝之子是怎么认识的？”凌苍问道。
古乐乐笑了笑，道：“他啊，之前在妖界我化形之后下山的时候遇见的，当时他受伤了，我就给他包扎了一下，相处了几天。”古乐乐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在那样的情景下再见面。”
凌苍的神色有些复杂，道：“之前我也陷入了沉睡，醒来之后听说天帝之子在六界之战之后就失踪不见了。后来听说他在六界到处搜寻你的魂魄。再后来就没有消息了。我也是之后找到一丝你的气息，那个时候你已经像是发疯一样迷恋他了。”
古乐乐白了凌苍一眼，“你还说这些！”
迷恋？古乐乐蹙眉，她如今想来，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是有一种力量在控制着她，让她迷恋上许城，也就是天帝之子玄哲。
那种力量，回想起来，应该是——诅咒？
古乐乐的神色骤变，竟然有人对她用诅咒？是谁这么无聊，竟然会诅咒她爱上许城。
不，不对，那人的目的不是，不是让她爱上许城，而是……
不得善终。
到底是谁？是谁这么恨自己？
她自问之前虽然并不是多么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这么招人恨啊？
古乐乐觉得之前蚩尤帮她解开的封印，应该蚩尤会知道些什么。
看着身边的小女孩紧皱眉头的样子，凌苍心里十分复杂。
曾经他的乐乐只是一条无忧无虑懵懂无知的小鲤鱼，虽然弱小，虽然有的时候甚至有些傻乎乎的，但是那个时候她是快乐的，而如今，他却时常看到她心思深沉地皱眉。
她不再快乐了。
凌苍伸出手指，抚上古乐乐的眉头，将她紧皱的眉头慢慢抚平。
“不要这样，会长皱纹，就不好看了。”
古乐乐听着凌苍这样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才多大啊，就长皱纹。”
然后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几千万年的老妖怪说这话有些不妥，凌苍也在忍笑，古乐乐跺了跺脚：“好了，你现在都敢取笑我了。”
“你其实一点都没变，还和以前一样。”
古乐乐翻了个白眼儿：“那当然，我就是我啊，一直都是我。”
凌苍点点头，道：“是了，一直都很可爱。”
冷不丁被夸，古乐乐还是红了脸，即使她知道凌苍是只猫。
只是若她没有之前的记忆，或许还能够像之前一样，只是将凌苍当做前世的宠物，可是有了之前锦鲤的记忆，那种对凌苍的微妙情感多多少少还是会对她产生影响的。
古乐乐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想要甩开，她道：“你和蚩尤那边的事情都办完了吗？”
凌苍点了点头，道：“能查出来的已经都毁掉了。至于那些发射到太空的，还要继续查。另外三界还要布置一些破解的阵法，这些也应该开始部署了。”
古乐乐点了点头，道：“妖界和魔界开始了吗？”
凌苍点头道：”早就开始了，蚩尤应该早就发觉了他们的企图，后来告诉了姐夫，他们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那你……”就不走了吗？
古乐乐没有问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这么问。
她期待凌苍没有听到，或者当做没有听到，可是凌苍显然并不愿意如她所愿。
丹凤眼眯起好看的弧度，凑到古乐乐面前，笑问道：“那我怎么样？”
古乐乐此时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发堵，脸有些发烫的难受。
好了好了就当窝什么都没说。
古乐乐夺门而出，向小老头的小屋飞驰而去。
竹林中，小屋前的小石桌上，两个人在执棋对弈。
一个是小老头，另一个，身形高挑笔直，仿佛是矗立在天地之间的石碑般。
那样的背影，古乐乐再熟悉不过。
她急急停住了脚步，不敢往前，生怕惊动了那人。
她很像奔过去，可是她不敢。
她害怕自己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更害怕师父知晓了她的心思之后对她厌恶。
这么久过去了，她竟然还是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小老头感觉好友的身子微微僵了僵，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伏羲飘落在古乐乐身上，然后又收回眼神，暗中向古乐乐传音道：“丫头来了，怎么不过来？”
对面的男子抿了抿唇并未言语。
小老头又对伏羲传音道：“你不想小丫头吗？她过得可不算好。”
伏羲抬眼看了小老头一眼，小老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传音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成？”然后双手一推，满盘棋子消失不见。
“好了好了，反正我也赢不了你，还下什么！”说着小老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道：“人都来了，该办正事儿了！”
然后小老头看向古乐乐道：“还不快过来！难道还让我们两个等你吗？”
古乐乐的眼睛有些酸，低着头快步走过去，在伏羲面前三步处停下，郑重的行了一礼，道：“师尊。”
伏羲轻抬手，一股极其柔和又坚定的力量将古乐乐慢慢扶了起来。
“这些年，你受苦了。”
古乐乐的眼泪终于像是决堤的河水般奔涌而出。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的，都会欲盖弥彰，只好咬着唇，想要忍住自己没出息的眼泪。
好在伏羲并没有问她怎么会如此失态，而是淡淡道：“听说你要渡劫了，所以特来助你。”
古乐乐忍住自己的眼泪，再次郑重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傅，多谢师伯。”
是的，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她是这样称呼小老头的。
只是因为小老头性子活泼，她也不喜约束，使他们之间相处已经忘记了辈分差距了。
“这几日我都会在这里，什么时候你找到契机突破了，就传音一声，我们为你护法。”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古乐乐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伏羲。
那双桃花般的眸子中只是淡淡的，无喜无忧，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这淡淡的态度却更让古乐乐难过。
曾经师傅并不是如此的冷淡，师傅的眼睛是有温度的，是温暖的，甚至会是宠溺的，可是如今，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师傅，终究还是厌恶她了吗？
古乐乐行了礼，告退之后，满脑子都是伏羲那无波无澜的眼睛。
末了，她释然一笑，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会生出妄念，就不会拖累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