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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安然本来睁开的双眼慢慢开始闭了起来,王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猛地一下头锤,直中袁道霸的鼻子,袁道霸一个踉跄,捂住鼻子后退了几步。
王其把安然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臂膀上,他不愿接受这一现实,前一刻还在安慰自己的人,转眼却奄奄一息地倒在自己怀里。
眼泪一直在王其的眼眶打转,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一次又一次地夺走他身边的人。
泪滴落在安然的脸上,安然勉强地睁着眼睛,艰难地用手拭去王其的泪水,嘴里一张一合地像是在说着什么。
“安然,安然,你想说些什么?”王其把耳朵凑在安然的脸上,仔细地听着,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听她的声音了。
“拿……拿着玉佩……去……帮里……找……找长老们,不……不能让……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
“安然,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的,你坚持住,我这就送你去大夫那!”王其说着就把安然抱了起来。安然脸带微笑,在王其脸上的手轻轻滑落,再也没有抬起来了……
“不!安然!你不可以就这样死了!三爷的基业还要你来打理呢!”王其跪了下来,任由泪水肆意地流着,失声痛哭。
“喂——你们卿卿我我完了没有?”
袁道霸的声音再次刺激了王其,他慢慢放下了安然,转过身来,愤怒早已充满了他的双眼。
“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无论是八年前的那场火灾,还是今天的安然,都是你这个畜生搞出来的,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民除害!”
“哦?原来当年那场大火的是你的朋友啊?抱歉抱歉,那时候只是刚好烟瘾犯了而已……”
王其听完之后更是怒上心头,一个劲就冲了过去。
袁道霸早已缓了过来,摆好架势准备迎接王其的攻势。王其没有习过武,左一拳右一脚的毫无章法。袁道霸各种拍击格挡,把王其猛烈的攻势一一接了下来。
“喂喂——你该不会只有这种程度吧?”袁道霸游刃有余地挑衅道。
王其听了更加恼火,加快了拳脚,袁道霸毫不畏惧,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妙的微笑,看准了一个破绽,就是一个冲膝。王其惨叫一声,弯着腰捂着腹部后退了几步。
“这就不行了吗?”袁道霸继续嘲笑着。
王其以为袁道霸只带两个人来是他笨,没想到这是出于对自己的过于自信。突然一股血腥味从喉间深处弥漫,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跑是跑不掉了,况且安然的死,还有月桂他们的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有个了断。可是自己拳脚功夫根本不是袁道霸的对手,该如何是好呢?
不容王其多想,袁道霸就扑了过来。两边拳来脚往,看似不分上下,但是仔细一看,王其已经挨了好几拳,只是凭着意志一直在坚持着,相反袁道霸却毫发无伤。说时迟,那时快,袁道霸一个侧踹把王其踢倒在地,王其翻了几个跟头这才把力给卸了。他单膝跪地,一只手艰难地支撑着地面,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口鲜血接踵而至。
“哼,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杀我?”说着就向王其悠悠地走来,看王其还在大口喘息着,又狠狠地踢了两脚。王其根本防不住,双手护头,死死硬撑着。
“呸——臭小子浪费老子那么多时间,还敢砸我……”袁道霸轻轻摸了一下头上的伤口,却疼得呲牙咧嘴。又摸了一摸腰间,发现玉佩不见了,又把怀里王其留下的那一块破布包着的拿了出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石头。袁道霸老羞成怒,又踢了王其两脚。
“臭小子!竟敢耍我?玉佩在哪里?!”见王其不说,又拳脚相向。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王其蜷缩在地上,还是闭嘴不言。
“好!你不说是吧?我现在就把那女人的头割下来带回去!”
砰——哐啷——
几许酒坛的碎片洒落在王其的身上,王其偷偷瞄了一眼,只见袁道霸摸着头,双膝跪下,应声倒地。他的背后多了一个人影,显然是他用酒坛子再次砸在袁道霸的头上,救了王其一命。
“我不准你欺负我的儿子——”
王其这才听出来了,那个人影正是自己的养母。
“丰收,你没事吧?”孙大嫂扶起了受伤的王其问道。
“其实……我不是丰收……”
“我知道,你是八年前老孙捡回来的孩子,丰收他早就不在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儿子的感情寄托在你身上,我早就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儿子了……”
“娘……”王其泪如雨下,孙大嫂把王其拥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
“娘,是我害你连房子都没了……”
“傻孩子,房子没了就再盖,实在不行我们就搬走嘛,对了,你惹的都什么人啊?”
孙大嫂的疑问一下提醒了王其,眼前倒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必须要先处理掉。
“娘,他是南城帮的小头头,作奸犯科,无恶不作,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当年害我沦落街头也是他的所为,这种人死不足惜!”王其愤懑地说道。
“这种人,杀了他是造福苍生,为民除害。娘,我今天必须把他给办了,不然后患无穷。”
“我看算了吧,他都昏倒过去了,我们赶紧逃吧。”孙大嫂劝说道。
“我们弄成他这样,今天就算跑了,以后也一定没有好日子过。”王其说着就向袁道霸走去,孙大嫂见劝不住,也就只好放弃。
吃过一次亏的王其决定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而自己必须要狠下心来,替月桂安然他们报仇。他把袁道霸扛了起来,扔进了火海。袁道霸不知道是已经死了还是昏死过去,没有一丝挣扎。在酒的助燃下,大火很快将他覆盖,吞噬。
“袁道霸,今天也让你尝尝大火的滋味。”王其看着那火团一直燃烧,生怕一不留神会出什么差池,可是那难闻的烧焦味,让他想起当年,以致他差点吐了出来。
王其转过身来,双膝跪地,仰天长啸:“月桂,志毅,志杰,安然,我终于替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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