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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们两个伸手,百里就被喻瑾曦推出门来,本来他是不想起床的,但是喻瑾曦用霍家的糕点来威胁他,说如果他再不起来两盒糕点就要被苏其羽和秦冰吃光了。百里知道这是绝对有可能的事情,为了糕点也只能起来了。
走出门来就正看见放在桌子上的糕点盒子,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那两个盒子显得更加精致。喻瑾曦没少给他买霍家的糕点,他当然也知道那是无法形容的美味,所以也赶紧走到了石桌旁边,拈起一块塞到了嘴里。
皇策看人都出来了,敲了敲桌子说道,“正好现在说一下明天的行程,除了咱们几个,还有羡鱼和碎笛,临尘,应该就这些人,明天早上就出发,百里你实在难受就在马车上睡一会,大概中午就能到天音谷。我们比别的帮派早去两天,这两天提前解决秦冰的事情,别耽误他们祭祀,要不然柳外秋会发飙,那女人把祭祀看得比什么都重,去年祭祀的时候因为瑾曦去晚了,她直接就操刀砍人。”
“别闹了有人敢对瑾曦老大动刀子?”苏其羽跟秦冰抢着那盒云片糕,一边浑不在意的说着。
喻瑾曦默默的伸出手去,胳膊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虽然不太长,但是在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实在太过扎眼。
“哇!老大你真的被她砍了?怎么可能!你没跟她拼命啊?”苏其羽震惊的看着那道伤疤,他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人能伤到喻瑾曦。
皇策无奈道,“祭祀结束之后那女人就巴巴的跑来道歉,一个劲的说自己当时太冲动了,还赔了一大堆的珍贵草药,价钱加起来能买半个浴凰城,我倒是想找她要说法,但是她那态度,我总不能太咄咄逼人。”
“而且当时刀口根本没有多长,是你小题大做了。”喻瑾曦笑道。
“那是第一次看你受伤啊,我当时吓坏了。”皇策提到当年的事情也有些不好意思。
喻瑾曦继续笑,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悲伤,“你刚刚见到我的时候,我也是带着伤的。”
皇策一下子回想起了那个阳光斑斓的林间午后,他第一次遇见喻瑾曦的那一天,瘦削苍白的少年从树林中缓缓走出,嘴角还带着一抹鲜血,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披着宽大带血的袍子,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却勉强冲着他们兄妹两个笑了笑。那样的笑容,比天上的日光还要耀眼,几乎能够照亮人的心底。
那个时候,喻瑾曦的确是受了伤,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气息微弱命不久矣,真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活了下来,那时候受的伤似乎早就好了,而且实力居然那么强横,硬生生在四个帮派之间撕开了一道口子,把浴凰殿塞了进来。
皇策忽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狠狠瞪了苏其羽一眼,这家伙总是能把话题带出十万八千里。
正在拿云片糕的苏其羽忽然感觉周身一阵寒意,怯生生的转头,就看见皇策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那个……老大你接着讲啊,看我干什么……”苏其羽干笑两声,急忙装作没看见皇策的冷厉目光,接着吃云片糕。
被他一打岔,皇策早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最后恶狠狠撂下一句“别迟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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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的人比较多,所以浴凰殿出了两辆马车,除了这些日子一直没见过面的羡鱼之外,还有那个面瘫一样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情绪的碎笛。唯一一个新面孔,就是皇策提过的临尘。
这是个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少年,没什么特色,利落的短发和平淡的双眸,腰间挂着剑鞘,显然也是用剑的,见到喻瑾曦几人,不卑不亢不温不火,挨个问了好,也介绍了自己,面临的临,凡尘的尘,没什么特别的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却是非常出彩的名字。
皇策曾经跟喻瑾曦说过这个人,喻瑾曦还有印象,这少年非常细心,分析能力也很强,无论什么微小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曾经有一次,他发现了血玉宗附近的铁器商品明显减少,就分析出血玉宗最近要有大动作,一层一层上报上来,果然就发现血玉宗找到一个远古遗迹,浴凰殿因为这事大捞了一笔血玉宗的封口费,皇策也因此记住了这个叫临尘的少年。
很明显这家伙是军师一类的角色,细心的性格,谨慎的言行,严谨的思维方式和出众的分析能力和观察能力,他在浴凰殿能够脱颖而出一点也不奇怪。
浴凰殿和天音谷之间的距离算是最近的了,只一个上午就到了天音谷,这里不像浴凰殿所在的浴凰城一样是一座城池,而是一个山谷,天音谷三个大字在谷口处的一块大石上龙飞凤舞的刻着,颇有山贼拉个杆子就占座山头的感觉。不过皇策知道,天音谷可不是什么土贼草寇,五大帮派之中,就数天音谷建立得最早,底蕴浑厚可不是其他帮派能比的。
柳外秋也知道浴凰殿要早来几天,所以早就安排了人在谷口等候,此时看到有浴凰殿标志的马车驶来,急忙就迎了上去,客客气气的说些客套话,在前带路往谷中走去。
这两人也只是天音谷中的普通成员,一辈子都没见过皇策这样的大人物,其实他们谷主柳外秋他们都没见过。更何况亲眼看到了喻瑾曦,喻瑾曦虽然在浴凰殿中的地位没有皇策高,但是名气却甩皇策几条大街,人人都想成为这样实力超群受人仰望的人,对喻瑾曦也就更多了几分敬畏和羡慕。
而百里也吸引了这两人不少目光,他本来就长得好看魅惑众生,相貌又和喻瑾曦很像。最重要的是他每一步落下,脚边都会绽放一道莲花的虚影,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绚丽的影子然后缓缓破碎消散,那些闪光的碎片消散在虚空中,像是烟花熄灭后的风景,带着一点遗憾。不过很快他的下一步又会迈出去,又是一朵莲花悄然绽放,让人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脚步,像是着了魔一样期待着下一朵莲花虚影的出现。
当然这一路也少不了苏其羽的音波攻击,这人滔滔不觉得话题也着实让人感觉惊诧,他一会跟秦冰唠叨,一会找皇策磨叽,连刚刚认识的临尘也不放过。不过这人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没对苏其羽的话唠属性表现出厌恶情绪,这让苏其羽分外愉悦,虽然他也不在乎他说话的时候对方什么态度,但是总对这一张写着我讨厌你的脸说话也不太欢快,这次倒好了,在秦冰忍受不了他的时候,苏其羽就跑去跟临尘说话。反正这人总是微笑着听他唠叨,这让他的情绪也好了不少。
祭祀台在长情桥的另外一端,天音谷的两人把皇策他们带到了长情桥边,远远地就能看到祭祀台那边不少人在忙碌着,本来以为柳外秋应该也在那边,但那两人转了个弯,直接往长情桥下的许愿池去了。
“诶?柳谷主在许愿池吗?”皇策有些疑惑,他以为柳外秋在祭祀台那边,没想到居然在许愿池。
这地方每年都有不少痴男怨女来这里,或者买天音谷提供的信物,或者拿一些自己亲手做的荷包香袋什么的,许下最诚挚的愿望,把寄托了自己心愿的信物扔到水里。对于这个许愿池,皇策唯一的想法就是,扔了那么多东西水还这么清,这池子一定有问题。
柳外秋身边跟着几个侍从,穿着镶了雪兔皮边的华丽锦衣,背对着几人。听到身后有动静,她转过身来,跟那一身华丽的衣服很不相配的是,她的脸上并没有化妆,一派素雅,笑容浅淡而又合适,不会让人觉得热情,却也不失礼节。
“皇策殿主真是准时啊。”柳外秋淡淡的笑着,却没说什么礼节的客套话。
皇策也不喜欢那样没意义的敷衍,现在柳外秋这表现正合他意,也就不再说废话,笑道,“来得早自然是有事情要求柳谷主帮忙。”
柳外秋轻轻挑了挑眉,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懒散站在后面的喻瑾曦,问道,“这倒稀奇了,有什么事凭浴凰殿的本事还解决不了?”
皇策把秦冰拽到前面来,说道,“相比柳谷主也看得出来,他以生魂供养妖灵,只剩下三年寿命,需要天音谷的吊魂草救命。柳谷主放心,只要我们拿得出来,什么价码你随便开。”
柳外秋看了秦冰半晌,后者虽然不是很紧张,但是被人这样盯着也不自然,他没转开目光,只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柳外秋。
看了一会,柳外秋忽然笑了起来,这笑容比刚才的真心不少,她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淡,只说道,“这孩子我很喜欢,我不要什么条件,只算你们浴凰殿欠天音谷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浴凰殿可不许推脱。”
“诶?”苏其羽直接惊讶的叫了出来,在他看来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他要是柳外秋,一定要借此机会大赚一笔。这女人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伤到别人的时候毫不吝啬的赔偿,别人求她帮忙又根本不提任何要求,她是圣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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